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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許曠的小院終於忙碌完畢,天色已經漸暗,二人沒有留下與許曠共進晚餐,而是回到了田老頭和沈青語祖孫倆在泥河街的宅子,等待與田老頭回來一同就餐。
即便中午之時已經得以嘗試過沈青語的手藝,晚餐時,周臨仍是對其讚不絕口,小姑娘確實是天資聰穎,只是不知道有無修行天賦。
待晚餐過後,周臨辭別祖孫倆,準備獨自回到鐵匠鋪守夜。
雖然才剛剛入夜,但今夜烏雲蔽月,腳下的道路已是漆黑難辨,好在這對周臨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周臨腳步悠然地走在泥河街的巷道之間,卻突然腳步一頓。
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一股血腥之氣,並且這股血腥之氣味與普通人的不同,血氣更為凝厚精攝,是修煉者才會有的。
周臨頓時聯想起今日那位名叫趙小虎的少年,當時他在其身上也感知到了這樣一絲微弱的血腥之氣。
周臨瞬間判斷這絕不是巧合。
可是幾乎全是普通平民的泥河街,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血腥氣,聯想到近日之事,他覺得有必要一探究竟。
於是,周臨神識稍微掃描一番,便鎖定了附近一間破舊的院子,他施展身法,悄然靠近。
趙小虎跪在地上,眼中充滿憤怒與恐懼地看著盤坐在家中唯一的床炕上的魁梧男子。
而他的孃親,此刻已經昏死在一旁。
趙小虎原以為,自己多討來一份許先生的藥給魁梧男子服用,待其傷勢好轉便會盡快離開,誰知他服用過後感覺藥有奇效,竟然連自己給娘準備的那一份藥也一併奪過,並要挾自己再去討要更多的藥。
這也直接了導致趙小虎的孃親情緒劇動,勾引本身病情發作,昏厥過去。
“小子,你若拿不到藥,老子便殺了你娘,再宰了你。”
魁梧男子表情狠厲地威脅道,他沒想到這小泥腿子拿來藥確實奇妙,服用後自己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若是在逃離瀾城前能再拿到幾份,此行損失也算有所彌補。
“可是,許先生有規定……”
“嗯?”魁梧男子瞬間露出殺氣,閃身將趙小虎的喉頸掐在手中,“你不照做,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咳……咳,我……”
趙小虎眼冒金星,呼吸困難地只能擠出一個“我”字。
“誰?!”
魁梧男子卻突然暴喝一聲,甩手將趙小虎摔在地上,眨眼化作一道殘影衝破屋外,逃離小院。
同時他還餘光瞥見屋頂有一道身影緊追而來,心中慶幸沒有向上逃離。
屋頂地身影正是周臨,他剛隱匿在屋頂不久便撞見了這一幕,隨即心思電轉,故意釋放氣息,驚出已經威脅到趙小虎性命的魁梧男子。
此人氣息周臨之前在夜宿荒廟時感知過,同時想必也是昨日那羅川與自己所說的賊人之一無疑。
雖然親自追查不在與羅川的交易內容範圍,但為了早日達到自己來到這片大陸的第一目的,但既然誤打誤撞遇到了,周臨也不介意多費些心思。
打草驚蛇,長線捉魚。
兩道身影在瀾城的屋舍上凌躍翻飛,一前一後,上演激烈追逐,不過卻也是周臨刻意與魁梧男子保持一定距離的效果,魁梧男子的身法雖快,卻與周臨的極限速度還有不少差距。
“該死,怎麼如此難纏,恐怕還有援手。”
魁梧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玦用力捏碎,原定的匯合地點荒廟已經被盯上了,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讓他們吸引火力了。
“嗯?”
