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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這該死的暗戀,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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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寧曉禾從未猜透過慄予安的心思,但是慄予安卻很清楚地看過寧曉禾暗戀自己的樣子。

他不清楚現在寧曉禾對他是否還喜歡,但是,他想試試。

8年了,想起她的每一刻,他都衝動地想要去證實,自己在寧曉禾心裡,是否還如當初一般重要。

都已不再是年少,從前拐彎抹角的試探,到如今已經變成了多說兩字都是廢話的年紀。

可是面對消失了八年卻從未忘記過彼此的倆人,一切勇敢直接,平日裡的心直口快都成了假象。

寧曉禾抬頭,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分明看到了慄予安眼睛溼潤了。

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景,公交車上偶遇,大街上偶遇,甚至自己狗血地想著哪天或許看到慄予安帶著女朋友或妻子和她偶遇在城市的某處,然後自己躲在街角哼那首每一次聽都能哭的《街角的祝福》。

嘖,暗戀的人天生就是編劇。

但是無論怎麼想,都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畢竟,當初的慄予安是高校專業課教師,和公司總裁扯不上半毛錢關係啊!

時過境遷,寧曉禾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膽小怯懦的模樣。

只是曾經那些苦澀的愛意,那些說不出口的情緒,都翻湧而來,她呼吸都慢了半拍,快要被莫名湧上的委屈感吞噬了。

她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她從始至終都不明白他的心意。即使現在,他說是為自己而來,自己也仍舊無法猜透他的用意。

怕說出口的是冒犯,是自作多情。於是,她望著他的眼睛,沉默著。

慄予安,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問你,可是,我沒有立場,沒有資格。我無法自作多情地問你【安禾】是不是包含了我的名字,更無法去揣測,這些年自己苦澀的暗戀,是否能得到一個好的結局。

寧曉禾沒有出聲,眼淚已經快要止不住了。

不行不行,不能哭,不可以哭,太丟人了,哭了不就等於承認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下嗎,這怎麼收場,多讓人尷尬。

寧曉禾悄悄地深呼吸控制自己。

慄予安見她輕聲吸氣,終於再也忍不住,緩緩地伸手替她擦拭眼淚,他心都快碎了。

寧曉禾不知道的是,分別後的這8年裡,她一直被慄予安保護得很好。慄予安就像個老父親一樣,悄無聲息地替她掃除障礙,幫她篩選過濾。他從未想過自私地干涉寧曉禾的生活,但畢竟自己無法在她身邊,他能做的就是替她把把關,那些可能會發生的危險,他都提前替她擋下了。所以寧曉禾其實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運氣不怎麼好的她,總會遇到格外好的同事和朋友,生活順利得出奇。

他都不禁反問自己到底是不是個變態,怎麼會一直窺探她的生活又完美地抽離呢?

他不是不害怕,他最怕的是寧曉禾真正地放下他重新愛上一個人。

他怕自己真的成為寧曉禾的曾經,還是無法說出口的曾經。

暗戀之人大抵都是無資格、無立場、無身份的三無人員,心碎之處就在於此。

這麼些年,他很找虐地看到過她在別的男孩子身邊笑容明媚的樣子,他一度以為,她快要不屬於自己了。

每次想到這裡,慄予安都只能頹然苦笑。她何時又屬於過自己呢?

明知她的心意,還要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和她說再見。她也默契地沒有問原因。

——

離開學校後,他去了英國,父親突發疾病,暫時無法回國。慄予安沒有喘息的機會,快速地接手了父親的公司——方以投資,在近兩年的時間裡,不停地在英國往返。

寧曉禾不知道,她曾經看到的方以大廈,就是慄予安家的。他的父親就是津城鼎鼎大名的投資大鱷慄方以。

與此同時慄予安擠出了所有休息時間,花費了很大的精力,說服了張景山成立了【安禾】。

他的願望一直都是過普通且平淡的日子。所以他不顧父母反對,進入了大學任教。

可是,生活由不得他選擇,他只能將所有關於慄予安的一切放進安禾,然後用慄方以兒子的軀殼,承擔下該他承擔的責任。

安禾於他而言,就如同小王子投射在玫瑰花上的期待一樣,這裡投射著慄予安的夢和期待,灌溉著那朵已不屬於自己的玫瑰。

最開始的那幾年他頻繁地派人關注著她的動態,關於她的所有訊息,成了他忙碌生活的唯一能量來源。

後來聽說他好像遇到了很好的男孩子,於是他開始慢慢地不再去打聽她的生活。

——

慄予安用力地握了握拳,快速地上前一步,緊緊地將寧曉禾抱住。

這個擁抱太過用力,似乎都快將她揉碎了。

此刻的寧曉禾在他面前,也變成了小小的個子,她蜷縮在他懷中,耳朵正好貼著他的胸口,眼淚伴隨著那強有力卻過於快速的心跳聲順著慄予安心口落下。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擁抱。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他不停地說著做著讓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了還是不能直白一點呢。

“安禾,就是我們的‘安’‘禾’。”

寧曉禾在他懷裡猛地抬起頭,雙唇微微有些顫抖。

“...什麼?”她感覺自己沒有聽清,想要再次求證。

眼淚還在止不住地落下,慄予安伸手為她擦拭著。

“我是說,當初取這個名字,是想把你和過去的我,都放在這裡。我...我的離開是迫不得已,我很喜歡在大學的工作,也很喜歡...在大學校園裡遇到的你。”

慄予安看著她的眼睛,無比真切地將這份埋藏了八年的愛意傾吐。

“慄予安,我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寧曉禾覺得不真實,很多事情,他們似乎什麼也沒有說,但好像一切都明瞭。暗無天日的暗戀,找到了光的出口,她好像終於從深海里浮出水平面,得以暢快地呼吸。

她望著慄予安眼角的淚,不可置信地伸手觸碰。那一瞬間,她突然多了一股衝動。

她比從前更勇敢了。

她捧起慄予安的臉,踮起腳尖,飛速地將微微顫抖的唇覆蓋上去。

冰涼鹹鹹的淚水,混合著突如其來的氤氳曖昧氣息,讓既熟悉又陌生的兩人都僵直了背。

寧曉禾突然頭腦一片空白,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呢??

還沒等她後悔撤回,慄予安已經按住他的後腦勺,展開了猛烈的親吻。

這個吻彷彿是累積了多年的無聲傾訴,裹挾著愛意,侵略著寧曉禾的口腔。

呼吸漸漸加重,寧曉禾也突然清醒。

寧曉禾呀寧曉禾,腦子不清楚了嗎?這可是在會議室!

她掙脫了慄予安環抱的雙臂,抓起筆記本飛快地開啟門逃向了遠處的衛生間。慌亂間將檔案遺落在了會議桌上。

慄予安想要叫住她,可是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實在有趣。

他意猶未盡地摸摸嘴唇,看著遠處因為慌亂而差點衝進男廁所的女孩兒,寵溺地笑了笑。

撥雲見日,那該死的暗戀,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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