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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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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甜這幾日心思全在學習上,頗有臨時抱佛腳的意味。

她立志要考上青陽一中,蘇錦很支援她,給她安排了兩個補習老師在家一對一輔導。一個老師七點教到九點,另一個老師從九點教到十二點,等老師一走許甜就趴在床上睡大覺,用腦比體力勞動更累,幾日下來許甜有種腦汁被榨乾的錯覺。

傍晚,太陽西沉,雲朵在晚霞的照耀下染上了金紅色,她渾渾噩噩走在回家的路上,地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在一個轉彎處時,許甜遠遠的愣在那裡,睡意消散了大半,只見一群高年級的學生把一個穿著和她一樣校服的男孩圍在牆角上,推搡著他,人群密集許甜看不清他的臉。

為首的男孩衝他說道:“你那幫小弟把我們的人給打了你知道不?”

“問你話呢?你聾啊?”為首的男孩力氣很大,哐的一聲把他推到牆上。

男孩悶哼一聲,喉結溢位低低的笑聲:“哦,原來是手下敗將。”

“敢動老子的人,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打不過我們就來堵我,以多欺少,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了。”被圍著的男孩說道,他聲音懶懶的,語氣拽拽的,像極了江錯。

“哈哈哈哈哈。”為首的男孩大笑幾聲,隨後變了臉色,怒道:“聽說你媽死得早,沒媽的野種果然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對方說的話頓時像是戳中了他的某根神經,臉上帶著極重的暴戾,為首的男孩好似並未察覺,步步緊逼,出言諷刺:“我可是還聽說,是你把你媽害死了,你這個掃把星,殺人犯,我今天呢就替社會好好教訓……”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圍著的男孩突然仰頭看向天空,陽光照在他黝黑無光的眸子裡,他笑得肆意又猖狂。

眾人被他搞懵了,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廝在發什麼瘋。

為首的男孩被他的笑得毛骨悚然,可他偏偏不能慫,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又往他腹部踢了一腳,“喂,你在裝什麼呢,信不信……”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看著天的男孩像脖子斷了一般猛地低頭,朝著他的腦袋狠狠撞了去,這一下使了十足的勁兒,直接把他撞倒在地。他捂著額頭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撲過去壓在身下,狠戾拳頭一下接著一下,他的速度太快,眾人反應過來時他的拳頭已經浸滿了鮮血。

周圍的人拉著他,對他又踢又踹,他就死命攥著為首男孩的的衣領,只盯準他一個人揍。

在一旁的許甜看得津津有味,吵架不提媽,打架也不能提媽,這人連行業道德都沒有,活該捱揍。

最後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從他身上扯了下來,眾人聯手一起上把他按在地上,困住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為首的男孩被打得鼻孔竄血,起身朝他臉上啐了口唾沫,對周圍的人嚷道:“嗎的,給我往死裡打!”

起初男孩還在掙扎,可隨著雨點般的拳打腳踢落在身上,他漸漸不再掙扎,咬著牙硬挺著,像一條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許甜素來不愛多管閒事,剛要繞路回家時,在人群的縫隙中看見了一隻眼睛。

定格須臾,漆黑的眸子沒有光亮也沒有情緒,只剩一片死寂,那是江錯的眼睛。

也不是許甜多在乎江錯,而是他的眼睛實在太特別了,每每許甜與他對視時總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孤寂,她不喜歡他的眼睛,總感覺很瘮人。

與他對視片刻後,許甜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她便心中難安,如果江錯不是死在她手裡著實有點可惜。

有了恰當的理由後,她當機立斷掃了輛單車,趕往最近的警察局,一路飛蹬,蹬到一半路時她卻有些猶豫了,警察一出面必然會把家長叫來,以她對江祈安的瞭解,無論錯得是不是江錯他都免不了一頓毒打,甚至比那些孩子們打得更狠。

說來也巧正當她猶豫時,一個城管晃晃悠悠路過她身邊。

她立即停下單車走拉著城管說道:“叔叔,那邊有幾個小孩打架,您過去看看吧。”說著許甜指了個大致的方向。

城管是個人高馬大滿臉胡茬的中年大叔,他有些為難道:“打架鬥毆你應該找警察才對啊,再說了那片兒區域也不歸我管啊小姑娘。”

“他們都是一群小孩,跟我差不多大,您去嚇唬一下他們就跑了,您再晚點人都要被打死了。”許甜依舊指著方向,急得直跺腳。

“好吧,你領路我過去看看,但是我可說好了,他們要是還不走,你就趕緊報警吧。”

許甜點頭應下,領著城管跑了一路,可她還是來晚了。

此時的江錯已經滿頭滿臉的血,黏膩的血浸溼了他額前的碎髮,他側身躺在地上,羽睫微顫,不斷有血珠滾落流進他的眼裡。

江錯就這麼木然地看向許甜跑走時的方向,就像一個被摔碎的瓷娃娃一般不知叫喊,靜靜等待著下一場狂風暴雨。

空氣中都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黑沉沉的眸底出現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光彩。

她向他跑來,裹挾著夏日的暖風,撞進了他的瞳孔裡。

許甜指著那群人大喊道:“叔叔,就是他們!”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向許甜。

城管亮出甩棍喊道:“你們幾個小子幹嘛呢!都跟我去警察局!”

