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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B。
柳蘿在心底默唸。
身邊湧起的大量白霧迅速湧上來,不多時就濃厚到足以遮蓋柳蘿的視線。隨後,她腳下的地板迅速旋轉移動,因著霧氣的關係,她找不到方向,只能感覺到自己在下墜。
“滴滴滴——”
警報聲響起,白霧散去。
面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原來是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的門緩緩開啟,出現在柳蘿面前的是一把鋪著天鵝絨的大沙發,以及沙發前面的大螢幕。
螢幕上播放著一鏡之隔的對面的情況。
柳蘿走過去,坐在沙發上觀看實時轉播。
玩家肌肉男正在被古堡裡的鬼單方面的毆打蹂躪。
雖然那身腱子肉看著很猛很厲害,但鬼怪的力量更強。
肌肉男是殺戮者組織{打馬}的一員。
他們平常都是組隊下副本的,在他“死去”的那場副本中也不例外。只不過當時他有些點兒背,被那個弱雞男給僥倖一換一換掉了。
當時的那個本是解謎本,不過BOSS挺兇的,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殺人。阻止BOSS進入玩家房間的方法也很簡單,點上副本提供的煤油燈就行。
不過雞賊的副本當然不會那麼好心,它只為每位玩家提供了兩天的量。至於玩家不夠用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
要麼在第三天天黑之前解謎走出副本,要麼搶別的玩家的唄!
那身為殺戮者組織的成員毫不猶豫地選擇搶別的玩家的這件事很合理吧?
不巧,肌肉男就是負責這組情侶的。
本來那兩個毫無天賦只是兢兢業業過副本的情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的,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啊!因為肌肉男他們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已經搶了一屋的煤油燈了,所以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情侶男把情侶女連同僅剩的兩盞煤油燈打包送到了另一隊大佬的身邊。
不求別的,但求能看在這盞燈的面子上保護女孩不受欺負。
而男孩自己則是等在房間內,在肌肉男等人上門的時候客客氣氣地迎了上去,隨後便用他從系統商城換來的封印符把門窗給定死了,讓肌肉男等人無法出去。
肌肉男他們團隊也是配合默契,當下就攻擊那張封印符,使其早早地掉了下來。
可那個男孩是真的狠,對自己都狠。
他死死抱住肌肉男的大腿,就是不讓他出門。
肌肉男拿拳頭死死捶打他的腦袋、身體……都把他的後背給捶塌了,可他就是不鬆手。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被BOSS連窩端了。
於是乎,肌肉男就到這裡來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殺的玩家比較多,在進那個副本前剛剛好攢夠了買免死卡的星幣。這才得以參加懲罰副本。
死到臨頭,肌肉男開始回憶自己的遊戲生涯。
原本他就是希望自己能賺大錢娶媳婦,然後衣錦還鄉光宗耀祖。這種願望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貧窮中變得越發清晰迫切。最後,APP找上門。
一開始他是很害怕的,畢竟這裡真的能死人啊!可是後來,在他被{打馬}的小隊長注意到後,他的人生轉折點就來了。跟著小隊執行獵殺玩家的任務,懸賞者就會給他們好多積分。除去工會提成,到他手裡的積分一次也有四五點,合計現實生活中就是四五萬。
殺個人就能四五萬的日子哪裡找啊?
況且遊戲裡又不花錢,又不髒手,只需要藉助副本鬼怪的力量就可以。
所以,肌肉男漸漸愛上了這種感覺。
但是現在……
被古堡鬼怪的往洗手池的下水道里塞著的肌肉男想著:
要是上次果斷一點,直接把那個弱雞男提前打死就好了。
早就跟隊長說過這個人看著有些倔強,可惜隊長根本不信,都怪他。
在沙發上能清晰聽到其內心世界的柳蘿:
果然老祖宗是對的。自古狗改不了吃屎。
肌肉男被巨大的壓力捏碎了,淅淅瀝瀝的硬塊兒順著洗手檯的下水流啊流……最後到了柳蘿一開始等待的地方。
柳蘿:嗯?
