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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熱,五月份。所有人才從石頭去世的哀傷裡緩過來。
五月是多雨的季節,全國各地,都是連續不斷的接連下雨。
轟隆隆,噼啪噼啪。大雨傾盆。
“叮鈴鈴”特戰隊作戰室的電話響了。
很快緊急集合的哨聲響起。
烏雲蓋頂,天空黑沉的像黑夜一樣。
隊伍很快集合完畢。
面前的高臺上邢傲天在講話:“下午三點十分,川市發生六級地震,目前傷亡慘重。現接上級部隊命令,特戰隊,作為先頭部隊。進行震中救援。所有人,半小時準備,前往訓練場。奔赴抗震救災第一線。”
我追上要走的邢傲天,“首長,這次任務我要參加!”
邢傲天看了我一眼:“這次不是演習,目前餘震還在持續。你作為宣傳幹事,不需要去。”
“我需要去最前線瞭解最新情況,才能寫出最新最快的資料,也更能加速你們正確的判斷。”
“首長,你就讓我去吧,我也想盡一份力。保證不添亂。”
“回去準備,十分鐘後出發!”他對我的脾氣太瞭解了,與其讓我作怪,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踏實。
“是!”他同意了,不敢耽擱的我,趕緊跑回去帶裝備。
我們出發的時候,第一批已經坐武裝運輸直升機走了。
雨小了點兒,十輛軍用大卡車,裝了物資,跟在邢傲天的越野車後面,前往川市。
走了六個小時,越向前走,雨越大,視線越來越差。在距離地震中心不足二十公里的地方邢傲天命令在開闊地安營紮寨。就地待命。
川市是四面環山的地方,不停的下雨,很容易引起山體滑坡。先頭部隊傳來的訊息,一直有餘震,很多人被埋在廢墟下。現在最急需的就是藥品。
邢傲天帶了一隊特種兵,帶著大量的藥物急行軍,去和謝炎會合!
其餘的人,原地待命。
他走了一小時,我就覺得腳下劇烈晃動,帳篷裡的桌子上擺著的礦泉水砰的一聲掉到地上。
心一顫,餘震震感怎麼還這麼強?
東倒西歪的跑到桌前,抓起電話就撥了出去:“喂?楠楠。”邢傲天略微粗喘氣的聲音傳來。
“天哥,餘震很頻繁也很劇烈,你那邊還順利嗎?”
“嗯,順利。再有半小時就和謝炎會合了。”
“好,你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邢傲天返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川市抗震救災臨時指揮部成立,救災工作在特種部隊首長邢傲天的帶領下,有序展開。”
“重災區交通癱瘓,人員和物資輸送艱難。”
電視上每個頻道都在關注這場地震。
地震往往伴隨著大雨,除了軍用飛機依靠駕駛員過硬的飛行技術,能強行起飛外,其他偵察機,民用直升機均因為天氣原因不得不返航。
救援工作進展很不順利。
“天哥,我和陳剛準備去裡面看看,做一些新聞記錄,如果再有大一點的餘震,很可能會通訊中斷。我必須去前線,獲得第一手資料。”
邢傲天神情冷峻,沉默不語。
他知道我作為他的兵,應該去做屬於自己的事,可是又因為我是他老婆,他不想讓我有危險,所以他猶豫了。
我不語,等他做決定,十幾秒後,他嘆氣:“注意安全。保持聯絡。”
“是首長!”端正的向他敬了個禮。我轉身出去。
同一時間,還有人在奔赴災區救援,有普通市民組成的志願者隊伍,帶著各種生活必需品奔赴而來。有同胞在流血,也有消逝的生命,一排排靜靜的躺著,等著工作人員登記造冊,最後拉走火化。
很多人在一片廢墟上默默流淚,或者放聲大哭。他們的家園變成了廢墟,一輩子甚至幾輩子的積蓄毀於一旦。
那種感覺,無以言表。
我和陳剛找了兩輛腳踏車代步。
半新不舊的腳踏車,破損不嚴重,勉強能用。
再怎麼說也比兩條腿快點兒。
背上揹著雙肩包,我儘可能的帶多點吃的和水。
陳剛負責扛攝像機和裝備。這次去,我們做了萬全的準備。
雨暫時停了,一路走來,房屋的廢墟上,灰頭土臉的居民們哭聲飄蕩,拼命挖掘被掩埋在裡面的家人。只要是有行動能力的人,都在自發參與救援。
有裝備的用裝備,沒裝備的徒手挖。
被恐懼填滿的心,充滿了絕望。心底發出的哭聲此起彼伏,有找到倖存者的喜悅,也有找到遇難者的哀傷。
現在川市被群山環繞,餘震引發的大雨泥石流封死了進出的路。
原本群山環繞,風景優美的地方,變成了人間煉獄。
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衣服御寒。平日裡唾手可得的東西,現在成了最急需解決的問題。
我拿出手機,手機沒有訊號了。成了手錶,只能看看時間。現在聯絡不上邢傲天了。
天色暗下來,小學操場上彙集著大量的倖存者。中間燃燒著篝火,人們安靜的蹲著,坐著,互相倚靠著,全都無家可歸。
生存,等待救援,是所有人的支撐信念。
我和陳剛分開,打算去受損輕的房子裡去尋找食物。
善良的人們勸說著讓我們不要去,隨時都會發生餘震,那些看似安全的房子,隨時都能坍塌。
謝過他們的好意,我說我是特種兵,身手很好,請大家放心。
小學有個食堂,平時學生都是走讀,食堂是給老師們準備的。
我決定去那裡面找找,應該有食物。
這時有幾個年輕男人自告奮勇要和我一起去。
想著找到食物,我一個人可能也搬不完,就同意了,一行五個人,拿著火把向食堂走去。慶幸的是食堂在一樓,房梁有斷裂,傾斜,仍在顫巍巍的堅持著。隨時都能倒塌。
大家動作迅速,把能看到的東西往外搬。
油,大米,還有一整袋麵粉。我們高興極了,這些東西在這個時候太珍貴了。
“咔嚓”是什麼斷裂的聲音,我笑容一頓大喊:“快走,房子要塌了,快走。”
所有人動作迅速的往外跑。
就聽身後轟隆一聲,原本還是房子的地方成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