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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我坐在課桌前打了個哈欠。
看著久違的課桌，滿腦子都是陳警官那晚給我的警告：
“注意一下金貝。”
為什麼要注意金貝？
當時來不及多問，我就被許諾傳到了蘇哲的臥室。
“對不起，時間緊急。”許諾看著我，竟然開始道歉。
那晚配合著蘇哲許諾他們上傳完資料，寫完工作報告，清除完回檔，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大媽一頓劈頭蓋臉，問我幹嘛去了，這麼晚回來，是不是偷偷和女孩子約會去了？而且電話也打不通，一直是關機狀態，讓她擔心壞了，差點報警！
我沒辦法，只能按照陳警官和陳老師交待的，撒謊說放學後和同學一起去看望生病的陳老師，結果陳老師盛情難卻，我被留下來吃了個晚飯，吃完晚飯陳老師還輔導了之前的英語作業，所以才這麼晚回來！
我這樣講完，大媽還是不太信，直到給陳老師通了電話，才肯放下懷疑回到房間休息。
身心俱疲的我，決定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來緩解這段時間積累的疲勞。
在大媽看來，我只是晚了幾個小時回家，但是參與了整個作戰計劃的蘇哲和許諾明白，我到底經歷了多麼緊張刺激的一場戰鬥！
差點無限回檔！
洗完澡還挺精神，準備看會漫畫，結果頭一粘上枕頭睏意瞬間襲來，彷彿幾宿沒合過眼，我倒頭就睡，然後一覺到天亮。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習空間幾何體的結構，大家請看黑板。”
數學老師站在講臺上說。
無聊的課程又開始了。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畫著的圖案，看起來比康定斯基的《白色的線》還難懂，無法理解的我轉頭看向旁邊的小愛。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傢伙竟然對著鏡子在傻笑。
“喂，你怎麼了，還沒從上次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有啊，你在說什麼傻話？不要小看我好嗎！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不能理解？宇宙來的外星人算什麼，就算是一頭牛非要和我成親，我的意中人架著七彩祥雲來救我，然後和這頭牛大戰一場我都可以完全接受！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你不覺得這樣的故事很酷嗎？”
小愛轉頭看了我一眼，整個人異常興奮。
“好，好，很酷，”我點點頭，甘拜下風，然後繼續問她，“那你剛才對著鏡子傻笑幹嘛？”
聽到我這樣問，小愛又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然後回頭看著我神采奕奕地說：
“我突然發現我的眼睛好好看啊！”
害，我當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呢！
就這？
“不誇張的講，你進班的第一天我就發現你的眼睛好看了！”
我看著小愛心想。
不過比起你姐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你姐我看一眼彷彿被雷劈中。
但是你就不行，哪怕和你對視一百秒我的內心都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啊，哪裡漂亮了？看不出來。”
我這樣回答道，轉頭看向黑板，假裝自己看得懂老師精心雕琢的粉筆畫。
沒錯，我方向就是這麼一個口是心非的壞人！
“你看你看，我的眼角竟然有眼影額，我都沒化妝，好多人化妝都沒有我的好看！”
小愛拉了拉我的胳膊，扒拉著眼角讓我看，像一個考試滿分的孩子努力向媽媽展示分數。
“啊，看到了看到了，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我看她彷彿在扮鬼臉，善意提醒道，“行了行了！你別把眼珠子扒拉出來了！被老師看到了也不好！”
“切，不看拉倒！”小愛一邊拉著眼角，一邊翻著白眼，表情更加肆無忌憚。
“方向，小愛！你倆在幹什麼？”
數學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來，在講臺上盯著我們。
倒黴，我已經很努力地在避免被小愛拉入火坑了。
“你倆在幹嘛？現在在上課！不想聽就出去！”
數學老師大手一揮，課本砸在講臺上，激起的粉塵讓靠近講臺坐著的兩個倒黴蛋咳嗽起來。
不，我想聽，雖然我聽不懂。
出去就只能罰站，萬一班主任經過，免不了一頓臭罵。
結果我倆還是被請到了辦公室。
“喲，小愛呀，什麼風又把你吹到我這來了？啊！方向，你小子又惹什麼事了！給我老實交代！不然饒不了你！”
我佩服班主任態度轉變的能力，一瞬間從喜馬拉雅山滑到東北大裂谷。
“額，那個，數學老師特意讓我們來辦公室看看您！”小愛笑道，彷彿來探望一個臥床不起的病人，就差提個花籃帶點水果了。
“啊，原來你們是一起的啊，你倆好久沒一起來了，我還以為，哈哈，那個，上次你們一起來是什麼時候來著？”班主任沒想到小愛也犯了事，看著我乾笑兩聲，立馬轉移了話題；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滴水不漏，最後的問題也順其自然，毫無破綻，不愧是江湖老手。
“額，應該是上次方向上數學課講笑話逗我笑的那次。”小愛竟然天真地回憶起來。
“哇，小愛不愧是天才，記憶力真不錯，值得表揚！老師都差點記不起來了！”班主任對著小愛豎起大拇指，眼睛都快笑沒了。
你這該死的色老頭！
“老師，這次我是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小愛見勢頭大好，趕緊順坡下。
“不，不，你不要幫著方向講話，”班主任擺擺手，阻止了小愛的道歉，然後把豬頭對準我，“方向，你老實說吧，又逼迫小愛幹什麼了？又在數學課上講笑話了？”
蒼天明鑑！我的老天爺！
我冤啊！
我恨不得跑到門外擊鼓鳴冤，可惜辦公室門口並沒有大鼓。
倒是有一個早已廢棄的上課鈴。
不知道敲一敲有沒有效果。
“說話啊，方向？堂堂頂天立地男子漢，要敢作敢當！為什麼每次做了錯事都不敢承認？還拿小愛當擋箭牌，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最可恥！你知道嗎？”
班主任突然開始拿我大做文章，我懷疑最後一句話是他老婆親口傳授給他的。
“你們是不是對數學老師有意見？”班主任看我半天不說話，突然話鋒一轉，試圖加劇師生矛盾。
“沒，沒有，絕對沒有！”
我趕緊否認，這個鍋我可不背，雖然數學我確實聽不懂，但是我不至於討厭老師；我深知知道老師是無辜的，數學難懂和老師沒半毛錢關係，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就好像我語文經常考一百多分，和語文老師其實也沒多大關係一樣。
學科知識和任課老師是分開的，不能愛屋及烏，更不能恨屋及烏。
“還狡辯！那為什麼每次你和小愛一起過來，全都是數學課上？就沒有一節語文課，也沒有一節英語課，更沒有其他課，甚至連體育課都沒有，為什麼偏偏就是數學課？”
“……”
班主任問得我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