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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阿姨，您這邊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滿足您。”
紫溪鎮裡，一間老舊的房子中，秦凡將手中的禮物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到中年女子面前，真摯地問道。
只見方阿姨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李亮是家中獨子，他是從小聽著小秦將軍和許將軍的故事長大的。而他最崇拜的，也是他們夫妻。”
聽到方阿姨說李亮最崇拜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秦凡很是驚訝。
“小時候，他就一直說長大了要當兵。要成為像小秦將軍夫婦那樣，保家衛國的英雄。”
“說實話，我是不捨得的，畢竟軍中生活辛苦，福禍難料。”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他的志向。”
說到這裡，方阿姨扭頭望向李亮的靈牌，微微一笑道，“他就是這樣，認定了的事情從不會輕易改變。”
“去年，他終於到了能當兵的年紀。於是，他便瞞著我，偷偷去軍中申請入伍。”
“起初，孫將軍是不同意的。因為孫將軍知道，李亮是我們家將來唯一的依靠。”
“然而，他卻沒有放棄。”
“他在軍營前跪了足足一天一夜，最後暈倒過去，被孫將軍派人送回了家裡。”
“等到他醒來後，我問他還要去當兵嗎？他回答我說還要去當兵！”
“那個時候，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知道，當兵這個夢想，他是永遠不會改變了。”
“最後，我去求了孫將軍。孫將軍也同意了。”
“只是為了能讓他更好地照顧我，孫將軍並沒有把他派到別處，而是把他留在了紫溪鎮中當兵。”
“我清楚地記得，他第一天穿上那身戎裝，一路跑回家裡時，那滿心歡喜的模樣。”
秦凡聽到這裡，忍不住抬頭往李亮靈牌前望去。
而那裡，整整齊齊地疊放著陳亮生前最珍愛的那套戎裝。
“當兵之後，他就很少有時間回家。”
“而每次他回來時，我總能看到他身上有或新或舊的傷疤。”
“我問他疼不疼？他說一點也不疼。然後，他就跟我講在軍營中的那些趣事。”
“講誰誰誰又怎麼挨訓了，哪個哪個又如何出醜了。”
“呵呵，我哪裡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我安心而已。”
“那些傷疤，我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他當兵前最怕疼了，怎麼當了兵後，就會不怕了呢？”
說到這裡，方阿姨的雙眼，已經噙滿了淚水。
而陪著秦凡一起過來的孫蝶，此時已經哭紅了雙眼。
“前幾天，他休息回家的時候，跟我說，有個年紀跟他相仿的少年，當了他的隊正！”
“他說的應該就是你，趙隊正。”
秦凡點了點頭。
“那天回軍中前，他還說趙隊正很厲害，也很勇猛，他希望自己將來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樣，領兵打仗，殺敵報國！”
“這是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聽到這話，秦凡的眼睛也紅了。
“趙隊正，我只是個沒有什麼見識的尋常農婦，如今，家裡也只剩我一個人。”
“我沒什麼需要。真的！”
方阿姨說到這裡，再次望向秦凡道:“我只想知道，我兒在戰場上的時候，有沒有勇敢？”
“有沒有像他崇拜的小秦將軍夫婦一樣英勇殺敵？”
聽到方阿姨的這個問題，秦凡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將身子挺得板正，鄭重地回答道:“有！李家有兒名亮，夜襲敵營，捨生忘死，戰死不退，勇冠三軍！”
聽到秦凡的回答，方阿姨欣慰地笑了笑，然後扭頭望向李亮的靈牌，慢慢開口道:“如此就好，如此，他也做到了他想做的事了。”
……
從方阿姨家出來後，秦凡和孫蝶的心情就像是天邊的烏雲一樣，很是沉重。
“以後方阿姨怎麼辦啊？”孫蝶問道。
“軍中有撫卹金，會發放給方阿姨，另外，李亮有功，我也已經將他的戰功報上去了，想來，孫校尉是不會不批的。”
“有了戰功，李亮的撫卹金會更多一些。將來，我也會吩咐軍中兄弟，多多來照看方阿姨。”
聽到秦凡的話，孫蝶的心情才稍微好過一些。
“可惜，像他們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了，要是能再多點人知道李亮的事蹟，想來方阿姨應該會更加欣慰吧？”蝴蝶嘆氣道。
秦凡想了想後道:“或許也不是沒有辦法。”
孫蝶連忙問道:“怎麼說？”
就在秦凡剛要回答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趙隊正！趙隊正！”
秦凡回頭望去，便看到孫哲平的傳令兵騎馬快速朝自己衝來。
“怎麼了？”等到對方來到身邊，秦凡眉頭微皺，開口問道。
“趙隊正，孫校尉要您現在就趕回大營，有新的軍情需要商議！”
“軍情緊急，趙隊正您騎我的馬去！”
秦凡聞言，也顧不得回答孫蝶的問題:“我先回軍營，天快黑了，你也趕緊跟著他回家。”
說完，秦凡直接翻身上馬，朝著軍營方向就策馬疾奔。
在一片急切的馬蹄聲中，秦凡隱約聽到從身後傳來孫蝶的關心:“千萬要當心！”
……
回到軍中後，秦凡不做絲毫逗留，就直奔議事廳而去。
“仁勇副尉趙越，領令前來！”
“進！”
當秦凡走進議事廳時，發現除了自己之外，紫溪鎮的其他唐軍指揮都已經在屋裡了。
看到這一幕，秦凡的心中不由得一緊，顯然，這是有要緊的事情發生了！
“孫校尉，對不起，屬下來遲了。”
孫哲平擺了擺手道:“今天本來你就是休息，不用致歉。”
“不知道孫校尉召屬下前來，是有什麼事情？”
孫哲平回答道:“剛剛接到探子的回報，今天傍晚他在哈果鎮中，看到了一個人。”
只是因為這個人出現在哈果鎮，孫哲平就迫不及待地將眾人集合在一起，顯然這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於是，秦凡開口問道:“什麼人？”
“烏木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