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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了點後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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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學期的各科成績如黑色星期四時華爾街的股票價格一樣跌得慘不忍睹,在下不得已借住在了姑媽家,只可惜路程有點遠,所以老爸又不惜花錢買了輛新腳踏車。

剛開始騎車去學校,根本沒想過會因此發生什麼。

經歷過聖誕節期間的詭異事件之後,在下的邏輯思維可真算是異常混亂了:每次看到崔皮良他們都難以置信他們不是地球人,關鍵人物——金貝也總是一副“你懂的哦!”的表情看著我,可想而知在下的思想壓力是怎樣的巨大!

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過了一個星期多,在我堅信我的高中生活即將歸於平靜、太陽恢復燦爛的時候,冷不防又有傢伙向我的世界裡扔了塊石頭:艱苦地熬過了不知是本學期的第幾個晚自習、自告奮勇地幫小愛倒完了垃圾。當我急匆匆趕向車棚時,偌大的一個車棚裡就只剩下我那孤零零的破車了!氣氛很悚然,沒錯!向我即將歸於平靜的生活又惡作劇般地扔了塊石頭的罪魁禍首馬上要顯形了:昏暗的燈光下,我像往常一樣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

“你好……”

突兀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鑰匙也掉在了身後,我回過頭去,正巧聲音的主人彎下腰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便如黑色的流水從我的面前傾瀉而下,一閃而過的小巧臉龐和長長睫毛暗示著她非一般的清秀脫俗,精緻的側面看起來就和傳說中的清純美少女一樣清純……是個不錯的女生。

面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子肯主動彎腰替我揀車鑰匙,作為受惠方的我當然沒理由拒絕這意外的好心。拾到車鑰匙後,她優雅地直起身子,動作嫻熟地把額前零亂的長髮撓到右耳後面,扒了扒劉海,微笑著把手中鑰匙向我遞了過來。

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何方妖孽?

“這個,你的鑰匙。”她說著,羞澀在臉上一展開來。

“哦,謝謝……”我小心地接過鑰匙,沒有多餘的勇氣讓我去觸碰她那纖細的手指。

她詫異地看著我,我只好生硬地回以微笑。

“你怎麼了?”也許我的表情很僵硬,她這樣問道。

“頭,頭暈,”我冷靜地轉移視線以避開她小狗般天真的眼光,她卻盯著我不放。

不能怪我太心虛,只能怪她的目光太過率真——我只好忍住那完全沒必要的緊張,鼓起自信的勇氣又看了她一眼。

“有事嗎?”我問道。

她低下頭去,小小地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那個,因為太執迷於看小說所以出教室晚了點……公交也一定早跑就光了吧,我……當然!我是準備走回去的,可是,又看到你在車棚裡,我就想……試著問問你,你能帶我回家嗎?”

她說這些的時候眼睛盯著一個地方沒有動,那裡有一雙不錯的白色球鞋,是我的。

“啥?帶你回家?”我一下子失聲道,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蠢極了!

“不行嗎?”她抬起頭有點失望的樣子。

“不,不是的。”我趕緊否認道。

“可你剛才……”

“頭,頭暈。我頭一暈說話就會無意識激動起來。”

“啊,感冒了嗎?”

“不是,偶爾碰到傷腦筋的事就會暈那麼一會兒。”

“哦,這樣啊!呵呵!”她微笑道,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兒,眼睫毛很自然的長而彎曲著,上身穿著茶色的外套,下面是藍色的牛仔褲,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很保守的樣子。

不,冷靜一下,現實生活中我怎麼可能會碰到這麼美好的事情:半夜突然跑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要我送她回家!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啊!那個,”可能突然才意識到面對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男生,也不知其本質是好是壞,就向其提這種曖昧的要求會讓人覺得自己很冒失。所以她逃避著我的目光,看著一旁的桂花樹說道,“抱歉,不太方便的話,我獨自走回去就好了。對不起,打擾你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背影看起來相當狼狽。

“喂,等一下,”說著,我麻利地開啟車鎖,對著她的背影喊道,“好吧!告訴我你住哪兒,我現在送你回去!”

