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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 章 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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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長安城內,車窗外的聲音格外熱鬧,楊玉樓好奇地掀開簾子,觀望窗外的一切,楊玉樓第一次來到長安城的鬧市區,自然覺得十分熱鬧,窗外各種小吃飄香四溢,楊玉樓瞧著什麼都新鮮,蕭景山探過頭來,笑著對楊玉樓說:你想吃什麼,我下去給你買。”

楊玉樓略顯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好奇罷了,人間的集市我沒來過,所以到處都想看看,買東西就不必了,還要麻煩灼琴姑娘停車,我們趕緊前往蕭府吧。

蕭景山笑了笑,說道:“著急什麼,還早著呢,況且長安有大唐不夜城之稱,越到晚上越熱鬧。這樣,我叫灼琴把我們放下來,她自己驅車回去,反正進了長安城,離我的府邸也近的很,到時候我們逛完了,再往府邸走也不遲。”

楊玉樓說道:“那太麻煩你了。我從狐界下來人間,就麻煩了你這麼多事情,這會又要麻煩灼琴姑娘,實在不好。“

蕭景山微微一笑,說道:”那有什麼麻煩不麻煩之說,姐姐在狐界照顧我我都感激不盡,無以報答,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間,又何來麻煩之說。況且你初來乍到長安城,我是主,你是客,自然主人隨客便。有言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說的就是這長安城的盛景,今日你不去,我也要去觀覽這繁華的長安城的,就算你陪我一道觀賞嘛。“

楊玉樓拗不過他,便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蕭景山探身掀開門簾,對車駕上的灼琴說道:阿琴,玉樓姐對我們長安這繁盛之地傾慕已久,我想陪她逛逛這長安的集市,你放我們下來可好,待會你自己駕車回府邸,你駕車過來回去的,也辛苦一天了,好生回去休息吧。“灼琴抿了抿嘴,應道:“是,公子,您二位注意著安全,最近長安城不是很太平。”隨即她叫停了馬車。

蕭景山先下了馬車,隨即伸出手扶楊玉樓下來,一旁的行人看的兩眼發直,哪有兩位男子如此“相敬如賓”的。不過當朝斷袖也極多,但鮮少有在大街上肢體接觸的。紛紛議論道:“不知道這是不是斷袖,哪有男子攜手的。“

蕭景山聽了這些話,渾似沒聽見。楊玉樓趕忙甩開他的手,說道:“哎呀,你注意著些,別人都看著呢。”蕭景山反手抓了他的衣袖,淡淡地說道:“那這樣好了,其實不用特別在意別人看法的,因為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不同的你,堅持自己的道理就夠了。這京都向來喧雜吵鬧,只有把心修的如明鏡般,映出自己的本心,才能在這長安城高枕無憂。”

楊玉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著蕭景山的步伐往前走,長安城萬千燈火,亮的能照徹每個人內心的黑暗,華燈初上,叫賣聲不絕於耳。楊玉樓左瞧右看,十分欣喜,這番光景又是不同於鬼市,鬼界可沒有如此色香味聲俱全的場面。

身旁的小販叫賣道:“賣桂花糕,香甜的桂花糕。”楊玉樓的目光不禁聚集到桂花糕上,之前客棧供應的的那一盤酥點她就十分愛吃,這桂花糕想必也是糕點的一種,她又喜食桂花,蕭景山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在耳邊悄悄說道:“我先前在長安城住的時日裡,竟沒有見到有桂花糕賣,今日姐姐來了,好吃的竟全來了,想必姐姐是我們長安城的福星,長安城也知道有稀客來了,招待姐姐。我買倆塊,不知姐姐可願意和我同嘗?”不等楊玉樓回答,他就招呼小販說道:“掌櫃的,來兩塊桂花糕。”

小販笑呵呵地去切了倆塊桂花糕,說道:“二位可趕巧了,這桂花糕是我們江南的經典小吃,我今日是第一天出攤,給二位俊朗的公子趕上了,也算是緣分,我只收一塊糕點半兩銀子的錢,算是兩位公子預祝我開門大吉了。”

沒等蕭景山掏錢,楊玉樓就掏出自己的碎銀子遞給掌櫃,向蕭景山解釋道:“我的銀子碎,不用找錢。”店家笑呵呵地收了錢,對他們二人說道:“我瞧著二位公子是初來乍到長安城吧,風塵僕僕的。二位公子生的一表人才,真是一對璧人吶。”

楊玉樓聽到一對壁人的稱呼登時紅了臉,店家也剛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忙說道:“哎呦該死該死,我這張老嘴,二位公子別介意。”蕭景山溫溫和和地說道:“不打緊,我們不介意。”楊玉樓忙拉著蕭景山往前走,悄悄說道:“不介意你個鬼啊,能不能不要搞那麼親密,免得別人多誤會。”

蕭景山笑道:“我看他說的倒對,是挺像一對璧人的。”楊玉樓恨不得上去揪住他的耳朵,氣的鼓鼓的,蕭景山忙說道:“哎呦,我說的是壁畫裡的人,誇您仙風道骨,玉樹臨風呢。”楊玉樓自知蕭景山是個愛打趣的主兒,也不跟他多計較。

長安城裡不僅食坊眾多,酒坊也是不少,各式各樣的酒旗和牌坊隨處可見,看的楊玉樓眼花繚亂。這糕點最是乾燥的東西,常人吃糕點都要飲茶以解渴,但長安城裡的茶館向來稀少且關門早,只有酒坊常常營業到半夜還不關門,於是蕭景山提議道:“這桂花糕吃的我口乾舌燥,要是現在有一壺酒釀喝就好了。前面就是雲煙坊,這可是京城最大的花間酒肆,公子可願與我同去共飲一壺,共度良宵?”