都是半大的孩子,誰也怕蹲局子,紛紛抱頭鼠竄,城管一見自己的威懾力這麼大,端起了氣勢也不慫了,在後面緊追不捨,嘴裡嚷嚷著:“還敢跑!你們今天一個都跑不掉!”

很快,一行人浩浩蕩蕩消失在許甜的視野裡。

許甜跑到他面前,把他扶了起來,江錯依靠著牆坐下,曲起一隻腿,掛著血珠的長睫微微顫動著。

“怎麼又跑回來了,不怕他們轉過頭來把你也揍一頓嗎。”江錯的聲音暗啞,語調輕鬆平常,捱打彷彿成為了他人生中的必修課,他早就習以為常。

“怕啊。”許甜扒拉著他的腦袋檢查傷口,江錯傷的不輕,這幾個小孩下手沒輕沒重,身體多處淤青,頭也有好幾處都破了。

“但是我更怕你死。”少女的聲音清脆宛如風鈴,他望著她瞳孔微微顫動。

太陽西沉,染紅了半邊天。

暖色的光線下她的臉好似遮了層面紗,變得朦朧而迷離。

江錯是一個不在意外表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認,許甜長得很好看,她的眼睛永遠都是亮晶晶的,充滿著希望和光明,像是含著一汪春水。

許甜見江錯一直盯著自己看,她突然意識到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屬實曖昧不清,怕他再誤會什麼,她可不想上演我愛上死對頭了之類的狗血劇情,立馬補充了一句:

“怕你不是死在我手裡。”

她靠著牆坐在他身邊,不自在地挪開眼,看向那抹逐漸落下的夕陽,“說實話,我本來是想跑的,但是這麼一想,突然感覺好可惜啊。”

“是挺可惜的。”他扯了一下唇角,側頭輕笑出聲:“如果有一天我會被人打死,我寧可死在你手裡。”

你如暖陽般耀眼明媚,如果能死在你手裡,成為你人生中的一大樂事,我也是死得其所了吧。

她看著天際的夕陽思慮幾瞬後,說道:“你放心吧,目前殺人犯法,你還不用死。”

許甜見他未搭話,又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討厭你,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挺想和你做朋友的,但是前提是你彆嘴賤我,當然啦你可以拒絕。”

可惜,江錯沒有聽完她最後的那句話,便暈了過去。

他的頭垂落靠在她的肩膀上,許甜心中一緊,拍拍他的臉,毫無動靜。她嚇壞了,也不敢動彈,也不敢搖他,本來腦子就被打壞了,許甜怕自己亂動再把他的腦漿給搖散了。

許甜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把他抬走了。

許甜沒有跟著去也沒有告訴江祈安,她不想讓他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江祈安知道後會跑去醫院把江錯從病床上拎起來揍。

她不太清楚江錯和江祈安的積怨為什麼會這麼深,也不想知道他們口中的江錯害死了自己媽媽這件事的原委,也沒想過吶這件事作為他的把柄,她不喜歡揭開別人的傷疤,戳別人的痛處,也沒有對江錯好奇到會仔細探究這些事,她不願意去了解江錯,以及他的過往,她怕她知道這些事情後會可憐他。

許甜很聰明,在學校群裡發了訊息說是看見江錯住院了,哪家醫院寫得清清楚楚,自然會有他的一群小弟和迷妹去探望他。

做完這些事後她便安心回家學習了。

許甜本以為江錯傷的那麼重會住院很長時間,沒想到沒過一個周他便來上學了,江錯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就像能絕處逢生的一朵枯花,許甜很佩服江錯身體的治癒系統,卻也忘了他也會疼。

打那之後,許甜總感覺他對自己的態度變了一些,他倆掐起來總是點到為止,有意無意的讓著她。

這種感覺讓許甜感到很不妙,就像兩個棋逢對手的人,雖然是敵對關係但也互相尊重彼此,可某一天另一個人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方的身心和實力慢慢甩了自己若干街,而她還在原地踏步。自己所謂旗鼓相當的對手也只是假想敵,人家根本沒把她當回事。這種不甘心、不服與打仗打輸了肉體上的屈辱截然不同,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摧殘與蔑視,如同你在路邊看到了一隻亂咬人的瘋狗,自然不會與它計較。

在許甜眼裡江錯便把她當成了瘋狗。

這讓許甜很不爽,每次都帶頭挑事,想吸引他的戰鬥力,讓他們回到從前的那般美妙的“打友”關係,可江錯也僅僅是微蹙著眉不悅地“嘖”一聲,說道:“不跟小孩兒玩。”

她心中埋藏著恨意的同時,也帶著些許落寞,不知何時起,他的敵人不再是她了,甚至連個號都排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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