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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地下室內
赤鱬龐大的身子就佔了近三分之二。
但在它的身前，一道相比它而言渺小了數十倍的身影，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不遜於它的恐怖氣息。
這股氣息，連赤鱬都感覺到心悸。
此時的向陽，完全拋去了人類的外表，倒有些像之前遇到的那些“獸人”。
他渾身長有如魚鱗狀的鱗片，鱗片不大，也就是小拇指指甲蓋大小，但黝黑閃亮，看起來異常堅硬。
在他身後，掛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約莫七八十公分，從尾骨處由粗漸細，上面也附有鱗片，但比起全身的要細小許多，單從模樣上看，倒像是蛇尾。
蛇尾輕微搖擺，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聲，地面龜裂，充滿了力量。
而向陽的面部，倒是還能見到幾分人形的輪廓，但是那對紅眸中，豎起的蛇瞳，卻完完全全給人一種極度陰森寒冷的感覺。
察覺到向陽身上的古怪，赤鱬尖叫道：“你的氣息，你不屬於這裡！你到底是什麼人？不！你是什麼種族？”
“你沒有提問的資格。”
向陽冷笑森森，刺破手掌，握拳，從拳縫下滲下一滴鮮豔的殷紅。
當鮮血落在地面，剎那間，血液好似玻璃一般碎裂，化作無數細微紅霧，從血落處向四面八方蔓延，侵蝕地面，牆壁，包裹了整座山神廟，直至又向外擴散了百米，這才停下。
輝月之下，只見那座山神廟好像被一個模糊的紅霧罩子蓋住了，可細看望去，又什麼都沒有，彷彿只是月色下的灰塵，隨風飄散。
甚是詭異！
“好了，這下沒人能打攪我們了。”
黑暗中，向陽的眸子紅的可怕。
赤鱬大聲嘶吼，六根如石柱般的觸鬚砸向向陽。
它本不想動手，但眼下那該死的青年卻獅子大開口，一張口就要它半身的精血，它如何能忍。
轟轟轟！
地板炸裂，碎石飛濺，不見煙霧繚繞，卻能實質感覺到空氣中的細小塵土。
“看來氣血不足，難怪需要和人類合作。”
後方，傳來了向陽的聲音。
赤鱬神色緊張，警惕打量四周，卻在腦後再次聽到了那道聲音，“在這兒。”
赤鱬大驚，連忙轉身，可那巨大的身子在這狹小的空間甚為不便。
剛轉到一半，便感覺臉上一陣刺痛，磅礴的力量席捲全身，身子不受控地倒向一邊。
“砰！”
身子砸下，臭水飛濺，極致的惡臭，極致的折磨。
向陽忍不住了，銳利五指抓在赤鱬的魚鰓處，左腳猛踏地板，腰間一扭，右臂爆發出驚人臂力。
一下子將赤鱬向上甩去。
“嘭！嘭！”
赤鱬砸穿天花板，又砸穿了山神廟頂，巨大的身子從空中甩落，砸在了大地上。
“砰”
山體一震，百米之內的生靈陡然驚醒，慌亂逃竄。
向陽從地下跳出，立在殘破的山神廟上，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向陽這番弄出的巨大動靜，只在範圍百米之內傳播。
百米之外，無任何異樣，無人察覺，也無生靈察覺。
赤鱬撐起巨大的身子，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通體淺紫泛黑，身上的魚鱗寬大厚實，閃耀著銀芒。
當它抬起腦袋，兩隻泛白的眸子，發現空中一道人影正朝自己攻來。
赤鱬一聲鳴叫，呼嘯聲起，兩根粗壯的觸鬚凌厲射出。
但那道身影卻極其靈活，竟是從細小的間隙中穿過。
赤鱬連忙用其餘四根觸鬚護住腦袋。
“嘭！”
一聲巨響。
其中一根觸鬚赫然被砸扁，但赤鱬的神情卻沒什麼變化。
頃刻間，那根變形的觸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狀。
向陽踩在觸鬚上，沒有絲毫詫異，要是異獸沒有這點能力，他或許才會感到奇怪。
赤鱬眼見那道身影吸附在自己的觸鬚上，當即揮舞那根觸鬚，狠狠砸向地面。
向陽雙腳一躍，觸鬚砸在了山體之上，一聲震動，留下了一道五米多深的痕跡。
向陽抓住這次機會，閃身到那根觸鬚側方，單臂高舉，猛然劈下。
被黝黑鱗片覆蓋的手臂，宛如一把利刃，寒芒四溢，鋒利無比。
利刃所過之處，平面光滑，那根觸鬚竟是被一刀兩斷。
赤鱬吃痛，嘶吼一聲，揮舞其他觸鬚盡數砸下。
一連串的巨響，聲勢浩大，山體都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兒。
可煙塵飛舞中，哪裡還有向陽的身影。
在十數米開外的地方，向陽單手抓著那根斷掉的觸鬚。
在他的手掌與觸鬚接觸的部分，仔細觀察可以看到，觸鬚中的血液正在透過那處一縷一縷流進向陽的體內。
原本還在扭曲體型的觸鬚，很快就沒了動靜，一個呼吸後，觸鬚變得乾癟，手指微動，乾癟的觸鬚破碎，化作了塵土。
這一次，赤鱬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在看到向陽竟是能直接吸收它的身體時，它那雙白眼中終於是多出了一絲忌憚。
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也是異獸們的生存法則。
要想存活下來，就得不停地吞噬其他異獸，強大自身。
赤鱬也是如此。
它也曾想過被強大的異獸獵捕，當做食物。
可絕對不是眼下這種情況！
它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異獸吞噬其他物種的時候，不用動口，只需要接觸就能完成吸收的。
赤鱬心生退意，它的狀態很差，不然也不會被人族關在這裡，用血液換取肉食。
而且，此地又是在山上，沒有水源，實力無法發揮完全。
要是對方如之前一樣，不斷從自己身上取下血肉，進行吞噬，那最終的結果，便是它慢性死亡。
“你到底是什麼種族？”
赤鱬開口，鳴叫期間偷偷打量四周，想要尋找水源。
這種微小動作赫然被向陽察覺，他輕笑一聲，沒有多言，徑直向赤鱬衝去。
黝黑的身影在月光下，快出一道道殘影。
赤鱬見狀，心知眼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再顧慮自身狀況，瘋狂對著那道黑影發動攻擊。
五根觸鬚宛若巨大的鞭子，抽打在山體之上，頻頻發出巨大聲響，亂石四起，塵土飛揚。
那道黑影有如鬼魅一般，在煙霧中穿梭，身形靈活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