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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為國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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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來,己是過了二年,這兩年之中袁承天此先前長得更高了,武功也比先前精進不少。崑崙派雜事弟子們都喜歡和他說話,因為他從來沒有看不起別人,對待每個師兄師弟都恭恭敬敬,更遑論師父和師孃。他打心底裡敬佩這位師長,因為在大雪滿天無法練功時便給眾弟子講國仇家恨,從來滿清的達官貴人都卑視漢人,因為天下是他們的,所以他們有時可以為所欲為,當初滿人貴族圈地無所顧忌,漢人失去土地只有忍受不公,做人家僕從下人,雖然朝廷中也有漢人官員,處處被他們制肘排擠,其實有名無實,所以說反清復明的事業並不是有些人口中所卑視的不知時務。他又講到本派師祖林正眠曾經在江陰縣城官府之中殺了一個狗官。他雖為漢人,卻心甘情願做了清廷的官,本來只要他為漢人百姓說話辦事也無可厚非,可誰承想他卻忘恩負義,對曾經在困厄中幫助支援他的族人大開殺戒,比滿人官員還來得狠。每到一年中徵糧之際,他都踴躍在前,帶領縣中官吏鞍前馬後,倍顯殷勤,可是漢人百姓之中只要有人遲疑稍微慢些,他便自告奮勇,身先士卒拿皮鞭抽打百姓。你說可恨不可恨,他殘害自己同胞了無愧色,和當年引清兵入關的漢奸隊伍如出一轍,他們數典忘祖,殺自己同胞,卻無報應,你說這世間那有什麼天道好還,依我看只有靠我們自己,除了我們,誰也幫不了我們。後來師祖孤鴻子激憤之下,手刃此獠,滿城百姓放爆竹歡慶整整三天。世道艱險,我輩應加倍努力,雖比不了史督師史可法曾任督師、建極殿大學士、兵部尚書之官職。可是也要殺那些貪官汙吏,以解百姓倒懸之苦。袁承天每見師父講到此處,淚流如傾,不能自己。可知師父內心甘願為國為民,肝腦塗地也無所謂。可是現下卻英雄無用武之地,年華逝去,華髮增生,心中的英雄夢一場,希望在這後輩門徒弟子中選擇人材,加入反清復明的洪流中。這也是他一生的抱負,也許終其一生也難成功,可是還要去爭取。

袁承天每見師父這種情形,便覺得自己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幫師父寬憂,那麼只有加倍用功習練掌法和劍法,以期有成,可以誅殺那些無惡不做的惡人,為那些受冤無辜受害者伸張正義!

可是大師兄卻不以為然,雖然嘴上附和,心底裡卻想:這真是痴人說夢,看看多少反清復明的人都死在朝廷的鎮壓下,還不都是徒勞麼?還不如得過且過,管它什麼大清大明的天下,百姓依舊是百姓,官員依舊是官員,又有何區別?現在這樣不好麼?不明白師父老是提新仇舊恨,說什麼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可是這事是毫無希望的,又何必心心念唸的不忘於懷。

又過月餘,便四月天時,山雪融化,草木發芽,山澗的樹枝發出新芽,鳥雀在樹間鳴叫,一派春天的氣息。袁承天已在崑崙派三年有餘。趙相承為了考量弟子們的武功修為,便對傅傳書、袁承天他們說道:“傳書你入門最早,是為師弟們表率,今次你們兩個聯袂下山去江湖中歷練歷練,多殺十惡不赦的奸賊,為民除害,為師心中也就歡喜了。你們在江湖中的歷練將來或可有用,晚飯後收拾衣服明日下山去吧!”他忽又想起什麼事,將一個寫好的藥方子交給傅傳書道:“新近聽聞山下牧民傳說中土瘟疫流行,雖然皇帝下詔各地官員親自親為,奈何仍有不法官員剋扣朝廷錢糧和藥物,讓災民得不到救治,你們務必按藥方上所開得藥去配,發給災民,讓他們脫離瘟疫,也是一件無量功德!”傅傳書答應一聲,接過來放入懷中衣內,向師父又叩了叩頭,二人才走出來,心中總是依依不捨。他們剛剛走出玉虛宮大殿,趙碧兒便大殿的布幔後走出來,顯得很不高興,顯然是因為適才的事,他們師兄弟兩個人可以把臂同行,到江湖中游歷,自己卻要一個人孤單待在山上,焉無生趣,便要爹爹放她與師兄一同遊歷江湖。

