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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半路殺出個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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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白回到酒樓,讓小二幫忙提馬將其栓到樓門前,他則進樓和植樹簡單說明了下張淼及其女兒的情況,出示懸賞揭榜表述了自己要透過懸賞還債的想法。

植樹聞後笑著說,“我去答覆下掌櫃,張淼那面可以暫且一放,另外錢的事情不急,路公子辛苦,可以先吃點堂食,有什麼事情稍後再去忙。”

“謝謝!等我籌夠錢再回來。”

“嗯”。

簡單吃了碗滷麵,路白放下所剩的四枚鐵刃,託小二尋到馬兒,輕拍馬鞍,側身跨上馬背,輕噓一聲“駕……”,便倏忽而去。

綠竹掩映,西郊林外有明顯的人工修葺痕跡,可能是常年有人出入,硬化的路面蜿蜒前伸,直至深處。

驅馬前行,路不再是路,林已然成林。

草長鶯飛,獸走林間。

驚蟄過後,這時日竟是不知覺中過得匆匆,此處時空讓人感覺分外明晰,時令節點與現世無甚差異。

抬頭觀日,目測已是中午兩點的時辰。

“籲……”,路白翻身下馬,繫好馬韁,抽出腰間別著的懸賞,又仔細看了看白朮模樣,要趕到太陽下山前把它集齊,晚點去交應該沒什麼問題,嗯。

白朮結靈根。

找了半天,路白也沒見著一株,難不成真有了靈,懂得了躲藏?

停下找尋,蹲在一棵樹下,路白琢磨了半天才終於想明白,此時是驚蟄剛過,這一年的白朮還沒生長,過去一年的白朮應該都還埋在地下,地上部分不該是綠葉紅花的樣子。

拿著懸賞端詳了半天,路白大體估摸了下花敗葉落的白朮地上枝幹模樣,然後找了根樹枝撥開草木枝葉摸索著前行。

走出去老半天,眼都快花了,路白依舊沒見著一株白朮模樣的植株,黯然抬頭,他閉著眼使勁抻了抻脖子,剛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巨樹給驚到了,龐大的樹傘中發散出一束束光,下面盡是斑駁的葉影,樹幹粗得有酒樓店門寬,幹底有樹根盤錯形成的樹洞。

許是天公開了眼,苦心人天不負,在洞門口,路白看到了小動物的腳印,撿著了白朮的幾片枯枝爛葉。他雙手合十後翻,擎起伸直胳膊,戰術性後仰伸了個懶腰,然後單手扶住洞壁樹幹,趁著天尚且明,往洞內慢慢走去。

洞內並不像路白以為的黑和窄,而是在某種熒光的照亮下,顯得和煦和略帶溫感,並愈來愈寬。

路白覺得這很是神奇,入洞時的緊張慢慢消散,彷彿吸入了鎮魂劑。

終於,在一片花海前,也是洞的盡頭。他停下了。

未曾見花開,不知花色美。綠葉為何襯,自是百花絕。

茫茫宇宙,浩瀚世間,多少人有機會聆聽神語,旁見這百花之地。

路白心想,若不是在這番天地內,又怎可見這般花海奇蹟。再一想自己所處世界那初臨的白霧,便又苦笑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當下還是該趕緊尋找白朮,完成考核,迴歸現實。

順著花海邊緣,路白髮現了和洞口一樣的動物腳印,只是環顧四周不見白朮的枯枝,花海內自是百花豔豔,色澤各異,拿出懸賞,路白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白朮樣貌,透過比對終於在百花從中找到了白朮花。

此地有異於洞外時令,白朮花未凋,葉枝依舊繁茂翠綠。路白默唸“有花堪折直須折”,順著白朮枝雙手握緊底幹使勁將其拔起,不拔不知道,一拔嚇一跳。粗壯的根莖根根相連,一株接連一株,路白一下沒收住勁,一下子拔出了3株相連的,望著厚實的白朮根莖,他心裡欣喜得很,全身心投入到找尋白朮花中,花海間傳來的一陣窸窣,越來越近,他卻未聞,距離50株還差一半。

“這是第27株了,快了快了!”

呼嚕嚕……哼哼……

“臥槽……”

路白正撅著屁股使勁拔呢,便覺著有東西在拱自己的屁股蛋子,勁還不小,差點給撅翻了。

回過頭來一瞧,“好傢伙,就你嚇我一跳啊!你這麼個小不點拱我幹啥,想吃烤乳豬了?”

面前,一頭黑乎乎的小野豬瞪著發光的雙眼,怒視熊熊,蹬緊後蹄,準備下一場進攻。

“別別別,我不吃你還不行,你走你走哈,咱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想殺生!”

此豬不食人間煙火,短暫的後退加速彈跳直奔路白麵門而來。說是遲那時快,路白雙手直接環抱住黑仔,身子後仰倒地準備來個束縛側摔,可是剛落地,就覺著屁股被拔出的白朮給硌了一下,痛的上頭,再沒了側摔的念頭,反而是抱得更緊。

此豬見狀不妙,哼哼著後腿開始踢打,黑色淤泥飛濺。路白臉上衣服上被甩了一坨坨的帶有花香的黑色泥巴。他盯著懷中的小野豬,小野豬盯著他,視線相撞,俱是怒中帶著嗔。再眯眼觀察,路白髮現此豬竟生的一雙金瞳,竟生出一絲歡喜,想要逗它玩。

“好了這會兒落我手上了,說吧你是聽人話還是一會等著吃烤乳豬?”

“呼嚕嚕……嚕嚕……嚕嚕……”

“啥玩意?吃乳豬?”

“哼哼……哼哼……”

“不要啊?!”

“哼……”

“不是,你這一身泥是咋回事,敷的面膜?聞著還挺香,擱哪兒弄的,我放開你,你帶路我去瞅瞅唄?”

“哼哼哼……”

“你這還是不服唄,那咱就耗著,我看你也挺可愛的,當個抱枕還行。”

路白盯著小豬仔自顧自嘀咕著,也許是小豬聽懂了,嗔怒的雙眼耷拉下來,竟是帶有了乞求的眼色,它只希望能儘快脫離這惡人的雙手。

“光說不行,咱不能食言,你們豬屆有啥講究,發誓還是跪拜?”

“呼嚕嚕……呼嚕嚕……”

“我這和一頭豬講啥,看你也蠻可愛的,這樣吧,你要聽我的,我就放開你,你要不聽話,也沒關係,一會放開你,你不準再打擾我找東西。陽關道獨木橋,沒人擋你在汙泥地裡打滾撒潑敷面膜,可以不?”

“哼哼……”

“好,擊掌為誓……額,空不出手來,那就額首相抵,以此為約!”

“哼……呼嚕……哼……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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