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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拭去嚴寒，陽光越發璀璨，今日是天朗氣清的好日子，連微風都只是溫柔地吹拂臉頰，桑語閉著雙眼享受的哼著小曲，悠閒地靠在庭院裡小憩。
慕昭華來到她的面前，為她遮擋對映在臉上的太陽：“你怎麼躲在這？”
桑語打了個哈欠，懶散地移動位置選了個更舒適的角度，慢慢睜開眼。
“偷得浮生半日閒啊～我是監院，山長暫時沒安排我上課，而且今日山長有事不在學院吩咐了大家自由活動，我自然可以躲著偷懶。”
慕昭華正要說話，突然一陣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馬上一個身影就撲在她身後抱住她。
“阿姐～嗚嗚嗚。”
慕霖委屈地抱著慕昭華的腰，根本沒注意到慕昭華身邊的桑語，餘光瞥見穿著黑衣的桑語理所當然地以為她是慕昭華的侍從。
“我找你了好久，問了丫鬟才知道你在這，嗚嗚嗚嗚～瑾姐姐又在搗鼓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看看我嗚嗚嗚嗚～這些都是她弄的。”
慕昭華轉過身溫和微笑，但嘴角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慕霖這才注意到桑語也在旁邊，羞紅著臉馬上投入慕昭華的懷裡撒嬌哭泣。
慕昭華看著慕霖凌亂燒焦的髮絲跟臉上的漆黑印記，慢條斯理地替他整理。
“慕霖，你怎麼弄成這樣？”
小跑過來追著慕霖的謝笙緊跟在他後面出現，謝笙扶住牆微微喘氣，嫌棄的目光落在慕霖身上。
“慕霖這個小哭包太容易大驚小怪了，明明阿姐都說不讓他去，他偏要去，去了就算了，阿姐都說了讓他待在一邊看別亂動，他自己動手動腳害得大家都受傷，還好意思跑來告狀。”
慕昭華沒有馬上回復謝笙的話，以眼神向謝笙表示歉意，繼續撫摸著慕霖的頭安慰他。
慕霖不甘心慕昭華就這樣放任的態度還想著讓她替自己出氣，他委屈地撇嘴哭泣。
“阿姐，你要替我做主。”
桑語實在忍不住，神情嚴肅地開口插話：“怎麼做主，讓你阿姐把謝瑾的頭髮也燒焦了。”
謝笙更是氣鼓鼓從後面走上前：“我還在這，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為他動我姐！”
慕霖年歲尚且年幼不知如何掩藏表情，所有情緒都在臉上一覽無餘，他在桑語和謝笙的眼神裡慢慢露怯，
“夫子，阿笙，你們怎麼在這……”
桑語不搭理慕霖，看向跟慕霖同樣髮絲燒焦的謝笙：“謝笙，你姐姐當時應該離得最近受到傷害的波及最大，她沒事吧？”
“夫子，姐姐沒事，她有掩護的工具所以受到的傷害較少，我本來也沒事當時離得遠遠，就是看到慕霖手抖亂來上前拉他沒來得及才受到傷害。”
“你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
謝笙還在為自己姐姐謝瑾解釋。“可以，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這都是得到山長的同意姐姐才在閒暇時刻弄的。”
“夫子，你怎麼來了？”
謝笙注意到慕霖，臉上有一些羞愧。
“昭華，不好意思傷到了慕霖殿下。”
桑語毫不客氣道出真相：“他那小子還活蹦亂跳地告狀。”
被桑語嫌棄的慕霖忍不住爆發自己的脾氣，他指著桑語。
“大膽，桑夫子你一直對本殿下態度輕蔑！現在還敢當面侮辱本殿下。”
桑語腳步一邁站在慕霖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神色嚴肅。
