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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撒嬌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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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的老家是依山傍水的江南小鎮,春夏秋冬,風景秀麗。母親省吃儉用,才把她和妹妹送入大學。自從上了大學,她就勤工儉學,除了獎學金,她還會打零工,她不忍母親辛苦。像這些出生就在羅馬的人是無法懂的。

姜梨手中的幾萬塊錢像是烙鐵,燙著手心,也燙著她卑微的自尊心。

在第二天,姜梨向孟圓要了他的電話,打過去時,那邊有些吵鬧。他似乎也沒想到姜梨會打電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你啊。”

姜梨很直接,約定著見面時間。

那些錢對於自己來說太多了,而且還是現錢,就這麼放進包裡,總覺會被偷,還得時不時看著,何況這本來也不是自己的。

她得還回去。

在公司門口等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超跑就停在了姜梨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腦袋應該是被驢踢了,如此蠢笨。現在是下班時間,所有的同事都在這個時候下來,這種名車亮閃閃地停在這裡,這不是遭人白眼嗎?姜梨只盼著同事沒下來,一溜煙就往車裡鑽。他看姜梨如此慌忙,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開車。

車裡鴉雀無聲,姜梨尷尬不已,畢竟自己與他不熟,至今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她默默地開啟包包,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他。

他看了一眼:“什麼東西?”其實,他是知道的。

姜梨心一橫,“那天的錢,還給你的。”

他沒說話,也沒有接,將方向盤一轉,換了個方向。

他帶姜梨去了高檔的餐廳,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常客,就連經理也出來笑臉相迎,“叢少,有段時間沒來了,還是老規矩?”

“嗯。”

站在五十多層樓的地方俯瞰,整個城市燈紅酒綠,斑駁繁華。姜梨每每都會感慨,這座城市沒有屬於她的一角。

手中的餐具是至純的白,上面鍍了一層金邊,杯子上有一隻栩栩如生的英國鄉村玫瑰。她不停地撫摸上面的玫瑰。

同樣的玫瑰,卻是不同的感覺。

忽然想起來十幾年前,父親還在世時,也給她買過同樣的烙有玫瑰的杯子,可手感粗糙,以至於後來破碎了她也不心疼。可如今,記憶中的杯子卻是最美的,那是承載著父親的愛,是她認為世間最美的事物。

那頓飯,食物都是精美無比,可她吃著卻是淡然無味,就這樣結束吧。她想。

自那以後,孟圓再邀請她,她總是用各種藉口推脫。她雖然年紀小,可也是知道門當戶對這一說的。無論是談戀愛還是交朋友,這個詞都是適用的,與他們,她總是融不進去的。

漸漸地,這事就放在這裡了。

她是負責對外貿易的,最近接了一個德國那邊的大單子,忙得不行,就連同事小美找她吃飯,她不去。

晚上下了班,姜梨整理著手裡的資料,小美來找她:“梨子,我們一塊兒回家吧。”

“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好。”

小美是姜梨在這個公司最要好的人了,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但同為金順路的租客,因為地界偏,加班到很晚的時候,兩個女孩會相約一同回家。

兩個初入社會的小女生手挽著手,一起回了家。

一路上,小美詢問著姜梨的單子,“梨子,你真厲害,這個難的單子你都拿下了,你不知道,那個戴夫可難搞了。”

“只是運氣好罷了。”誰知道這個戴夫和自己這麼投緣。

“嘻嘻,這下年終獎有著落了。”

“小美,你要不要吃夜宵,我請客。”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了,姜梨這時候早已經餓了,再說小美之前很幫助自己,自己也應該請她一頓。

姜梨帶著小美來到一家蒼蠅館子,她以前常來這裡,味道不錯。

小美很是驚喜:“大梨子,你可真好。”

姜梨拍了拍她的爪子,“好了,想吃什麼點吧,過了今天可就沒機會了。”

小美趕忙拿著選單點菜。

雖然已經過了十點,但人已經很多,等了快一個小時才吃到食物,姜梨肚子都快餓扁了,好在明天週末,不用上班。

小美和她是老鄉,也能吃辣,兩人吃著爆辣的食物,所有的煩惱都被遺忘。

等回到家,已經快要一點了,姜梨洗漱完畢,剛準備睡覺,孟圓就打電話了。

“梨子,我被灌醉了,你能過來接下我麼。”孟圓口齒不清地報了地址。

那地方,姜梨知道,以前去過一次。

推開包廂的門,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人,孟圓見她來了,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大梨子,你終於來了,快!幫我把他們——嗝——灌醉!”要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醉了,眉眼間盡顯嫵媚的姿態。

他也在這裡,手中捏著一支菸,在暗紫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

姜梨的酒量差勁,讀大學的那幾年,她就沒怎麼訓練過酒量,雖然不至於一杯酒就倒的地步,但三杯下肚,人就已經開始暈了。以前在老家時,父親會用筷子蘸蘸一點酒,輕輕地點在她的嘴皮上,這是傳統,父親希望和他一樣,千杯不醉,可姜梨還是辜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那場麻將,到了最後,就剩下姜梨和他了。

他看得出來,姜梨作為一個女孩子,酒量應該不好,不然不至於喝幾杯就醉醺醺了,走路都需要他來攙扶才能勉強上車。

這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冷風從車窗鑽進來,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下。

他們沒有說話,他不主動,她也不會說話。

將她送回家,安置到房間裡。

她的房間還沒有他的衛生間大,廚房也是,不知道如何下腳。

雖然空間小,但還有的東西應有盡。去廚房倒水的功夫,他細心發現,她是如此喜歡玫瑰,每一個杯子,廚具,都有玫瑰。

回到房間,她開始喃喃自語:“媽媽,梨子好想你啊。”

她回到了江南小鎮,那個夢開始的地方。

他莞爾一笑,第一次聽見她撒嬌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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