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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副斯文敗類模樣。
成功收穫了裴瑜的白眼。
幸好裴瑜身上清爽，看起來已經被清理過。
否則他就算是拖著殘破的身軀，也要和祁妄同歸於盡。
關於他生日的訊息，雖然沒有大肆宣揚，卻也收到了不少人的祝賀。
除了林詢月這種一看就是網上抄來的賀詞，還有他爸媽從群裡複製來的大段祝賀，剩下的有不少都是合作過一兩次，甚至只是見過面的同事的祝福。
裴瑜心覺有些奇怪。
他和這些人平時都沒什麼往來，也談不上交情。
居然還能知道他生日？
倒也是稀奇。
祁妄像伺候大爺般一口又一口的喂他，裴瑜拒絕過，但是被無情壓制了。
祁妄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投餵的行為。
裴瑜在心裡偷偷罵了他兩句變態，接著又繼續張嘴，啊嗚一口把勺子咬了大半，還死死不肯鬆開。
給祁妄整笑了：“你才是狗吧，什麼都要咬一口？”
被裴瑜氣哄哄瞪了，他伸出手，順毛似的揉了揉裴瑜腦袋：“乖乖小狗，快吐出來。”
裴瑜用臉罵人。
手機振動，是瑾瑾的訊息。
她已經對裴瑜半散養了。
別說是他最近天天摸魚，不怎麼接劇本。
單說是三天兩頭熱搜常客，不少人來試探，瑾瑾就只能不聽不看不知道，我是廢物別問我。
她來找裴瑜，也是有另一件事。
除了感慨一下你們小情侶真的很有錢也很喜歡鬧騰，就是一個新的劇本。
前年國際電影節上，國內有一部小眾電影連拿四大獎，震驚了國內外各大媒體。
電影名為《稚子》，正式上映後場次爆滿，破了票房記錄，是那年最出名的黑馬逆襲案例。
而那部電影的導演陸清禮，更是因此聲名大噪。
可惜在《稚子》之後，陸清禮整整沉寂了兩年，無數人等待他的新作，卻遲遲沒有聽見動靜。
瑾瑾給他發的，恰好就是陸清禮正在籌備中的新電影。
《清川高校》。
四個學生進入了十二點後的學校，卻發生了某些奇怪的事情。朋友相繼死去，死法扭曲詭異，最後只剩下了男主一個人。
居然還是個恐怖片。
聯想到自己在《心動訊號》裡，當著NPC的面狂背富強民主，裴瑜陷入短暫沉默。
他覺得他不行。
他怕演戲的時候，一拳砸在演鬼的同事頭上。
裴瑜和瑾瑾說了自己的顧慮。
瑾瑾也沉默了。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
但陸清禮的電影，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
裴瑜手上缺少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不看祁妄的關係，瑾瑾還真不好給裴瑜去談代言。
但是，總不能一輩子都藉著祁妄的名字。
裴瑜更喜歡，別人將他們兩個人放在同一個層級。
或許能稱得上是裴瑜的野心，但這也是他的目標。
否則，他就算是整天躺在床上都吃穿不愁的，何必在娛樂圈掙扎沉浮呢？
裴瑜陷入沉默，祁妄也發覺了不對。
他掐著裴瑜的下頜，逼迫他抬頭看向自己。
“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裴瑜盯了他好半晌，最後還是垂頭喪氣的將這件事說了。
祁妄卻微微一笑。
“這好辦。”
裴瑜還以為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結果是——
看恐怖片。
看超級超級多的恐怖片。
從國內到國外，什麼都有，全是高畫質無碼版本。
裴瑜人都傻了。
“你？你想暗殺我？？”
祁妄無辜：“這不是為了幫你嗎？脫敏療法，效果很好的。”
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在騙人，但又好像沒有。
裴瑜咬咬牙，信了他的鬼話。
“不就是恐怖片嗎？爺今天還就非看不可了！”
而很不出人意料。
在鬼剛冒頭的時候，裴瑜就繃著臉面無表情，心裡狂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連劇情是什麼都完全不在意。
同時冷靜思考，沒事，不會咬人，都是演員演的，別慌。
只留下旁邊祁妄皺著眉，手指焦躁點動。
怎麼回事。
怎麼還不撲進他懷裡？
徐行雲發過來的小筆記上，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一部三個小時的電影看完，裴瑜身後已是一片冷汗，但他卻心情很好。
堅持住了，沒有動手的想法。
好耶！
祁妄：“……”
他在給徐行雲發問號，同時告訴他，他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可憐無辜徐秘，人滿臉茫然，莫名其妙就沒了獎金，哭都找不到人哭。
而裴瑜目前正在拍攝的電影，名字正式定為《逐夜》。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昭示著拍攝的結束。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鼓掌，由俞九送上了一束花，還攬著他的肩拍了拍。
“殺青快樂！”
除卻已經進新組的某些演員，俞九將大部分人都叫在一起，吃了頓規模十分龐大的殺青宴，連狼犬都有專屬的位置。
但它不樂意去，就喜歡黏著虞翹，尾巴勾著她的小腿，警惕又乖順。
俞九率先舉杯，站了起來：“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放開了喝，賬都記我身上！”
隨著一陣俞導萬歲的歡呼，俞九笑著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偏過頭湊到裴瑜那邊。
“啊，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裴瑜倒是對自己的酒量有了明確認知，所以沒敢碰酒，還把酒杯往旁邊推了推。
聞言，他說：“我剛剛問你，你那個作家朋友怎麼沒來參加殺青宴，還沒從精神病院裡出來？”
俞九搖了搖頭，說：“他自殺了。”
裴瑜似乎感覺到，大腦的運作都停了一下。
他愣愣的重複：“啊？自殺了？”
俞九倒是態度自然，還給自己倒了杯酒。
只是這杯酒沒喝，全都潑在了地上。
他笑了一聲。
“對他來說，倒也是一個好結局。”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俞九正是知道了那位朋友的過往和想法，才尊重了他的選擇。與其在人世間掙扎，不如讓他去找他心心念唸的書中主角，萬一這個世界就這麼神奇，他真的能在死了以後，見到莊漠呢？
裴瑜沒有說話，而是跟著俞九的動作一起，往地上潑了酒。
默唸一聲安息，他輕輕嘆息。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會捨得離開。
因為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有很多的人要見。
最重要的是——
還有一個人，永遠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