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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為前一章內容的補充。)
藤野平和跟在最後走在倒轉之城。
空氣裡傳來的血腥味,與腐爛的味道融為一體,但是四周的居民卻面色如常。
他已經知道了,但是從心底裡不願意承認——
“這就是‘正常’,一如此處的往常。”
葉落看了看四周隨意道,
“非正常的認知,造就了這樣一座城,我們無力改變。”
“葉桑,我不理解。怎麼會有這樣逆轉過來的城,它又要怎樣執行呢?”
“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這甚至只能說是很平常的一個小小的異常。”
葉落平靜道。
“葉落……你的感情變淡了。
又或者說,你已經更加向純粹的‘神’邁進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我應該說一句……
‘恭喜你,你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成為了不具有感情的神。’”
“那並不是感情的問題,對外界的擔憂應該建立在自身穩定的基礎上。”
葉落雙手環抱在胸前,針鋒相對地回擊道,
“目前來看,真正沒有弄清楚狀況的人,是你。
善惡是非顛倒的地方,你越是想當個好官,那在這群人眼裡就越是在作惡,越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這裡的道德是相反的,但是行為卻毫無邏輯——畢竟看起來,‘壞人’應該受到優待,非常奇怪。”
“所以我們什麼都做不到是嗎?”藤野平和閉上眼睛,面色痛苦道,“最後連維繫一個小地方的和平也做不到。”
“在逆反的世界,動亂就是和平。你無需自責,它不是你的錯。”
“是,這不是我的錯。”藤野平和睜開眼睛,
“道德或許有時候一無是處,但是我的良知不允許我放棄道德——哪怕道德水平已經改變,我仍然更願意堅持最初的看法。”
“……我知道了。雖然你所說所想的一切。目前來看我暫時無法理解,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
那麼,你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如果直接因為你的原因,無論發生什麼,都只能由你一人承擔了。
這是我所能給予你最大的尊重,因為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行屍走肉,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不管不顧。”
葉落平靜道,彷彿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同樣的,對於做出‘允許你做出自己的選擇’這一抉擇的我,也將因此,與你因果相連……這才是這裡真正的目的——讓我們在不斷的試錯中,建立起更加深刻的聯絡。
這讓我很不安。”
“就連你也知道,對嗎?”葉落忽然回過頭看向愛特諾。
“……現實都是殘酷的,所有看似美好的結局都只是殘忍的結局的前篇。”
愛特諾忍住悲傷道,“神……特別是規則神,當然只能有一位,因為一切規則便是祂意志的體現。
也就是說……”
“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死?”
夕比埃特忽然開口,“現在是柳榭。
你們的推斷似乎總是那麼悲觀?
結局並不是我們決定的,而是由你們。
你們是主角,我們這些神,只是觀眾,偶爾上場配戲。”
“那麼城裡的人呢?”
藤野平和忽然問道。
“那些只是無關緊要的龍套。”
“我不是在問你們聯合的這場戲碼!”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我問,誰教會他們,將善者剁成肉醬,將惡人高高捧起?”
……
來這裡的生靈自然不只有葉落等人。
有些人風塵僕僕趕來,卻無人待見。
藤野平和留意過,曾經有一戶老人家出於好心收留了他們,但是很快被街坊鄰居舉報。
耄耋老者帶著他的滄桑成為無生命環境的一員,他臨終前的目光跟藤野仁別無二致。
人們為他的死亡歡呼,慶賀終於又處死一位異類。
藤野平和為此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