明天你還想不想讓我再進去了!
另一邊,等待在浴室外面的玩家見周淮突然冷笑。眾人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忙看向周淮,試圖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窺見什麼資訊。
周淮冷冰冰地瞥了玩家們一眼,緩緩開口道:“想知道具體資訊的就跟我來。”
說罷,他提腿走出這間古金調的房間。
眾玩家緩緩跟上。
耳釘男跟在後邊,朝著身旁的宋準咬耳朵:“嘿,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說著用臉點了點周淮的方向,邪笑:“人家雖說長得沒你好看,但是人家有實力……居然也會有傻子信他哈哈哈……”
宋準不想理會這個深井冰。
他往前快走兩步,拉開了與耳釘男的距離。
耳釘男撇了撇嘴,又快步跟上。
“哎,我前任你們還有聯絡嗎?”他鋪墊這麼久,終究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聽到這話,宋準輕笑。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現在笑起來像是初融的陽春三月的雪,看得人心中盪漾。
“等你進去的,輪到你進去的那天,我會告訴你的。”他這樣回覆。
耳釘男“切”了一聲,預設了這個約定,不再言語。
一行人兜兜轉轉,來到了二樓的玩家休息區。
眾人跟著周淮進入到古堡二樓設定的會議區。
周淮率先坐下,開始講述起了他透過皮影絲看到的一切。
為了驗證心中的某種猜想,他沒有選擇隱瞞資訊。
“所以說,這個副本的設定是,女鬼瑪麗是從鏡子裡爬出來的,對嗎?”
“是的。”周淮回答。
“雙馬尾,你看到的和這個老頭說的是一樣的嗎?”耳釘男率先提出質疑。
雙馬尾女聞言,雙手合十,一串古老的咒語從她的口中徐徐誦出……
其餘玩家能明顯地感覺到房間內的溫度漸漸下降,一旁的雙馬尾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眼瞳中的冰霜尚未褪去,冷不丁一看還怪嚇人的。
只聽她說:
“我點著了蠟燭,面前的鏡子緩緩浮現出一張面孔。
她的皮肉被撕裂,她全身千瘡百孔,她的腳下淌了一地血水……
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出現在我面前!
那血液持續湧入,浸透了鏡子與我身前的牆壁……
好痛……好痛……
啊!!!”
很快,陰冷的感覺漸漸消失,已經回過神來的雙馬尾道:“我看到的景象和這位前輩說得差不多。”
周淮頗有風度地朝著耳釘男點頭示意。
耳釘男自覺尷尬,但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認錯。只見他抱著手臂將頭一擰,悄悄豎起耳朵聽周淮說的話。
周淮也沒拆穿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相信大家都知道血腥瑪麗的傳說,傳說中的故事和我們之前枉死的同伴的經歷也非常相像,那大家就來討論一下傳說中的破解之法的可行性吧。”
在傳說中,破解血腥瑪麗殺戮的方法就是,準備好一包石灰和一包硃砂,在血腥瑪麗回答完三個問題並索要報酬的時候,將石灰揚在鏡子上,這個時候鏡子會出現紅色的煙霧,暴怒的瑪麗也會從鏡子中出現。
這個時候不要怕,在她爬出鏡子的一剎那,再將半包硃砂灑向她。然後立即用口水沾溼手指,在胸口處畫“卍”,隨後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雙手果斷結印,心中默唸:萬物皆歸物,仁,義,綜,全,風,起,雲,助。
在浴室內狂風大作,瑪麗即將要完全爬出來的時候,將結印衝向她。
血腥瑪麗就會消失。
但因為肌肉男因為太害怕了,根本沒像傳說中的那樣去問召喚出來的瑪麗問題,故而餘下的玩家也不知道在副本中,這個計劃能否行得通。
“那明天誰去試一試?”
