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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女孩挺有意思的，說話做事像個小大人一樣。”王曉敏感嘆說道。
“條理清晰，不驕不躁。”葉羽凡也點點頭。
“別感嘆了，既然我發現的那個屍體有可能是杜麗的話，那我們有必要再去找一趟杜霞了。”
王曉敏乖巧的點點頭。
杜家的屋子很小，看樣子過得也是清貧。
進屋的葉羽凡便隨意的環顧四周，和王軍家不同，屋裡並沒有任何玄仙門的那種圖騰。
杜婆婆倒並不詫異他們的到來，不過還是問道：“你們怎麼來了，還在查這個案子嗎？”
也許是因為王曉敏在的緣故，杜霞並沒有表現出如前日那般強勢，一直勸說葉羽凡放棄。
不過她依舊還是表明態度：“我可跟你說，王軍的事你可別想讓我老婆婆幫你們，我要不是看敏兒可憐，早就去他們王家門口罵街了。”
王曉敏在一旁看見杜婆婆有些兇悍的模樣，並沒有說話，顯然，對於杜霞的態度，她也是見怪不怪了。
葉羽凡解釋說道：“杜婆婆，我這次來，可不是為王軍求情，而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杜霞慢慢的問道。
“我們有可能找到您孫女杜麗的屍首了！”
“你們。。。。。。你們找到杜麗了。。。。。。”杜霞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很快眼中的淚水就奪眶而出，身子更是忍不住顫顫巍巍，只得倚靠住柺杖才勉強穩住自己。
她喘著氣，但依舊勉力問道：“你們怎麼確認，怎麼確認就是我孫女杜麗的？”
葉羽凡依舊冷靜的回答道：“我發現了一具屍體，而且按照屍體的腐敗程度，反推其死亡時間，和當初杜麗消失的時間一致，並且屍體的右腿腿骨纖細，明顯是常年腿部萎縮造成的。
另外，更重要的是，我還在屍體旁邊發現了一個圖騰，這個圖騰和您現在柺杖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杜霞聽到這些，慢慢的從剛剛的悲傷中穩定下來，拿起手邊的柺杖，問道：“你是說這個圖騰嗎？”
“對，這個圖騰玄仙門裡面也有，我很好奇，婆婆你又和玄仙門的關係。”
杜婆婆輕嘆了一聲，回答說道：“這個圖騰，不是玄仙門的，而是玄仙門的前身，一個叫做贖罪教的圖騰。”
“贖罪教？”葉羽凡眉頭微皺。
“這件事很久遠了，而且這件事和杜麗還有王曉娟的死有關係嗎？”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您將您知道的贖罪教的事情告訴我，剩下的我來判斷。”
“好，我可以跟你說，不過這個故事有點長，如果不著急的話，坐下來喝點水。”
葉羽凡聞言，坐在了杜霞的對面，他這才發現杜霞雖然已然十分年邁，滿頭銀絲，皺紋深邃。
但略帶渾濁的眼神中卻帶有一種光芒，面部神情更是堅毅不顯頹態。
杜霞將葉羽凡面前的水杯倒滿水，又拿出手帕將眼瞼和臉上的淚痕慢慢擦乾。
接著，神情回憶起著往昔，開始了她的講述。
“當年，我記得大概四十多年前吧。那時候，遊田村還沒搬進天山城的時候，村裡突然來了一個外邦人，此人樂善好施，勤快熱情，很受村裡人喜愛，所以也順理成章的就在我們村裡娶妻生子，組建了家庭。
這個人叫李豐東。本來一切都很平常，直到一天，李豐東的弟弟李豐南的到來。
李豐南是修仙之人，他一來就鼓吹李豐東二人聯手，又和村裡的幾個有話語權的人一起成立了一個教派！
教派名叫做贖罪教，對外宣傳是說有辦法幫我們村裡提高仙人的誕生。”
葉羽凡眉頭微皺，“這和玄仙門的宣傳一樣，看來這麼多年，騙術的理由一直沒變。”
不過葉羽凡還是問道：“他們是如何宣傳的？”
“贖罪嘛，大概意思是我們村裡這些人沒辦法覺醒靈根的原因就是我們都有原罪，而贖罪教能幫我們祛除原罪，然後福澤自己或者後代。”
葉羽凡不由的冷笑：“和玄仙門一模一樣。所以就是也讓你們捐款買東西是嗎？”
杜婆婆搖了搖頭。“無須花錢。”
葉羽凡不解的問道：“那如何贖罪？”
“獻祭！贖罪教能將一個家族的所有罪過集中於一人，然後將這人獻祭，從而化解整個家族人的罪過。”
“啊！！！！獻祭的意思是？”葉羽凡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婆婆點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怎麼可能有人會願意，怎麼可能有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家人。”葉羽凡著實不懂。
的確，他這一生所遇之人皆為良善，愛他，為了他好好存活而費勁心力。
願意放棄生命的父母，幾次救他於生死邊緣的蘇哥哥，就算是反目成仇的盼兒哥，也是兩次手下留情。
還有王顧長，李寡婦，也都是充滿感情，鮮活且熱忱之人。
他哪裡能明白，那些冷漠而麻木的靈魂。
或者說飽讀名著的他其實也明白世間的殘酷無情，但終究直覺是書上是誇張杜撰之說。
可他沒想到，現實，遠遠要比書裡來更為殘酷。
杜霞看到葉羽凡的驚訝，也沒覺得葉羽凡稚嫩，反而耐心的說道：“對於某些人來說，獻祭有時候比捐錢來得更為容易。”
葉羽凡不解，“什麼意思？”
“家裡總有年邁的老人，絕症的病人，還有不想要的孩子。”
“不想要的孩子？？”葉羽凡倒吸一口涼氣。
假如年邁的老人，絕症的病人是無奈之舉，可孩子，怎麼能夠忍心，誰會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杜霞看著眼前中年男子雖然容貌滄桑，但雙眼卻無比清澈，也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她歷經滄桑，心明眼亮，修仙者的神通雖能改變年齡容貌，但氣質和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終究無法完全改變。
此時，她心中莫名生出一點罪惡感，她現在的這番講述彷彿在用一個大染缸將一塊璞玉浸染。
但現實就是如此，他遲早會明曉。
其實這點還真是杜霞多慮了，葉羽凡雖然無意中表現出了他清澈稚嫩的一面，但這也只是因為內心深處的善良，讓他總是不願第一時間想到世間的黑暗，不過他終究是看過人間地獄，滿城瘡痍之人，見過太多不堪之事。
雖然會訝異，但很快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