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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說你法術高強，是百年難遇的法術天才。”第五子淵認真打量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嗯，法術運用得確實不錯。”
蕭玄有些無語，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誇她還是誇自己:“這話你就不必講了吧，說我法術天才，我還剛輸給你。”
第五子淵誠懇點評:“現在會用法術的人確實不多，能練習的法術也不多，練成這樣，確實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了。”
蕭玄再次感到無語:“你是在變相誇自己吧。”
第五子淵:“不是，不管我誇不誇我自己，我都是個高手。”
“你懂不懂謙虛使人進步啊。”蕭玄摘下睫毛上的雪，抬起一雙杏花眼瞧她。
第五子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懂的。”
……
蕭玄:“我覺得你不懂。”
蕭玄想起自己的打算，她問道:“第五子淵，我要在永凍森林裡再待兩天，你呢，你要回去嗎？”
“我要回去，現在就走。”第五子淵找到那棵趴著雪豬的樹，雙手拎著雪豬的四個蹄子就把雪豬抱了起來。
蕭玄挽留她:“哎，等等，你先別走。”
第五子淵:“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蕭玄轉身走了幾步，踢了踢地上的雪，開口道:“我本來吧，覺得我會點法術，一個人也挺安全，結果遇到你，差點出意外。我現在雖然表面鎮定，但其實我慌得很，萬一下次真出意外呢，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
第五子淵:“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蕭玄搖頭:“不不不，你跟我一起留下來。”
第五子淵有些為難:“但是我要扛著這隻雪豬去蕭城賣錢。”
她現在缺些銀錢，在外遊歷是要用不少錢的。
見對方是憂心錢的事情，蕭玄放下心來，她是蕭城公主，自然是有錢的，可以花錢僱她的話就簡單了。於是蕭玄說:“錢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是公主，我有錢的。”
第五子淵於是誠懇地問她:“那你帶錢了嗎？”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蕭玄在身上口袋裡找了找，又翻了翻裝著斷簫的布袋子:“我這裡有……有兩個銀元寶，可以嗎？夠嗎？”
第五子淵微仰著頭，默默算了算，一個銀元寶是五兩銀子，兩個就是十兩銀子，一兩銀子是1000個銅板，這頭雪豬大概不會超過五兩銀子，還是兩個銀元寶比較划算。
第五子淵點頭:“兩個銀元寶可以的。”
蕭玄:“好，那你陪我待兩天。”
第五子淵回她:“好。”
蕭玄看了看周圍的天色:“現在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住的地方。”
第五子淵回她:“我知道附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蕭玄:“那我們過去吧。”
“好。”說完，第五子淵蹲下身將雪豬帶著。
蕭玄有些無語:“你怎麼還要帶上這頭雪豬啊？”
第五子淵:“這頭雪豬我還是可以帶到蕭城去賣錢的，也不會耽誤我陪著你，你放心，不衝突的。”
蕭玄見她表情認真，想了想確實耽誤不了什麼事情，她願意扛著就扛著吧，也就答應了:“也行吧，確實不衝突。”
第五子淵抱著雪豬，蕭玄在後面跟著，兩人來到一個小山丘的凹陷處。
頭頂以及四面都是石頭，豎著躺進去剛好，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小房間，而且相較周圍地勢高，就算下了雨也完全不會淋溼，雨水也不會灌進來。若弄個竹筏把入口處擋一擋，簡直是一個天然的石室。
“這簡直是個小房間。”蕭玄嘆道。
第五子淵:“應該是本來地勢就是這樣，還有人借山勢鑿過，做成了一個簡單的小房間，估計以前有人住過的。”
蕭玄:“有人住過的話會留下痕跡的吧。”
第五子淵:“我看過了，這裡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蕭玄仔細檢視了一番，確實有工具鑿過的痕跡，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痕跡。
蕭玄:“也是，如果不是在石頭上而是在地上留下什麼痕跡的話，這永凍之地的風吹一吹，再下上幾場雪，有什麼痕跡都清除了。”
兩人撿了些樹枝掃掉洞裡的雪，又撿了些寬大的葉子鋪在地上，然後在山丘前生了火堆烤火。