她轉過身來,看著我。

“其實你也沒必要……”

“說吧,你家在哪?”我快速打斷了她的屁話,推著車子向她走去……

她一愣,表情看起來有點小感動,微笑地看著推著一輛車向她走去的我說道:“祥和花園知道嗎?”

“知道,離這又不遠。”

“那就麻煩了!”

“不會的,”我說著,來到了她面前,“走吧!”

“好!”她點了點頭卻沒有坐上來的意思,只是加快步伐朝大門走了過去。

“怎麼了?”我問道。

她回過頭來,看著我,認真地解釋道:“如果學校的大門鎖住了的話再想出去會很麻煩的!先出校門再說吧!”

“收到!”說著,我用手做了個“ok”到標誌,推著車子追了上去……

大概夜更深了,此時昏黃的燈光也顯得明亮起來,毫不吝嗇地把灰白的水泥地面染成了一種溫暖的灰黃色。夜色逐漸濃厚,天空中星星也已跑出了幾顆,出校門後她也不急著上車,我也沒再多問。

夜幕降臨的街道上,隔著一輛腳踏車,我和她並排往車站方向走了一段路——誰都沒有說話……任何時候,沉默永遠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經過車站的拐角時我選擇了開口。

“你是高一的?”我試探著問道。

“恩。”她點了點頭。

“啊,是這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是怎麼知道車棚裡還有人的?一般這個時候人已經走光了吧?”

“是啊,我也沒想到還會有人在的,”她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真要我一個人走回去我肯定會嚇死的!呵呵!”

“那你談戀愛了沒有?”

“啥?”她有點意外我會這樣問,吃驚地看著我。

“不,不要誤會!如果你有談朋友的話,我們這個樣子被你男朋友撞見我就完了。”

“放心吧!我想他應該不會這麼小氣的!呵呵!”

“那就好。”我笑道,心裡既欣慰又有點難過……

“怎麼了?”她問道。

“頭,頭暈,”說著我用右手掌蓋住了額頭。看著她一臉的驚異,我不爽道,“你到底上不上車啊?”

“上,當然上了!”她說著繞過來,看著我說道,“你先上啊!你先上我再上!”

“誰先上不都一樣!”我崩潰道,抬腿跨上腳踏車。

“當然不一樣!”她說著側著身子坐上了後座——坐成這個姿勢的後果就是必須得用雙手環住我的腰才不會失去重心,貌似她也是坐上去後才意識到這個很嚴肅的問題,所以一時間手足無措。最後,安全第一,也是我最希望發生的——她抱住了我的腰……啊,時間不早了,得速度點才行,再晚點回家如何跟姑媽解釋都還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對了,你叫什麼?”她坐在後面突然問道。

“方向。那你呢?”我在前面微笑道。

“晴天。對不起啊,這麼晚了還麻煩你……”

“晴天?好名字!唉,誰讓我是爛好人一個呢?”

“是嗎?呵呵。”

她笑了笑,然後一直過了好久都沒有再說半句話,難不成給睡著了?這樣想著,我不禁放慢了速度——太快了一不小心把她從車上甩了下去我就真的玩完了。雖慢尤快,我的穩度和速度相當,不到五分鐘就騎到了祥和花園。

“到了,下車吧!”我停下車子說道。

“哦,那明天見!”

“等下,我可以送你上樓嗎?”

“啊,當然可以!為什麼這麼問?”

“沒,隨便問問。”

“哦,那就謝謝了!”

陪著她走到樓梯口,她很輕快地上了一層臺階,回頭發現我還在看著她,於是朝我笑了笑,示意我可以回去了,我點了點頭,也朝她笑了笑,轉身推著車子出了小區大門,呆了許久,直到聽見身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才想起回家,騎著車向姑媽家的方向駛去,心裡感覺怪怪的,有點失落……不過,總算是可以回家了!

