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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許文傑前後態度的轉變，秦凡並不感到意外。
有的時候，人的憤怒就是會戰勝恐懼。
但是等到情緒發洩完，恐懼如潮水般襲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陷入驚慌無措的狀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陷害我，我可以不去追究。甚至就連容蘇公主那邊，我也可以替你求情。”
“但是，我沒有資格替那些死掉的戰友和我的朋友原諒你！”
“這是你自作自受，你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說到這裡，秦凡停頓了一下後道:“現在，我唯一能幫你的，只有兩件事。”
“哪兩件？”許文傑緊張地問道。
“第一，我可以想方設法讓你的家人不因為你的過錯而受到牽連。”
“第二，就是這個……”
秦凡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藥丸，遞到許文傑的面前，然後嘆了口氣道:“這是我從別處求來的一枚毒藥。”
“服下去後，只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會毒發身亡，並且沒有痛苦。”
“凌遲之刑殘忍異常，總共需要進行七日，每天一百刀。”
“我們畢竟是同學，我也不想你承受那份苦痛。”
“所以……”
沒想到，秦凡還沒說完，許文傑就一把拍掉了他手中的藥丸，然後惡狠狠地嘶吼道:“秦凡，你這是要害我！”
此刻，許文傑已經變得毫無理智:“你這是羨慕嫉妒我的才能，所以才故意讓我自盡！”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審判的那件案子的功勞歸到自已名下，對不對？”
聽到許文傑如此瘋言瘋語，秦凡搖了搖頭道:“你審的那個案件，確實有問題。”
“案發當晚，恰逢罕見的大霧天氣，夜星稀疏，月光微弱。”
“結果，隔著將近十丈遠，那個號稱從未見過被告的證人，竟然能清楚看到被告嘴角邊上不到芝麻一般大的黑痣？”
“事後，在同樣的夜晚時辰，同樣的距離位置，繁星滿天，月光遍野的情況下，他卻看不清嚴恕的模樣。”
“如此前後反差巨大的眼力情況，前所未聞，你不覺得可疑嗎？”
“這兩天，我讓蔡碧琴幾人配合衙門，重新核查了案件。”
“就在剛剛，真正的兇手也已經被緝拿歸案。而你之前苦尋不得的作案兇器，也在兇手家中查獲。”
“事到如今，那個被你屈打成招的被告，不僅受到了無妄之災。更是因為受刑過重，極有可能變成瘸子。”
“如此結果，你還覺得我是要搶你功勞嗎？”
雖然秦凡已經跟許文傑詳細說明了情況，但是已經陷入瘋魔狀態的許文傑，卻依舊認定秦凡是妒賢嫉能，故意要置他於死地。
秦凡見狀，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開了牢房。
只留下許文傑一個人痴痴地呆站在原地，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我是選才大試第一名，我不會死的……”
……
在有井貢和姜無病等人作證，又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清風城如今實際的管理者李虎，很快有了決斷。
不出秦凡所料，許文傑被判了凌遲之刑。
只是對於周信，江帆以及卓識等人被處以斬立決的判罰，秦凡有些疑惑。
姜無病便解釋道:“尋常百姓家中，尚且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身為皇家，很在意自已的名聲。”
“像這種的情況，即便是卓識等人被押解回皇都，聖上也不會過分責罰於二皇子。頂多就是罵他一頓，然後再禁足幾日罷了。”
“而以我們呈交的摺子，同樣可以達到這個結果。”
“如果將他們押送回皇都，說不定路上還會發生變故，這對任何一方來說，都不好。”
“李虎和井貢也就是因為看準了這點，才如此裁判的。”
聽完姜無病的解釋，秦凡這才茅塞頓開。
果然不管是江湖還是廟堂，都是有諸多不成文的規定和潛規則。
……
兩日後。
卓識，江帆等人已經伏法。
而今天中午，便是許文傑被執行第一次凌遲的時間。
一大早，秦凡就帶著嚴恕，蔡碧琴以及鄢正陽來到了地牢當中。
看到秦凡幾人帶來的酒菜，許文傑知道，自已的大限已至。
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尊嚴形象，一直哭著求秦凡等人救他性命。
可是，以許文傑的罪行，又有誰能救得了他？
等到負責行刑的幾名劊子手將許文傑拉赴刑場的時候，許文傑已經嚇得屎尿失禁，腳不能立了。
畢竟與許文傑相識一場，所以秦凡等人並沒有去刑場看他的悽慘模樣。
而據那些去觀刑的人說，從第一刀開始，許文傑就慘叫不止。
整個受刑過程中，許文傑有幾次都疼得昏了過去。
但那些經驗豐富的劊子手輕而易舉就又把他弄醒，然後接著行刑。
每次劊子手從許文傑身上割下十片肉後，立馬有醫生將止血的藥粉灑在那些傷口上，避免許文傑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等到一百刀行刑完畢，已經渾身是血的許文傑又被扔回牢房，等著第二天再繼續受刑。
在那些衙役離開後，許文傑顧不得身上傷口的疼痛，開始慌張地在地牢裡四處摸索起來。
許久之後，當他找到那枚被自已拍掉的毒丸時，竟然欣喜得淚流滿面。
此刻，他已經顧不得毒丸上沾著的那些泥土汙垢，絲毫沒有猶豫就把毒丸吞了下去。
隨後，他的嘴臉露出了釋然滿足的微笑。
幾個呼吸後，曾經志向遠大的許文傑，永遠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