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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竟然……”
陸離被他親吻自己的動作嚇得不輕，語言系統都卡頓出bug了，說話磕磕巴巴的。
季殊看著他的眼神與陸離記憶裡的小季殊對小陸離的注視重合，陸離此刻亦認出了他就是小季殊。
前一次衝動撲向他，想反擊的瘦小身影與此刻的陸離合二為一，動作細節都是一個樣兒。
陸離擁抱他，久久不能脫離又哭又笑的狀態，表情異常怪異。
幸而陸離與季殊的時間觀念很強，正午時分就早早地來到新教室收拾東西。
因為是正午，七八九年級的新班主任們負責等學生報名，等了一上午，也沒見有家長學生來報名，此時也拿了盒飯到隔音效果很好的小會議室，關門坐著聊天，說著學生們的情況。
校園裡沒什麼人，空空蕩蕩的，稍大的聲響都很有可能引起迴音。
沒有人，九年級教學區又單獨劃分出來，與七、八年級分開，又未安裝攝像頭，自然不會被第三者看到。
陸離與季殊互問對方的近況，是否安好等不關緊要的家常話。
下午，學生們陸陸續續到達學校，找到對應班級的班主任進行報名。
樹上棲息的鳥兒被驚擾，怒髮衝冠地平展翅翼，去找朋友傾訴。
開學第一天，班主任並未瞭解學生情況，自是可以自己選擇座位，後續由班主任進行相應調整。
教室共有4組，一組兩列，兩兩同桌。
陸離近視，高達500多度，兩個有情人自然想坐在一起，便選擇了教室前門進去，第二組第二排。
陸離和季殊也似驚弓之鳥，猛地撒開牽在一塊兒的手。
紅暈從脖子蔓延至耳根開來，像極了他們這個年齡段的愛情，懵懂又純情，至純至淨。
開學幾日並無他事，一切如故，安靜祥和。
物理課，老師剛宣佈下課，季殊皺了一節課的眉仍未鬆開，把陸離的黑色長褲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挽上去。
白皙光滑的面板被他尖利的指甲抓得通紅，膝蓋處有幾個顯眼的紅點引人注目。
紅點冒著些血，大概碎鑽大小。
就這點傷，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個小問題，最多會留點疤而已，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
季殊可不這樣認為，他可心疼壞了，笨拙幼稚地給陸離的小傷口呼呼，然後把手指伸入自己的嘴裡，沾些唾液，抹到小傷口上消毒。
陸離羞澀地垂首，不知作何感想。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開學第二週的星期一。
因這個學校的慣例是第一堂體育課上室內課，且星期三週書記有事無法到場，所以他們僥倖逃過兩劫。
一時終歸還是一時，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
開場，周書記就讓他們先跑五圈操場作熱身。
五圈下來，經過兩個月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小王子們喘得像驢一樣，不帶停的。
緊隨其後的是驚塌天的死亡俯臥撐。
男女生各三組，男生一組三十個，女生一組二十個。
It's just like（簡直就是）毫無人性！
啊啊啊啊啊！！！！
學生們的哀嚎聲痛徹心扉，震人心絃。
陸離做完三十個，臉色發白，手腳已經開始發顫抖動，心臟被束縛住，勒得他全身血液無法流通，悶得他無法順暢地呼吸。
為了不成為全班人往後關注的物件和被這個看起來很兇的體育老師訓斥，他的右腿向前弓著，緩解顫抖著的手的壓力。
周書記看到他這像跪下的姿勢，說了句，“別把我送走了。”
全場鬨笑。
逞強的代價就是第二天早六點鐘左右爬起來，渾身痠痛，手臂發麻發痛，心神雜亂和手顫抖得無法正常寫字拿書。
深呼吸調整幾次，季殊於一旁給他捏肩按背前前後後地忙著，才感覺好了很多。
看著一堆的課本練習冊，還有道德與法治一堆沒有背誦的問題、歷史知識點、語文沒背完的文言文的原文註釋翻譯、沒完成的英語抄寫、數學物理化學的練習。
自己因為吃安眠藥、抗抑、抗精神分裂的藥物而減退的記憶力，憂愁又更上一層樓。
以及聯想到的地生中考，滿分120分，地生每科滿分各60分。
自己卻才55分，沒達到57分目標的生物成績，區區112的總成績。
陸離壓抑幾日的悲傷情緒終於溢位來，心裡悶悶的不舒服，恍若已被萬箭穿心，眼睛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痛苦到極致卻無法釋放的感覺，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