周臨在玉玦破碎的一瞬間感受到微弱的能量波動,心下便知,蛇已出洞。只是又見前方的魁梧男子竟然調轉方向,沒有向荒廟逃去,又有些驚訝。
就在兩人仍是你追我趕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一股巨大的能量爆炸開來,周臨清晰地感應到正是來源於荒廟方向。
周臨頓時好像意識到什麼,暗歎一聲:“夠狠。”
已經將速度逼近極限的魁梧男子,也正在心中暗贊那邊的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時,突然汗毛豎立,耳邊一道聲音近在咫尺。
“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再逃了。”
“砰!”
饒是魁梧男子已經用最快的反應做出防禦,依然被如同鬼魅般逼近的周臨一掌打得氣血逆湧,摔落在一片屋頂。
“該死,拼了!”
艱難穩住身形的魁梧男子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依然在劫難逃,也瞬間爆發出多年刀口舔血的狠勁。
“嚐嚐老子這招!”
魁梧男子抽出腰間長刀,渾重的血煞之氣聚於刀鋒劈向周臨。
與修煉者生死交戰,周臨不敢託大,閃身暫避鋒芒,同時一腿攔腰橫掃在對方身上。
“噗!”
本就有著難以看清的實力差距,魁梧男子受得了,一口逆血直接噴湧而出。
魁梧男子正欲再次還擊,剎那間卻只覺後腦響起啪的清脆一聲,便眼前一暗,失去知覺。
塵埃落定,周臨單手提起昏過去的魁梧男子,再次輕踏屋瓦,向荒廟的方向趕去。
……
就在魁梧男子捏碎玉玦後不久,便有三名行跡詭秘的修煉者相繼趕到荒廟。
而巡防司統領羅川早已帶人在此設伏。
此前,他在面見過那位王爺之後,深知雖未受責罰,但自己已經留下汙點,定然失去了爭奪未來巡防司主官的資格。不過如若他能夠憑一己之力將那夥賊人捉拿歸案,將功補過,再加上剛剛與何家結下的人情,也許尤有迴轉的可能。
然而羅川對自己的實力還算有自知之明,那夥賊人能在張府進了又出,實力定然不俗,他手下都是一些庸碌之徒,其他幾位統領又是競爭對手,僅憑他一人恐是徒勞無功。於是,與實力不俗的周臨做一場交易,成為了他的選擇,更令他驚喜的是,對方不僅答應了,還提供了一個非常有用的線索。
因此,便有了這一次已經兩天兩夜的設伏。
“真的來了。”
原本還抱有懷疑的羅川見到三人出現,心下頓時激動。
“應當還有一人。”
羅川按捺住心情,選擇繼續等待。
“為何不見褚魁?他應當先到才對。”
“是啊,莫非他出事了?”
而廟中的三人也在低聲討論。
“哼!你們中了埋伏還不自知,也罷,反正你們也活不過下一刻了。”
突然,一道聲音堂而皇之地同時響徹在三人和羅川眾人耳邊。
“什麼人?出來!”
“被發現了?!”
兩邊人馬俱是一驚。
“呲!”
一道寒光閃過,眨眼間,廟中一人便身首異處。
同時,一道矮小人影持劍現身在廟中。
剩下兩人下意識齊齊向來人殺出一擊,然而只聽唰的一聲,兩人的招式便被來人手中長劍輕鬆化解。
沒有得手的兩人只能身形暴退,各自遠離那矮小神秘人。
但是矮小神秘人豈會放過兩人,他死咬住一人,劍招凌厲,雖然因為不是偷襲那人還能勉強應付一二,但很快便也重傷垂危,被一劍梟首。
而最後一人正是那夜去而復返的女子,也許正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被矮小神秘人選擇留到最後格殺。
但此時羅川已經察覺驚變,並帶人殺到。
矮小神秘人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他們,一邊殺向女子,一邊狂笑道。
“一干雜魚敢來送死,稍後我便成全你們,哈哈哈!”
然而,女子眼見也快招架不住,連忙咬著牙,左手劍指一捏,靈光閃爍。
頃刻間,廟中一根梁木之上發出刺眼光芒,還伴隨著強烈的能量波動。
“陣盤!”
矮小神秘人終於發出了感到意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