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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聽到李二牛詢問,猛然抬頭,四目相對,竟然感到赧然羞澀,迅速低頭垂眼:“狗蛋。”
“狗蛋?”
李二牛笑著摸了摸小乞丐的頭。
被李二牛觸碰,狗蛋臉頰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低頭不語,放下筷子,雙手無意識地捻動著衣角,手指也微微顫抖,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輕微。
“你怎麼看著像個小女孩。”
白勝恰巧此時趕到,看到眼前的景象打趣道。
“我不是。”
狗蛋連忙搖頭否定。
“別打趣他了,趕快吃吧。”
李二牛輕拍白勝的肩膀:“你也累一天了,吃點吧。”
“二哥,喝點?”
白勝將李二牛面前的酒盅倒滿,擺出請的姿勢。
李二牛因為吃了大軍糧丸的原因,自已並不餓,但盛情難卻,便舉起酒杯意思了一下。
“正好嚐嚐這裡的酒什麼味道。”
端起酒盅,仔細看去渾濁而不清透,裡面還摻雜著些許米粒。李二牛微微皺眉,一口喝下,隨後便吐了出來。
“這酒一點怎麼是苦的。”
“苦嘛?挺甜的,二哥再品品。”
李二牛閉口吸氣,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甜膩的味道。
“這酒是什麼酒?和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樣。”
“咱們這的酒都是這個味道,不知道二哥說得酒是什麼樣。”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等以後有機會了,我給你釀一些嚐嚐。”
“二哥還會釀酒?”
白勝一臉驚訝。
“不會。”
李二牛回答的乾脆利索。
“二哥,你這話說得,我都沒辦法往下接了。”
一旁的狗蛋聽了,也捂嘴笑了起來。
三個人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吃完了這一頓。
“店家,打包。”
伴隨白勝的手指打響,店家老闆一路小跑來到桌前。
“官爺,您都吃好了?”
“味道不錯,就是這酒味道一般。”
“官爺,這酒是自家釀的,用了不少好糧食呢。”
“放你孃的屁,真當老子沒喝過酒啊。”
白勝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趕緊把飯菜都打包,給我小兄弟。”
“是是是。”
老闆不敢多言,迅速打包,並交給了狗蛋。
狗蛋也不再客氣,接過飯菜。
三人其樂融融的結束用餐,來到店外。
“狗蛋,你住在哪裡?”
李二牛見狗蛋心情好了許多,這才詢問起來。
“出了東門,向南有一個土地廟,我就住在那裡。”
“你父母呢?”
聽到李二牛詢問父母,狗蛋原本閃亮的眼光迅速黯淡下來。
李二牛敏銳的感覺到了狗蛋的變化:“沒關係,不方便說就不說了。”
“不是。”
此時的狗蛋不知為何對眼前的李二牛莫名信任:“去年冬天,額魯特侵入俺們村,俺娘就是那個時候死的。”
“去年冬天……”
白勝靈感一閃:“你是小河灣的?”
見狗蛋點了點頭。白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幾年冬天不知為什麼特別冷,額魯特南下的頻率就高了許多,去年他們入侵黑河鎮的時候,聽說有好幾個村子被燒殺擄掠,慘不忍睹。這狗蛋能活下來也是奇蹟。”
李二牛聞言,眉頭緊皺:“咱們這裡一直這樣嗎?那些當兵的呢?陳彥博呢?百姓交這麼重的賦稅,養那麼士卒,都是幹什麼吃的!”
眼看李二牛越說越激動,白勝急忙上前捂住李二牛的嘴。連連搖頭不讓李二牛繼續說下去。
一旁的飯店老闆對著李二牛和白勝腳下還啐了一口痰。
李二牛不解,但低頭一看自已穿的衣服,冷笑一聲,帶著白勝和狗蛋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了。
“二哥,你剛說得沒錯,但是現在的我們面對額魯特的騎兵,沒有任何辦法。”
白勝無奈搖頭:“現在大周境內戰亂不斷,這就給額魯特南下的機會,去年額魯特就南下雍州,繞過定西、大通,直逼西京。聽說當時西京就被攻破了。”
“西京不是雍州的州府嘛,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李二牛好奇詢問。
“誰說不是。”
白勝只拍大腿,搖頭嘆息:“這雍州節度使鄭思語一聽說額魯特南下,早就帶著家眷跑了。最後是西京的吳星大將軍鎮守,反抗,號稱五十多萬精銳,竟然和額魯特一萬騎兵打個平手,還不佔上風。”
“五十萬人打一萬人?”
李二牛驚訝的站了起來:“這都打平手,還不佔上風!這也太弱了。”
“誰說不是呢。”
白勝吧唧嘴,頻頻搖頭:“說出去丟人,最後愣是鏖戰了半個月,人家額魯特說是搶夠了,才返回。”
聽完這些,李二牛無奈坐下,長長嘆氣:“任何時候北方的遊牧民族,對於南方人來說都是打不過。但是我們今天不是也有騎兵嘛,我看陳彥博的這支騎兵全都武裝到牙齒了,戰力應該不錯。”
“騎兵?”
白勝忍不住笑了:“我看湊夠這一千人的騎兵,已經把陳彥博的家底掏空了。訓練騎兵可不是過家家,單單就這好的馬匹,就是要不少銀子,更別說訓練了。時間久,效果還不如人家天生就在馬上的額魯特人強,只能被動挨打。”
“確實,憑藉現在的技術,也只有捱打的份了。”
李二牛點頭表示認同。
“最後就導致談起額魯特來了,當官的就跑,百姓也跑,跑不動的只有等死。”白勝再次嘆氣:“現在咱們的人,看到是額魯特的人,連打都不敢打,真是窩囊。”
白勝狠狠的捶了幾下石桌。
“好了,生氣也沒用,以後咱們也訓練一支屬於咱們的騎兵,去草原上馳騁。”
李二牛拍著白勝的肩膀安慰了幾句。
白勝微微點頭。
李二牛此時看到狗蛋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雙拳緊握,上前輕撫,溫柔詢問道:“狗蛋,你父親呢?”
提起‘父親’,狗蛋眼神再次黯淡起來。
“不會也死了吧?”
白勝驚訝問道。
“沒有。”狗蛋連連搖頭:“一年前父親和臨村的幾個叔伯,去大通做活,剛開始還有信,最後聽說大通發生了叛亂了,此後就再也沒來過信了……”
說著狗蛋眼眶中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大通叛亂不是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嗎?”
李二牛疑惑詢問:“我記得當時來我們村子收糧的周師爺說過。”
白勝笑了起來:“就現在這樣壓迫平民百姓,誰不造反。就一次可就太便宜他們這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