“你叫我什麼？”
慕霖連忙躲在慕昭華身後眼圈還在紅著，他用餘光偷看桑語，小心翼翼地回答：“桑夫子……”
桑語越過慕昭華看著躲在她身後的慕霖：“這裡是哪裡？”
“晏清學院……”
桑語的音色越發冰冷：“我們是什麼關係？”
慕霖臉色委屈起來不再作答，桑語卻不慣著他的脾氣，冷然開口。
“我既是晏清書院的監院，也是你的師長，那麼我在晏清書院管不了你？還是說你要我親自面聖，說我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
慕霖有些被桑語嚇到，終究不敢忤逆她，只能委屈哭紅了眼，抱著慕昭華哽咽。
謝瑾拉住桑語不想她再苛責慕霖，微微側頭朝著慕昭華溫婉一笑，慕昭華看到謝瑾安慰地笑，無奈地抿了下嘴才虛張聲勢地擋在慕霖面前。
“夫子，慕霖知道錯了，你就別生他的氣了別怪他了。”
轉過身，慕昭華連忙安慰起膽怯的慕霖：“你先回去找嬤嬤好好清洗一下，這裡我替你收拾。”
慕霖歡快一笑，不帶一絲遲疑：“謝謝阿姐！那我走了。”
在路過謝笙的時候還狠狠推了他一把，在謝笙反擊前馬上就飛也似的逃走。
慕昭華一直維持在臉上笑容僵住，她緊張地走過去噓寒問暖。
“阿瑾，你真的沒事嗎？”
“昭華，我真的沒事。”
謝瑾回答了慕昭華又轉頭向桑語道謝。
“夫子，剛才謝謝你為我出頭，但是下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昭華在這你若替我出氣，鄭德妃知道了會怪罪昭華沒有照顧好慕霖。”
謝笙臉色一沉，看著慕昭華臉上的怒氣還沒收回去。
“還不是慕霖那小子老喜歡告狀，我們謝家他不敢惹，但說不定會怎麼在宮裡欺負昭華姐姐。”
桑語吸吸鼻子，皺起眉頭看向四周。
“好濃的一股硫黃味。”
謝瑾臉色一紅，二話不說拉著桑語往裡走，邊走邊向桑語具體解釋。
“今天弄傷慕霖的就是這個，最初是在一部流傳很廣的《清虛傳》裡學到的“伏火礬法”，比如在伏硫黃里加入了硝石，或是在伏硝石裡相對應地加入了硫磺，就能產生燃燒的奇效，慢慢感了興趣往前追溯歷史，才發現有更多先人提出了這種方法的苗頭，慢慢研究，就可以從燃燒變成爆破。”
桑語才發現謝瑾這間小作坊擺佈著各種道具和奇奇怪怪的粉末。
謝笙雙手搭在腦後，配合著謝瑾整理，適時搭話。
“阿姐做的這個，殺傷力可以比在箭頭上綁易燃物更強。”
謝笙的話裡是對謝瑾毫不客氣的讚揚，頓時弄得謝瑾臉色緋紅，急忙解釋。
“這都是偉人們的研究發明，我只是將他們的學術實踐出來。”
謝笙環視四周，嘆了一口氣：“只是阿姐現在還沒弄明白具體的數量，失敗的機率要大於成功，所以不能廣泛使用，等她摸清了就能讓真正使用的人掌握，到時候我們也不需要再配合北甸、大蠻，只是現在失敗的機率要大於成功。”
“夫子，你別聽小弟吹噓，我給你看看。”
謝瑾從桌上拿起大小的烏黑丸子，扔在地上，丸子瞬間炸開冒出大片黃煙。
“阿笙，幫忙點火。”
謝笙從房屋的角落裡抱起一個方盒走出屋子堆放在空地上，隔著老遠的距離點燃方盒。
瞬間，爆炸聲驚天怒吼的襲來，方盒燃燒產生的火焰耀眼奪目，瞬間升起的黃煙直接吞噬空地，待黃煙散去才發現空地早變成一大片凹洞。
謝瑾指著空地輕聲解釋，眉宇間帶著一抹憂愁。
“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精準製造，更擔心若是輕易將成果公之於眾，等到南淵開始大量產出，會出現不確定的因素導致異常爆炸，傷害到無辜的人。”
桑語沒忍住滿是驚歎地撫摸謝瑾的頭。
“謝瑾，你真厲害。”
謝瑾臉色一紅。
“我……我……謝謝夫子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