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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喝了口茶水，握住小福的手高興對趙母道：“上回你託我給小福相看，這回是帶了好訊息來了，”
趙母剛才就聽到周婆子吆喝，知道她來說親，心急的很：“怎麼說？年紀多大？家裡是做什麼的？”
周婆子摩挲著小福的手，“那男子比小福大個兩三歲，是城裡的公子，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卸甲歸田，反正就是下來了，著急看個女兒家生娃娃……”
小福聽了皺了皺眉，原身還不到二十歲，她還沒考慮生娃娃。
趙母就著急多了，如今小福及笄已經第三年了，自己和她爹總歸不能陪她一輩子，她又是個傻子，沒人照料可怎麼活呢？
“城裡來的公子啊，能相中小福麼？那眼光肯定不低吧？”趙母當然想找個真心對小福的，不想高攀了人家，只求個普通安穩人家便好。
“你不知道，這男兒哪哪都好，就是從前上戰場受了傷，腿腳有些毛病，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尋常女娘不願意嫁……小福長的又漂亮，身體又健康，配他自然是沒話說。”
這話不太好聽，趙母心急女兒婚事，倒也沒計較“那不然就挑個時候讓兩孩子見一面？”
“那位公子趕的很，估計在這邊呆不了多久，我和人家說的小福不愛說話，沒說她是個腦袋有問題的……再說小福撞了頭初愈，不太適合這種場面，”周婆子這時候倒支支吾吾了起來，話裡話外都是不想讓孩子見面。
“那怎麼行，那不是騙人嗎？怎麼能見都不見就把小福嫁過去？”趙母老實本分，總覺得不太好。
“你就是心太軟，小福四五年沒發病了吧？她不說話和尋常人有什麼兩樣？要我說眼一閉心一橫，把小福就嫁去，那男子我瞧了的，好得很，總歸不會吃虧。小福也這麼大了，好容易有這樣個機會，做母親的要是耽誤了她……”媒人有張巧嘴，說話直戳心窩子。
趙母一聽還真怕耽誤了閨女，仔細想想就算嫁去了又怎麼樣，小福乖巧懂事，那位公子哥又是上面下來的，估計有些學問，想必不會薄待了小福去……越想越覺得是個好機會，便直直的盯著小福。
小福回看了趙母一眼，和趙母相處的日子裡溫馨快樂，她想陪在母親身邊，於是軟綿綿道：“娘，頭疼。”
趙母一下慌了神，“小福頭又疼上啦？讓娘看看怎麼搞的，”
“我要等爹爹。”小福小聲說。
趙母愣住了，小福的傻病是孃胎裡帶的，大夫說看不好，她一直恨自己沒能給小福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可小福卻一直很懂事，從來不添麻煩。最近四五年，也沒有發病過，如今還能說簡單的話，表達一些意思。
趙母捂了捂臉，“好，聽你的，咱等你爹回來……”
小福當然是不想嫁人的，小福想的簡單，若是父母都希望她出嫁，她就替傻子小福了結父母的心願，她對這些事情看的很淡，嫁人就嫁人，總不能比在組織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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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父是第二天大早回來的，趙母拉了他商量小福的婚事，小福在旁邊老實坐著。
趙母把昨天周婆子說的事跟趙父說了大概，她心裡還是盼望著的，趙父看了小福很久，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下午趙父就託人去打聽了，沒幾日回來的訊息和王婆子差不多，“腿腳不便，相貌堂堂，一身正氣，頗有學問”那人這麼說，趙父趙母也稍稍安了心。
又將周婆子請回家裡來，這回給了小福生辰八字，周婆子興沖沖走了。
令人意想不到，那男方不出半月便送來了聘金，婚期定在六月底，打的趙父趙母措手不及。
小福也沒料到，她原以為到結婚最起碼要等半年，沒成想那人這麼趕，如今已經六月中旬，離婚期也不過十幾天的時間。
接下來的半月，趙父趙母忙裡忙外，好容易閒下來就開始叮囑小福。
“在那邊受了欺負咱就回家，”
“對，沒錢了就回家要，娘有。”
“你出生的時候爹埋了一罈女兒紅，你帶著，你喝點，給姑爺喝點，家裡的米麵也帶些去，咱沒有城裡姑娘有的首飾簪子，有的是些莊稼糧食。”
聽著聽著，小福眼眶也紅了，或許是傻子小福殘留的靈魂作祟，或許是自己被打動，小福是真的有些難過了。趙母也忍不住哭了，這麼大的閨女說嫁就要嫁了，任誰也不捨得。
結婚的那日早上，小福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半個時辰，蓋頭一蒙便被送上了轎子。
山路崎嶇，小福被顛的腰痠背痛，終於到了新郎家。
不對勁，怎麼這麼冷清？新郎家辦了酒席，卻和自己家熙熙攘攘熱鬧的場面沒法比。這是不重視自己嗎？爹爹孃親在家裡忙著招待客人，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來，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福被牽著拜了堂，老實在洞房裡等著新郎。
等到小福昏昏欲睡的時候，新郎官終於進來了，小福蒙著蓋頭，她不知道，新郎是被抱著進來的。
小福愣神的片刻，徐至已經拿起秤桿揭蓋頭了。
蓋頭緩緩被掀起，小福看到徐至臉的時候又愣住了。
父親託關係的那一戶說他相貌堂堂，他沒想到他竟如此好看。眉毛不是特別濃郁勝在形狀好看，睫毛長長垂下來，鼻樑周正高挺，嘴唇不厚但飽滿，就是周圍分佈著一些青青的胡茬，也能看出是打扮了的。
小福不得不承認，這男子是頂頂好看的。
雖然揭開了蓋頭，徐至卻是垂著眼的，甚至沒有看小福，半晌，才緩緩抬起了眼。
小福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是一雙孤獨的眼睛，和他對視竟有些酸楚。
知道他腿腳不好，小福主動去桌邊倒酒，遞給徐至一杯。
“合巹酒。”小福淡淡道。
徐至接過，飲下，脫去外袍，便躺在床上了。小福不是磨嘰的人，也脫下了衣服，準備躺在徐至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