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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年紀和身份來說，姜府屬意的人選自然是馮末末。
馮朱朱年紀太小，才十四歲，就算妻喪滿了也才十五歲。而且她是庶女，姜府的兒媳，哪怕是續絃也不可能是庶女。
馮末末只覺如遭雷劈。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名字和姜欽佑放在一起被談論，竟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大姐夫，她可能會高高興興的接受。甚至她如果不是在他和大姐姐成親前對他一見鍾情，她可能也會考慮順從父母的心意嫁過去。
可是不行，他是自己的大姐夫，哪怕只是五個多月，那也是和大姐姐成了親拜了堂的。而她曾經對他又真的有過“非分之想”。她一個現代靈魂，接受不了這種姐夫和小姨子的設定。一旦嫁給他，她會覺得自己不光彩的搶了大姐姐的男人。
“父親，我不想嫁，你們之前不是給我看好了李家的男子嗎？我寧願嫁給他也不要嫁進姜家。”
“末末，如果沒有你姐姐的事情發生，李家公子確實是你的良配。但是，和李家公子比起來，欽佑自然勝過他百倍。
如今又是姜家有愧提出的求娶，你進府了也會被善待的。”馮夫人雖然傷心大女兒的離去，但好親事在面前，她也不可能拱手讓人！
“母親，那是我的大姐夫！我怎麼能和自己的大姐夫在一起！這太荒唐了！”馮末末反抗。
“如果末末實在不願意，看看姜家願不願意換成朱朱？”馮大人猶豫著建議。
馮夫人心下一涼，自己的丈夫平時在外多麼博學都好，免不了也有男人耳根子軟的通病。
只怕那秦姨娘私下得了訊息，已經和他吹過風了。不然他明知道姜家定的是末末，怎麼會提出換人！
“姜家婦怎麼會接受庶女？莫非朱朱願意做妾？”馮夫人強硬的拒絕。
事情耽擱了下來，秦姨娘又私下找了馮大人好幾次，甚至說做姜家貴妾也比做一般人家的正妻要體面的話來。
馮大人到底還是要臉的，讓自己女兒去做妾，他還沒有想過。
可馮末末又一直沒鬆口，所以眼看著三天過去了，要給姜家回信了，馮夫人又來到了敏心院。
“末末，聽母親的勸，這親事是絕對不能讓給別人的！姜欽佑是好男兒，錯過了你會一輩子後悔的。”
馮末末自嘲一笑，她當然知道姜欽佑是好男兒，可兩人卻早就錯過了。
看著油鹽不進的二女兒，馮夫人默默垂淚：“難道你連你大姐姐的死也就這麼放過了嗎？你若不進府，還有誰記得馮府為姜家失去過一個女兒？還有誰提醒姜家要追查真相？還未未一個公道？”
馮夫人不僅使用了哀兵之策，還把大姐姐也搬了出來，馮末末沉默了。
半晌，她抬起頭，“我想見大姐夫一面再決定！”
見馮末末有所鬆動，馮夫人連連答應她來安排。
馮夫人給姜府帶了信，次日翰林院下值後，姜欽佑就來到了馮府。
馮末末在大姐姐以前起居的正房中見了他。
“大姐夫，這是姐姐的房間，你還記得嗎？娶她那日你來過的。”
馮末末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如記憶中的溫潤如玉，劍眉星目，不過此時眼眶有些紅。
顯然姜欽佑也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忘了兩情相悅的結髮妻子的。
那就好，她真怕姜欽佑也和很多古時男子一樣，薄倖寡情。
“你為什麼同意再娶一個馮家的女兒？馮末末直接問起。
“不是未未，是誰有什麼區別？父母也不會同意我再不娶親。更何況，姜府確實虧欠了馮府。”姜欽佑緩緩道出因由。
“姐姐的死可有什麼新線索？”
姜欽佑搖了搖頭，“對方手腳乾淨，並未留下太多蛛絲馬跡。如果不是府裡的車伕發現馬身上有根銀針，恐怕至今都沒有人發覺。
“洩露你們行蹤訊息的下人呢？”馮末末不死心。
“被發現後就自盡了，無親無故，也從不與外人接觸，連追查都沒有方向。”姜欽佑也很無奈。
馮末末沉吟良久，“大姐夫，我沒辦法接受自己要和大姐姐的心上人成婚。
但家裡都希望我答應，母親甚至搬出大姐姐的死因不明來勸說我。我們能不能假成親？”
“假成親？”姜欽佑有些意外。
“就是我們只有夫妻之名，等姐姐的死因明瞭，罪魁禍首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後，我就自請出府，和離也好，休妻也好，不會一直佔著你正妻的位子。”
馮末末的想法不可謂不大膽。
“你覺得到時候岳父岳母就會同意了？”姜欽佑覺得她想得太簡單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如今父母還不能對姐姐的死釋懷，到時候應該不會像如今一般固執。更何況我自拿了和離書回來，他們也不能把我趕出去。”
馮末末覺得到時候木已成舟，至少不會再逼她嫁給姜欽佑了。
“你是在拿自己的一輩子當兒戲！你應該知道女子再嫁有多艱難！”姜欽佑覺得馮末末瘋了。
馮末末看了看自己曾經心儀過的男子，還能主動考慮到她到時候的處境，果然不愧是被她們兩姐妹都看上的男子。
馮末末的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有悲傷絕望也有釋然。姜欽佑覺得自己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我本就不想嫁人，大姐夫也算成全我了。”
馮末末注意到姜欽佑的打量，垂下眼，避開了他的眼神。
“好，你不後悔就行。”姜欽佑起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