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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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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林隨安看到了林章所經歷的一切。

林章的記憶同樣被抽出來了,很短很短,但,這段記憶應該算是林章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了吧。

畫面裡有林章開始上學的懵懂,拿到新書的雀躍,還有拿到舊校服的笑臉,林隨安也看到,林章透過撿垃圾換了個二手手機時臉上的滿足和得意。

甚至,林隨安還看到了林章的社交賬號,看到了林章期期不落關注了她發的學習筆記,注意到林章寫下的小紙條。

“我要向林隨安姐姐學習!(加油!)”

以及每次林隨安被人潑黑水時,林章的怒容和反擊。

......

林隨安一直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粉絲,但現在這個粉絲恐怕也要,也要“死”掉了吧。

畫面結尾是林章焦慮翻找衣櫃,最終掏出皺巴巴的不合身的校服,認真搓洗乾淨,往兜裡揣上他練習了幾百遍後才寫好的字。

“姐姐,高考順利!”

跪在地上的林章抬頭看著這些激勵他的畫面,流下淚來。

“姐姐,我知道你在看,我想說,你不要有負擔,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很小就知道,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

“剛才那個奇怪的聲音已經告訴我,我爸媽沒有來,林橋(狗腿子)騙我的,這樣的話,我也可以放心許願了,我希望姐姐你能順利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

“我本來還許願讓姐姐高考順利的,但那個奇怪的聲音說我付出的代價不夠,我在想,會不會是我這一生過得太苦了,所以拿不出更多的好的回憶來支付我的妄想。”

“對不起——”

林章痛哭。

“它讓我忘記仇恨,忘記痛苦,讓我再付第二次代價,可我不想,姐姐,我不願意無知無覺的活著。”

“我本來就過得不快樂,我不想再失去憤怒的勇氣和能力!”

“真的對不起!”

錘子無情砸下,洗刷掉這些記憶中驚心動魄的顏色,林章也從痛苦懊悔變得冷漠無情。

彷彿整個人的靈魂被抽離一般,林章垂著頭接受著還願商店的審判。

“交易達成,錢貨兩清!”

異象消失,林章慢慢抬起頭,看向王保錢,臉上的屈辱不再,只剩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靜。

唱戲的臉都沒林章變得快,王保錢和其他人對於林章整個人的轉變嘖嘖稱奇。

“小兔崽子,你說說,你都許了什麼願望?”王保錢翹著二郎腿,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

林章乾脆利落搶走王保錢的菜刀,揮了過去。

“你給我嘴巴放尊重點!”

王保錢被林章出乎意料的舉動嚇到,躲閃不開,硬生生捱了一刀,要是林章力氣再大一點,王保錢的胳膊保不準要被砍掉。

“殺人啦!”王麗娟幹吼一聲。

本就繃緊神經的眾人被這血,這聲幹吼驚到,場面立刻陷入混亂。

有拉架的,也有趁機報復打人的,更有搶錢的,王麗娟趁機縮著爬出廚房。

林隨安想衝過去幫林章,但林章處於混戰中心,林隨安根本沒辦法接近他,並且,林章他是真的徹底瘋了。

林章的衣服沾了好多血,臉上也是,但林章呢,眼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又是一聲慘叫,就像走火入魔一般。

林隨安怔怔看著此人,突覺還願商店的恐怖,還願商店竟能在短短几秒,從內到外改變一個人,如果每一個和還願商店交易的人都是這些瘋魔的下場,那這個世界還算正常嗎?

疼痛喚醒林隨安,林隨安皺眉看向被砍傷的手臂竟然浸出金色的血,頓生警覺,這秘密可得藏好了,不然......

她邊躲邊退,一回頭,就看到徐歲喜右手拿著刀,左手拿著滿是鐲子的,還滋著血的斷臂,林隨安完全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覺得大家都瘋了,都在此刻露出平凡面具下的真容。

“快走!”有人拉住了林隨安。

“你出去後,直走100米左右,右手邊會出現一個小巷,跑到小巷盡頭,你的左邊會有一道門,你推開,穿過一個院子,順著小路跑,馬上就會跑到大路,然後你就趕快開車離開這!”

王松竹繃著臉,快速告訴林隨安逃跑的路線。

“別愣著了啊!快走啊!”王松竹推了林隨安一把,轉身跑回林家老宅裡。

事態緊急,林隨安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老宅,召集眾人,按王松竹給的路線逃跑。

暢通無阻,順利來到大路,坐上車,林隨安等人驅車離開。

車上,徐歲喜不緊不慢地脫掉其他手鐲,手臂被擠壓得變形,掉出一些肉塊和面板組織。

車內很暗,路邊也沒有燈,林隨安一時間看不清徐歲喜的神色,她也不知道該說啥來應對奇怪的母親。

“到了!”幸好助理及時打破了林隨安的不安和沉默。

和眾人告別,林隨安和徐歲喜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門。

熄燈前,看到快要走進臥室的徐歲喜,林隨安忍不住問出口:

“媽,你是不是也交易了!?”

徐歲喜僵住,沒有回答林隨安,好一會才走進去,關上門。

林隨安無力摔坐在地,如果媽媽也和還願商店交易,那她最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小心應付詩人的試探,謹慎處理生活中的人和事,甚至,她也付出了她的快樂,其實從第二次交易後,林隨安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正常。

她似乎感覺不到快樂了,即使是在該快樂的時候,她也覺得內心空蕩蕩的,像缺失什麼一樣。

如果媽媽也和還願商店交易,那她交易了什麼呢?林隨安無助抱著頭。

為什麼努力到頭,會是這個結果?

林隨安不懂,為什麼她那麼努力,事情還是會這樣,是她不夠狠,還是她不夠拼盡一切?

還是她就不該選擇重生?

她的人生可能就是個錯誤。

夜有多長,林隨安的眼淚就流了多久。

第二天,徐歲喜照常推開門,看到了牆邊一宿沒睡的林隨安,她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開口。

“叮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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