蕭玄問:“我們今晚吃什麼啊？”
第五子淵:“你想吃什麼？”
蕭玄:“這永凍森林裡大多數的鳥類，雞還有魚，烤著都好吃，最好吃的就是烤魚。但永凍湖太遠，我們還是抓點鳥和雞烤著吃吧。”
第五子淵應她:“好。”
話音剛落，一隻雞竄過，第五子淵餘光瞄到，當即出劍，一隻白白的雪地雞就被串在了地上。
“鳥的話……”第五子淵左右張望，入目所及，並沒有任何飛鳥。
“啊，那裡。”蕭玄把斷簫握住，吹了個響，鳥應聲而落。
蕭玄飛身接住，兩人提著晚飯，鑿了個洞，化了雪，清洗晚飯。
蕭玄正拔鳥毛，打眼一看，第五子淵手裡正洗著一隻雪地雞，腳邊竟然還放著另外一隻。剛剛明明只捉了一隻雪地裡的，什麼時候又來了一隻？
蕭玄問她:“你什麼時候又獵了一隻雪地雞啊？”
第五子淵:“剛剛你去捉鳥的時候。”
蕭玄:“這麼多我們吃得完嗎？”
第五子淵:“吃得完，我吃得多。”
吃了晚飯，第五子淵又練了會兒劍，然後躺下休息。一直閉目養神的蕭玄睜開眼瞧她:“第五子淵，我以後直接叫你小五吧。”
第五子淵想了想:“那還是叫我老五吧。”
蕭玄:“為什麼？”
第五子淵:“有個人就一直叫我老五。”
蕭玄:“是個很重要的人嗎？”
第五子淵搖搖頭:“不是個重要的人。”
蕭玄:“那你怎麼會在意他的稱呼？”
第五子淵:“倒不是在意，單純的統一一下而已。”
蕭玄想了想，微微抿著嘴巴:“嗯～但我還是想要特別一點。”
第五子淵對於稱呼其實沒什麼所謂，她向來不看重這些:“那你叫我小五好了，沒有人叫我小五的。”
蕭玄有些好奇:“你師父不叫你小五嗎？”
第五子淵老實道:“我師父都是叫我子淵。”
蕭玄:“那你更喜歡哪個稱呼？”
第五子淵:“我覺得都可以，你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高手也行。”
蕭玄再次為眼前這人云淡風輕毫不做作也毫不謙虛的態度感到震驚:“你這個人，還真是相當特別，那我還是喊你小五好了。小五啊，你今年多大啊？”
第五子淵老實答道:“十九歲。”
蕭玄:“那你比我大一歲，我十八歲。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出來啊？”
第五子淵:“我師父讓我出來闖一闖，她說，我該入世了，讓我掙一掙自己的名聲，當一個厲害的劍客。”
蕭玄:“那你已經出來多長時間了？”
第五子淵:“一年多。”
蕭玄:“那你是十八歲的時候出來闖蕩嘍。”
第五子淵:“嗯。”
蕭玄:“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第五子淵:“十年後。”
蕭玄:“真久，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了。十年前，我還是無憂無慮的，很快樂。這片永凍之地我小的時候經常來的，但我長大以後很久都沒來了。”
第五子淵有些疑惑:“為什麼？”蕭城離這裡這麼近，她不應該是想來就來嗎？
蕭玄知道，她不應該跟一個陌生人講太多，但是眼前這個人很特別，她莫名地就想要信任她。
蕭玄的師父推測過，她在今年，會遇到一個改變她一生的人，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不單單是對她，這個人，會對這個世界都造成重大的影響。
師父將高手排行榜和各城的政要一一測算過，都不是那個人。現在蕭玄有一種直覺，眼前這個劍術高超一身蠻力的女人，就是那個人。
雖然還沒有氣，但單憑劍招就輕鬆打敗她，說明這個劍客已經是頂尖的高手了。也許高手排行榜很快就會有她一席之地。
而且，她的心情，反正也不是蕭城的機密。
她憋得夠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是什麼少城主也不是她下屬的同齡人，她真的很想有個人靜靜地聽她傾訴，眼前這個人，或許是最合適的。
蕭玄:“有一天，當我還在貪玩的時候，母親不再縱容我，而是責備了我。她說我不能再貪玩了，我該面對自己的責任了，我應該長大了。
從那以後，我的童年便結束了。我再也不能無憂無慮，我需要把憂慮當做我的常態，我要學很多很多的東西，讀很多很多的書……”
第五子淵側過身看著蕭玄，聽她靜靜地述說。說著說著，蕭玄睡著了，她一定在睡夢裡，繼續著她無憂無慮的快樂的童年。
第五子淵也閉上眼睛，她憶起，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拿著一根小木劍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山上的風很大，彷彿要把她吹下去。
一陣勁風吹來，她害怕掉下去，害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但是她咬著牙，一邊紅著眼睛，一邊繼續練劍。小小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廣闊的天空上，一隻黑色的飛鳥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