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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如松驚訝於秦凡的回答太過囂張的時候，鄒庸等三位主考官收到了本屆龍門試的第一份答卷。
“考試時間還未過半，這就有人交卷了？”當看到考卷後，吏部尚書王磊不禁詫異道。
“哼！此考生這般行為，簡直就是對出題官的侮辱，對朝廷的輕視！”陳光偉上綱上線道。
鄒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也輕輕搖了搖頭，顯然他也對這個考生如此孟浪的做法感到失望。
待得知交卷人是“赫赫有名”的秦凡後，陳光偉和鄒庸的表情就又有了變化了。
對於此前廣場上的賭約，三人也略有耳聞。
所以此時，跟陳達明同為陳氏族人的陳光偉自然是一臉得意，而跟武官派系關係親密的鄒庸則是面帶遺憾。
作為中間派的王磊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略一琢磨後便道：“要不我先看看秦凡的考卷答得如何？”
其實，按照慣例，作為主考官之一的王磊並不需要對考生的試卷進行初評，只需要負責稽核其他考官批改過的卷子，並進行最後的成績複核即可。
之所以他會這般毛遂自薦，除了因為坐了一個多小時頗感無聊外，多少也存了早點看熱鬧的心態。
“那就辛苦王尚書了。”鄒庸這般回答道。
“王尚書，我建議你先準備好美酒再看。”陳光偉笑道。
王磊不解道：“為何？”
“此考生這麼早交卷，想必將題目答得極好，甚至有可能在最後一道題目上，還寫出了值得反覆品味的詩詞佳作。如此情況，再來一杯美酒，豈不美哉！”
聽到陳光偉如此前後不一的話，鄒庸和王磊哪能聽不出他言語中幸災樂禍和譏諷暗嘲的意思。
鄒庸自是不接話頭，王磊也只能委婉道：“身為考官，在考場內不得飲酒乃是規定，陳學士還需慎言才行。”
隨後，王磊便拆開了秦凡的試卷袋。
第一眼掃過去，王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陳光偉見狀，立馬笑問道：“怎麼？莫非這個考生交了白卷。”
王磊搖了搖頭：“題目倒是作答了，只是這字寫的，屬實讓人不敢恭維。”
鄒庸道：“秦凡自幼心智有失，筆力不濟也屬正常。”
陳光偉也接話道：“我知王尚書素來對落墨走筆頗為看重，不過鄒相所言甚是，以秦凡的本事，能把字寫清楚已屬不易，王尚書還需多多體諒才是。”
鄒庸和王磊哪裡聽不出陳光偉的言外之意，一份考卷不去注重書寫，那就是在強調答題內容了。
顯然，陳光偉是覺得相比於書法的不堪，秦凡的答案才是其最值得嘲諷的重點。
“鄒相和陳學士說的是，本官確實過於吹毛求疵了。”
王磊說完這句話後，也按下了自己對秦凡書法的不喜，開始專注在秦凡的答題內容上。
“咦，這第一題答得極為精確，考題只要求答出年月，他竟然連具體的日期都寫出來了，倒是讓我沒想到。。”
聽到王磊的話，陳光偉儘管感到有些意外，但也不覺得過於訝異：“秦家以行軍打仗起家，秦凡能答對這道軍史題，也屬正常。”
鄒庸雖不喜陳光偉，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陳光偉這句話言之有理。
“第二道題他竟然用這種解法，倒是思維敏捷。”
“不錯！這第三道題目他不僅答對了，而且遣詞造句極為工整，著實讓人吃驚。”
“妙！妙啊！！實在是太妙了！！！”
“這第四道律法題，一案兩情，秦凡都能分析精準。更難得的是，他的答案中，法有可依，情有所引。既彰顯法理，又兼顧民輿。如此裁判，堪稱典範！”
……
原本，在聽到秦凡答對了第一題的時候，陳光偉還覺得不以為然。
但是，當他聽到王磊接下去對秦凡答卷滔滔不絕的讚美後，陳光偉漸漸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好像脫離了自己的預期。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王尚書，你對這秦凡的誇讚，是不是有些過了？”
“過嗎？本官並不覺得！”王磊言之鑿鑿道，“但凡陳學士看過秦凡的答卷，就不會有這樣的觀點了。”
說完，王磊將秦凡的幾張答卷遞到陳光偉面前：“陳學士，你也看看 ？”
陳光偉二話沒說，立馬接過考卷看了起來。
作為出卷人之一，他自然是清楚這張考卷的難度，昨晚鄒庸的表現和剛才考生們的哀嚎也都說明了這一點。
然而，就是這麼難的試卷，竟然每道題都被廢物秦凡解答了出來，這讓陳光偉如何能夠相信？
“他怎麼可能都答得出來，是不是有人洩題給他？”
陳光偉越看心越慌，竟然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鄒庸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他也不稱陳光偉的官職，而是直呼其名地責問道：“陳光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王磊儘管沒有開口，但是看向陳光偉的眼神中也皆是不滿。
要知道，此次出卷的所有官員從出捲開始到龍門試結束，都被朝廷安排在隱秘之所在，根本沒有可能與外界聯絡，更不可能出現洩題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看過試卷的除了聖上，就只有鄒庸、王磊和陳光偉三人。
聖上自然不會去做這種事，陳光偉這麼問，也表明他沒有洩題。
那麼，陳光偉的言下之意，就是鄒庸和王磊兩人當中，有人洩題了！
這可是欺君和舞弊的大罪啊！
面對這種無端的誣陷，鄒庸和王磊怎麼會不感到氣憤！
陳光偉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對，立馬朝兩人拱手認錯道：“鄒相、王尚書，是本官失言了！”
“哼！”鄒庸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地繼續追究。
王磊也不接話，只是收回憤怒的目光，繼續看起了試卷。
很快，王磊便將除了最後一道題之外的其他答卷都看完了。
王磊拿著考卷沉默了片刻，隨後望向鄒庸，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鄒相，每一道題，秦凡都答對了！”
“當真？你都看仔細了？”鄒庸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