站在一旁存在感很低的挑染男問道。
周淮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仔細端詳著上面精緻的烤瓷油畫,緩緩道:“那得看今晚的死人情況。”
……
時間已經來到後半夜,很晚了,眾玩家紛紛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
挑染男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的耳邊一直縈繞著如海潮般幽怨哀愁的慟哭,那聲音就跟樂團裡的三重唱一樣,此起彼伏的,搞得他感覺瘮得慌。
不知怎麼的,他又想起了伯爵夫人邀請他品嚐的那碗“千層麵”,說是千層麵,其實就是紅白混合物。紅的像血漿,白的像腦漿。
那種油膩的感覺彷彿還在他的口腔裡瀰漫。
越來越噁心……
不知道牙齒上有沒有沾到血啊……挑染男心想。
他現在有一股衝動的想法,他想去廁所裡照鏡子看看。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的副本相當危險。
但他真的忍不住。
心底的聲音一直在蠱惑他,就像塞壬蠱惑水手那般:
去看看吧。
反正是自己屋子裡的廁所,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去吧……
他翻身下床,心中的慾望已經讓他來不及穿上拖鞋再走了。只見他光著腳,一步一步地朝著牆壁處走去。
隨後,本該是堅硬的牆在他碰到的那一刻變得分外柔軟,好像是變成了一團碩大無比的肉一般,包裹著他,將他慢慢地包進牆壁中。
一陣風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的窗縫中吹過來,畫面一閃,房間內原本的洗手間緩緩出現。而那扇牆,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它靜靜地屹立在那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柳蘿在自己的房間美滋滋地吃完了早飯。
果然,大口乾飯的感覺就是好。
昨天晚上跟玩家們一起吃飯,她都沒吃飽。為了不讓玩家察覺到異常,也為了避免自己角色扮演OCC,她只能每樣都小口吃一點。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她想著偷偷去樓下的廚房找點東西吃,路過二樓的時候卻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響,嚇得她連忙跑回三樓。
跟副本的鬼怪掐起來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被玩家看到,發現她也是個玩家,那就非常可怕了。
樓上的柳蘿吃得很開心,樓下的玩家們氣氛卻相當凝重。
雖說副本BOSS不會來跟他們一起用餐,並且這個餐食看上去也十分的正常——比昨天晚上吃到的正常一萬倍。但是他們又失去了一位隊友。
那個頭髮是挑染色的男玩家消失了。
從副本中憑空消失意味著死亡。
並且,管家準備的只有五套餐具,也印證了這一點。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
簡單吃好後,眾人再一次來到了二樓的會議區。
雙馬尾依舊是動用“量卜”天賦,探測死亡玩家生前經歷:
“我想上廁所照鏡子……
哇,我真的好像看看自己的樣子啊……
我的牙齒上到底沾沒沾血跡……
開啟廁所門吧……誒?這裡怎麼這麼軟?
廁所門真的有那麼軟嗎?”
耳釘男聽了半天,CPU都燒了,愣是沒能理解這次的死亡含義。
他問雙馬尾:“那到底是上廁所照鏡子這件事導致了他的死亡,還是說他進了不該進的廁所導致了死亡,還是半夜上廁所這件事導致了他的死亡?”
雙馬尾也有點懵。
這麼語焉不詳的預測還是第一次。
以前的時候她也說過這種“奇怪”的話,實際上資訊是準確的,只不過她人為地加入了一些干擾資訊,目的是讓那些輕信的玩家送死。
畢竟她也是殺戮者工會的,她是需要業績的。
但這次的情況著實有些奇怪。
她還沒“藝術新增”呢,光天賦技能帶給她的資訊就已經非常亂了。
難道這就是懲罰副本嗎?她想。
還在老位置坐著的周淮臉色也有些陰沉。
他的皮影絲只能在他清醒的時候傳遞給他死者生前的畫面,而挑染男死的時候他正在睡夢中。換而言之,他啥也沒看到。
雙馬尾的預測實在是太奇怪了,根本沒有任何指向性的資訊。
這時,擁有隱身道具的長髮女緩緩開口: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死亡是多方面因素綜合的結果。”
見其餘四人的目光都轉向自己,她緩緩開口:“你們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伯爵夫人讓他吃了什麼?”
眾人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