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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不棄沒有看見師尊的表情，只是道：“師尊對魔族是什麼看法？”
說這話的時候，塵不棄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因為師尊的師姐，師兄，還有師尊都是死在魔族之手，在塵不棄的印象之中，師尊定是十分痛恨魔族的。
“師尊是不是很討厭魔族？”塵不棄再一次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問。
“以前恨不得殺之後快。”季雲箏道。
“以前，那現在師尊是對魔族改觀了嗎？”塵不棄問。
季雲箏似乎是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
“魔族之中當然有好人嗎？”季雲箏似乎是不相信，但是看見了沈懷玉，季雲箏又猶豫了。
“這是自然。”塵不棄道：“且說人間都有為了皇權富貴的殺父殺子，仙門也並不平靜，各懷鬼胎，我看師尊的處境就知道，且當初仙門還出了一位大乘期宗師入魔之後大開殺戒的事情。”
“這世間的事情，哪裡是身份就能判別的。”塵不棄低著頭說著。
本以為師尊會生氣，沒想到師尊只是沉默。
“原以為我已經看清楚一切，卻沒想到不棄你更是通透。”季雲箏將人扶起來。
“只是不知道蒙玉是否和你一樣的想法？”季雲箏嘆息。
若是蒙玉對魔族深惡痛絕，只怕沈懷玉和蒙玉之間的師徒緣分要盡了。
塵不棄心中一震，突然有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塵不棄愣愣看著師尊。
季雲箏眼神並沒有躲避，彷彿是肯定了塵不棄的想法。
塵不棄的瞳孔不自覺放大。
如果沈師姐是魔族，那蒙玉怎麼辦？師尊也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並沒有說，將來東窗事發，師尊豈不是有了包庇魔族之罪。
塵不棄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師尊阻止。
“這件事情，你心中有數就好，不要耳語，我也從來不曾和你說過。”季雲箏道。
師尊這是打算將自己擇出去，將來萬一........也牽連不到自己。
“師尊.....這並不是長久的辦法。”塵不棄道。
“又有什麼辦法呢？”季雲箏長嘆一口氣：“懷玉對我，對臨淵宗從無二心，怎麼能就因為魔族的身份，受到處決。而且她還是師姐唯一的弟子，我沒有選擇。”
塵不棄自然知道師尊心中的選擇，這事確實難辦。
若是自己站在師尊的處境，想必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
門外。
“弟子蒙玉，求見師祖。”
季雲箏和塵不棄對視一眼，也都知道現在不是告訴蒙玉事情的最好時機。
要是蒙玉接受不了，這事情被捅出去，師尊就會受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門被開啟，塵不棄站在門前，道：“你回去吧，師尊剛剛睡下，暫時沒有時間見你。”
蒙玉只是跪下，“無妨，我等師祖醒來。”
塵不棄看見蒙玉手上還有一個盒子，問道：“那是什麼？”
蒙玉只是搖搖頭。
“你這是在逼師祖嗎？”塵不棄看著眼前的蒙玉。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擔心師尊，特來詢問師祖。”蒙玉道。
塵不棄心中有了計較，只能關上門。
路過蒙玉身邊的時候，蒙玉伸出手抓住了塵不棄的衣袖：“不棄。”
塵不棄知道蒙玉想說什麼，但是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塵不棄狠心抽回了衣袖，不去理會跪在門前的人。
沒辦法，這是塵不棄想的一個笨辦法，只有看清楚師姐在蒙玉心中的位置，塵不棄才能決定告不告訴蒙玉事情的真相。
否則的話，後果是師尊擔的，塵不棄絕對不允許。
從天明到天黑，蒙玉跪了一天。
季雲箏站在窗戶邊，看著門內倔強的身影。
似乎現在的弟子性子都是不懂變通，但是同時卻又欣慰，有這樣的弟子，想必做師尊的也很開心。
塵不棄再一次經過蒙玉身旁，勸道：“回去吧，師尊不會見你的。”
蒙玉不為所動。
塵不棄只好離開，卻被蒙玉抓住了衣袖。
“不棄，看在我和你關係不錯的份上，告訴我師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好不好？”蒙玉眼神滿是乞求。
天空不作美，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蒙玉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雨，還是淚。
門被開啟，季雲箏站在面前，低頭看著跪著的人：“你當真想知道？”
“想。”
“什麼後果都能接受。”季雲箏問。
“能。”
“進來吧。不棄站在外面。”季雲箏看了塵不棄一眼。
塵不棄知道，師尊是為了保全自己。
二人進去了，蒙玉立即跪下，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季雲箏。
“師祖，師尊留下這個盒子，定是出了大事。”
季雲箏開啟盒子，看著裡面的東西，也是忍不住傷感。
沈懷玉她安排好了一切，自己的傷有了治療的方法，親傳弟子的未來命途也安排好了。
唯獨沒有為自己選擇一個完美的結局。
“她是一個好師尊，也是一個好門主，她對得起所有人。”季雲箏站起來，看著跪著的人：“你當真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弟子不悔。”蒙玉想，大概自己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堅定了。
季雲箏雙手結印，千里陣在小小的屋中發出了藍色的光芒。
塵不棄站在屋外，看見了屋內的光芒，心中一陣熟悉，那.....那不是......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塵不棄想要進去看看，可是又想起師尊不讓自己進去。
思考再三，塵不棄還是放不下心中的猜想，推門而入，屋內的光芒頓時消失殆盡。
屋內也沒有了師尊和蒙玉的影子。
塵不棄立即蹲下，看見了屋內使用過陣法的痕跡。
藍光，那會是什麼陣法呢？
塵不棄立即跑向了藏書閣。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巧合也越來越多，塵不棄不止一次告訴自己，雲姐姐和師尊不會是同一個人。
可是塵不棄的心告訴自己，她不信。
可是要雲姐姐和師尊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那為什麼要瞞著自己，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件事，除非是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