“怎麼這麼晚?”姑媽一邊拿出一杯熱牛奶一邊問道。

我伸手去接牛奶,結果姑媽把牛奶往身後一藏,看著我微笑道:“這是我的,要喝自己去倒吧!牛奶在廚房裡。”

“呵呵!”我無奈地對她笑了笑,然後向廚房走去,“你猜我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難不成你剛才送陌生的女孩子回家了?”姑媽問道。

“……”我一愣,回過頭來,呆在廚房門口沒有說話。

“嘿?這麼準!還真的被我猜中了?哈哈!”姑媽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轉過身,揹著身子對我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玩笑到此結束。別一副神經兮兮魂不守舍的表情,早點洗了睡,熱水器好像還有熱水,不夠的話自己再想辦法另行燒水。記住了!明天可別再要我喊你起床!OK?”

我看著姑媽蹙著眉頭關上臥室門,腦中still徘徊著剛才和姑媽的對話……猜的?怎麼可能?這麼準!就跟親眼看見似的一樣準!太假了!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啊!想到這,不禁暗地裡佩服起來,然後我仰起脖子,把杯中溫熱的牛奶一飲而盡——痛快!

接下來是洗澡。

我開啟浴室的門走進去準備洗個痛快澡,抬頭突然看到熱水器旁貼著一張紙條,我揭下來一看,上面居然寫著:

熱水器沒水了,自己燒水吧,哈哈!

姑父留。

“……耍我。”我抬起頭彷彿看到可惡的姑父在寫這張紙條時壞笑的樣子了。

悲摧的人生永遠充滿著悲摧的故事,不,是事故:好容易等著盼著燒開了水,當我哼著小調拔掉插頭的一瞬間,整個房子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保險絲斷了!

啊!天亡我也!我只好藉著手機微弱的燈光幾乎摸黑地洗完了小澡,回房用手機看了會小說就到了十二點,我也就寬衣解入睡了……話說今天整個人生真是夠戲劇性的!

過了不知多久,感覺到有光照過來我就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似曾相識的景色,卻難以回想起來這是哪兒!而且不可思議的是:我是站著的,我可不記得我有起床過。腳下踩著的是十分硬實的水泥地,這裡是……走廊?對了!學校藝術樓前面的走廊!奇怪!我來這裡幹什麼?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沒有頭緒、沒有提示、也沒有相關記憶!腦子裡一片空白!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連起床的記憶都沒有!怎麼回事?我醒了嗎?這已經是第二天了嗎?還是,那個……夢?

金貝!是金貝!我試探地對著周圍的空氣喊著金貝的名字,很遺憾,沒有人回答。或者說,是聽不到!對,沒有聲音——任何聲音都沒有!大白天的居然什麼聲音也沒有!

就在此時,“方向!”

誰?身後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我立馬轉過身去!

“晴天?”我吃驚道,沒想到居然是她。

“怎麼了?”她微笑著向我走過來,而且越走越近!就算已經到了貼身的距離她也沒有停止靠近!奇怪的是!我沒有後退——不是不想後退,而是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了!

我驚恐地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和半張著的嘴唇向我的臉靠近著,就這樣聞到了她嘴裡溼熱的味道。然後,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嘴唇上出現了之前從未有過的柔軟的觸感——我們接吻了,不,是我被強吻了!

三秒,我彷彿在地獄與天堂間穿越了無數個來回。三秒過後,她果斷地離開了我的嘴唇,卻沒敢看我一眼,把頭埋進我的胸膛後她的臉上泛起了可愛的櫻桃紅,而且,我還看到她羞澀地抿著嘴偷笑了……

不對!不可能!這根本就是妄想!是天方夜譚!這一定是個夢!沒錯!這一定是,必須是,而且絕對是!我看著幸福地躺在我懷裡的晴天,一時間大腦幾乎停止了思維!

突然,我的頭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同時,四周變成了漆黑的一片:彷彿什麼東西都消失了,我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之中。等等,從背部傳來的很有柔韌性的觸感是什麼?我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感覺到這是我的房間,我仍舊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趕緊抓過手機看了看時間……三點半。

是個夢!那個,晴天!為什麼是她?金貝呢?難道,又出現了新的危機嗎?雖然我很想現在打電話給金貝,可惜實在太累了,而且,午夜電話算是騷擾電話的一種吧?所以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於是我重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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