楊玉樓說道:“花間酒肆,只怕是美女如雲,不過沒關係,我也想去一賞光景。”蕭景山答道:“正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花間酒肆做的是藝妓和酒水營生,再說我們前去喝酒,不點藝妓,只管痛快飲酒就是了。”

二人剛踏入酒肆,只見一個女子一隻玉臂扶著根天水碧色的菸斗,烏髮紅唇,肌膚勝雪,身著一件硃紅色齊胸襦裙,裙下一雙湘妃色的繡鞋隱隱約約可見,嫋嫋婷婷地向二人走來時,耳畔一隻胭脂色的鳳凰步搖更是叮咚作響。

"蕭公子可是好久不來雲煙坊照顧奴家生意了,這次倒是好興致,還帶了自家兄弟來。玉奴自然要好生招待的,不知您身旁的這位公子尊姓?”

這位自稱玉奴的女子眼波流轉,已轉到楊玉樓身上,一邊媚笑一邊打量著楊玉樓。楊玉樓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蕭景山彷彿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搶答道:“稱呼他楊公子便是了,我們二人今日只飲酒,無需他人作陪,麻煩你準備一間上好的包廂給我們。”玉奴莞爾一笑,應答道:“知道了,奴家這就去給二位公子準備,不知二位公子要喝什麼酒,奴家最近新研製出的玉壺春,二位公子可否賞臉一嘗?”

蕭景山說道:“只管上些好酒好菜就是了,不必多問。”玉奴臉都笑開了花,說道:“還是公子爽快,那二位這邊請,我這就叫人去置辦。不過公子今日真的不叫花魁如煙給二位唱上一曲?”

蕭景山說道:“不必了,我們兄弟二人只為飲酒,下次再去拜訪如煙。”玉奴應道:"那我就退下,希望二位喝的盡興。”

楊玉樓心裡正奇怪這位玉奴以及剛剛她所提的花魁如煙是何許人等,蕭景山微微一笑,彷彿看出她的疑惑,說道:“剛剛走了的這位自稱玉奴的女子,便是這家酒肆的老闆娘,我與她相熟,不過是因為之前在她困窘之時資助了她些許,幫助她開了這家酒肆,姐姐可別誤會,我並不是這裡的常客。她身世本就悽慘,嫁人後遭到丈夫遺棄,從此將一門心思放在了賺錢身上,也算是覓得自己的歸宿吧。”

蕭景山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那位花魁如煙,單姓一個柳字,詳細的身世我也不知,只聽聞她從異域前來都城長安,生的深目高鼻,一雙翠綠色的雙瞳更是迷倒了不少長安城裡的達官貴族。你若是想見,下次我們來時為你引見就是了。”

楊玉樓說道:“想不到蕭公子如此樂善好施,我敬你一杯。”蕭景山笑道:"彼此彼此。“

蕭景山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想起來,當初你姐姐尚且沒做貴妃時,與這位花魁如煙似乎相識。我本不知,只是有一次偶然撞見她在長安城的一角暗暗的燒紙錢。你可能不知道,長安城規定眾百姓均不可在長安城之內燃燒紙錢或者進行其他的祭祀活動,如要祭祀,必須得到郊外。那日算起來正是你姐姐慘死的第一日,而軍中的戰報和訊息總是傳的格外地快,你姐姐剛死,長安城內幾乎人人皆知,且朝中放言說誰也不準為貴妃祭祀,今後也不準再提你姐姐的名字。我當時走上前去問她時,把她嚇了一跳,問到她時,她只說:”是我的一位故人,死的太慘了些,無人為她在黃泉路上送行,自己想著略送她一程。”當時她說著說著珠淚滾滾,我也不好多問的,只是提醒她不要讓旁人發現了。”

楊玉樓思忖道:既然蕭景山問她都不答,我一個陌生人,她更不可能告訴我。況且長安城內人人自危,誰敢違抗朝廷的命令提及我姐姐。但是這花魁如煙確實是一條有利的線索,透過她說不定可以離我姐姐慘死的真相更近些,只是該如何讓她信任我呢?

蕭景山知道玉樓在思考,彷彿猜出她的心思,說道:“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下次前來時我為你引見如煙,先探探她的虛實,況且我也只是猜測,說不定她燒紙錢祭祀的並不是你姐姐。宮中的女子,向來沒有與風塵女子相見的機會,我當時也很是奇怪。”

楊玉樓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說道:“這長安地界總歸還是你熟,我再熟悉熟悉這裡的一切再從長計議。如煙姑娘再過幾日我是要見一見的,到時候麻煩你引見。”

蕭景山笑笑,說道:“那是自然,姐姐可是困了,那我們就回去吧。”說著站起身來要扶玉樓,楊玉樓擺擺手,笑道:“就這點酒,我還不醉。奧對了,這裡離你的府邸近嗎?“

蕭景山說道:”很近,就在前面不遠。“楊玉樓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月朗天清,一輪明月高照,月光與長安城裡的燈光相互映襯別有一番風味。二人慢慢悠悠地往府邸走去,他們還不知道,表面安寧繁榮的長安城實則殺氣沉沉。

很快就到了府邸門前,遠遠地看見灼琴在硃紅色大門前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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