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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春日宴 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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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周遭被放了很多花,各種各樣的稀奇品種,花團錦簇,各有姿色但又和諧統一,想必也是花了李貴人很多時間準備的,徐妙和蘇婉兒在花園裡一邊走一邊閒聊。

“蘇姑娘今年幾歲了?”

“今年剛滿十九。”

徐妙眨了眨眼,輕快地說:“我比姑娘小了兩歲,家裡有個哥哥,倒是同你一樣大。”

蘇婉兒揮了揮繡帕,趕走縈繞在身邊的蝴蝶,她心下沉思著,母親一直叫她和這位徐貴人打好關係,若是生下皇帝登基的第一個兒子,前途不可限量。雖然她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和徐妙打好關係,自己和她非親非故,這宮牆一隔,也見不了幾面。現在聽到徐妙說還有個哥哥,便明白了母親的用意。

她抿著唇,隨即笑著說:“貴人已經是這般冰雪聰明的人了,您的兄長定然也是極優秀的。”

有個端著酒水的小丫鬟經過這裡,向兩人問禮後,徐妙和蘇婉兒各拿了一杯山楂汁,徐妙端起來喝了一口便遞給一旁的小桃。

“優秀談不上,就是會讀點書,識點字罷了。”

“哦?”蘇婉兒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也是她母親最大的心頭梗,自己的嫡親哥哥讀書不行,反而是庶出的哥哥一次就中舉了。

“就在前幾天參加了鄉試,運氣好中了個解元。”

蘇婉兒正打算再說點什麼,這時紅蕊急匆匆的跑來跪下,一臉焦急:“貴人不好了,純美人剛剛用餐,肚子疼,臉色發白暈倒了。”

徐妙臉色一變,同蘇婉兒一起回了長亭。

純美人正躺在幾個凳子拼接起來的“小型床”上,果真面色煞白,李常茹已經讓人去請太醫,這會兒看見徐妙來了,連忙上前,低聲說道。

“你可算來了,她也真是,先前肚子疼忍著不說,這下嚴重了直接暈倒,這可怎麼辦。”

徐妙一臉凝重的叫來純美人的貼身侍女詢問:“你們家小主今兒都吃了些什麼,從實說來。”

侍女紅著眼眶,焦急地說:“沒吃什麼呀,早上就喝了些粥,中午便來這吃飯了,徐貴人這樣質問奴婢做什麼?我們主兒就是吃了您準備的菜才肚子疼的,您還這樣咄咄逼人…是,我們主兒是不如您得寵,但…”

話還沒說完,李常茹上前“啪——”的就是一耳光,那丫鬟的臉馬上腫了起來。

“主子問話,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多什麼嘴?”

周遭的夫人小姐也紛紛點頭,贊成李常茹的做法,殷朝看中禮數,尊卑禮法是萬萬不可背離的,有幾個甚至開始小聲討論,說純美人治下不嚴,丫鬟都敢對主子這樣放肆。

那個小丫鬟流著眼淚哆嗦著請罪,這時太醫也匆匆趕來,幾個人合力把純美人抱了回去,李貴人要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便讓徐妙先走了,索性宴會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些收尾工作。

到了承乾宮時,徐妙就守在門口,幾個太醫進去救治。大概過了一會兒,太醫出來朝徐妙作揖行禮:“回徐貴人,應該是食物中毒引起的。”

徐妙皺了皺眉。

隨後去讓紅蕊通知白公公,徐妙則和小桃去御膳房找孫掌勺問話,徐妙這一路臉色都不大好,小桃也不敢多說,孫掌勺看見徐妙來了,也擦了擦手走了出來。

“奴才給徐貴人請安。”

徐妙擺了擺手,隨後問道:“先前本主給你看的那份選單子,沒問題吧?可有什麼食物會相沖相剋?”

孫掌勺看徐妙這表情,就知道這宴會上應該是出了什麼事,連忙正色的說:“選單奴才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絕對沒有問題,宴上這麼多權貴,奴才不敢疏忽。”

他見徐妙沒有說話,補上一句:“宴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徐妙淡淡的說:“純美人肚子疼的暈倒了,太醫說是食物中毒。”

孫掌勺一聽腿都軟了,扶了一把站在一邊的徒弟,額頭上滲出汗,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都是用的最好的、最新鮮的食材…這…”

兩人說著跪下。

“貴人…奴才們絕對沒有疏忽,貴人明查呀!上菜時奴才還檢查了好幾遍,絕對沒有以次充好。”

孫掌勺跪在地上有些呆愣的喃喃自語。

徐妙連忙讓小桃扶起了他:“我知道,就算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糊弄這麼多人…”

徐妙招了招手,覆在孫掌勺耳邊說了幾句話,孫掌勺點點頭便進去了,徐妙隨即也跟著往裡頭走。

-

承乾宮。

純美人醒來時,便看見皇帝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若有所思的盯著面前的空氣。她咬緊後槽牙,當時徐妙出事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柔弱的出聲:“陛下……”

結果殷昱根本沒反應,她只能大點聲又喊了一句:“陛下……”

殷昱這才像剛剛反應過來一樣,起身走到她榻前坐下。

“如何了,可還疼?”

純美人的眼淚說來就來,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要錢的往下流,抽噎著:“陛下…妾…當時真的很害怕,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妾當時宴上就疼,可…可這宴會的吃食酒水是徐貴人承辦的,妾不敢擾了她的興致…只能強撐著,沒想到…陛下…”

純美人抬頭楚楚可憐的看向殷昱,眼中滿是委屈。

殷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輕柔地說:“竟是如此嗎?愛妃不必怕,朕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純美人哭的更傷心了,想往殷昱懷裡躲,結果被殷昱一個扭身躲開了,她伸出的手愣在空中,隨後惺惺收回了手。

殷昱看向一旁的白公公。

“去,把徐妙儀給朕叫來。”

純美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在一個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一個微笑。白公公剛出去,就看見徐妙和孫掌勺到了,白公公朝人一笑:“貴人,陛下正找您呢。”

徐妙點點頭,讓孫掌勺和小桃在殿外等著,自己一個人進去了。剛進去就看到純美人虛弱的躺在床上,好像吸了這口氣就沒有下口氣了一樣。

徐妙向殷昱行禮問安,殷昱皺著眉:“徐貴人,你如若沒有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失職之罪。”

徐妙看向淚眼朦朧的純美人,慢慢的說:“純美人,是你自己吃錯東西了。”

純美人一聽,眼淚又滾滾的落了下來,徐妙有時候都佩服她,怎麼可以眼淚說來就來,這要是在現代演戲還不得拿個小金人。

“貴人…妾今日早上就用了些白粥,其餘的東西一點兒也沒吃…您沒有理由,也不必這樣冤枉妾吧…妾若是有半句虛言,必叫妾天打雷劈,陛下…”

說著又把目光投向殷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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