趙相承自然明白少年心性,可是他們是男孩子,你一個女孩子住宿行動多有不便。趙碧兒聽了父親牽強的理由,不由得更加不高興,掬起了小嘴。她生嗔的模樣讓趙相承好笑,他忍住才沒笑出聲來,情知扭不過女兒執拗的性子,便只有服輸。趙碧兒這才喜笑顏開,回自己房間收拾細軟,準備明日一早與大師兄他們一同下山。

次日杲杲的陽光照耀玉指峰,金光萬道。昨夜晚間袁承天便已將那天山雪貓放了,那雪貓喵喵叫個不休,將頭埋在他臂彎,伸出長長舌頭舔他的手臂,那神情說不出依戀,這三年中袁承天將好吃的食物留給它,所以它比之以前更強壯了,毛髮更加晶瑩如雪。袁承天用手撫摸它,對它說道:“靈兒,你去吧!山林才是你的家,等我回來!”靈貓本是通靈之物,眼見主人拿起衣包,是起程的樣子,便又長叫一聲躍出室外,在松林間幾下跳躍便不見蹤跡了。不知為什麼袁承天見靈貓遠去的樣子,心中失落了許多,因為這三年之間他們相處已有了相當感情,所以一旦離去便有些落寞。

在路上趙碧兒快樂得像個小鳥,圍著兩個師兄嘰嘰喳喳吵個不休。李寧兒這次並未下山,因為他這三年間武功進展緩慢,不見有成,掌法軟綿無力,劍法不夠凌厲,所以並未讓他下山,讓他在山上依舊練習掌法劍訣。雖然寧兒當時心中不悅,但事後想想也是,自己這樣的武功造詣怎麼可能去闖蕩江湖,只會讓師兄受累,對敵之時縛手縛腳,不得施展,所以也就釋懷了,便放下心來習練本門功法。

這日傅傳書他們一行來到了杭州。都說是:山有天堂,下有蘇杭。自古錢塘風物甲於天下,吳儂軟語,人物風流。少女肌膚晶如白雪,眉眼如畫,女子這樣相貌倒可,男子便有所或缺,少了塞外邊疆男子兇悍。西湖邊駐有兵營,名為“武威營”,統帶五百步兵,遊擊將軍是個漢人將領,名字叫做嶽停風——是嶽武穆後代,只是他的先祖是抗擊外敵的英雄,而他的後人卻衛護異族統治,而且事事親自親為,讓人無語,榮華富貴這樣重要,民族大義可以置之不理,世間每個人不都這樣麼,只顧眼前利,那管身後名!

他們三個人在西湖邊一家臨湖的酒樓點了飯菜,臨窗望湖少了一路風塵,心中多了幾許愜意,一眼望去湖堤綠柳依依,岸上游人士子人來人往,繁華如昔。還從人家大屋中傳來琵琶和箏的聲音,其間還有歌妓的演唱,一個個陶醉這萬丈紅塵之中。不知為什麼袁承天但覺這歌者之聲刺人耳膜,並不好聽,婉約中帶著幾許淒涼,或是亡國之恨,做為奴隸的不幸。忽然他記起師父曾在崑崙山玉指峰上的望月臺上念過一首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吹得遊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現下這杭州府城何嘗不是這樣子。許多人都忘了自己已不是天下的主人,成了別人的奴隸。可惜世人都如此,但求衣食相安,便不思什麼亡國之痛。傅傳書見這個小師弟也如師父一般一幅憂國憂民的樣子,便覺得他自做多情。繁華世界,及時行樂方不負年華。所以他一見那些花枝招展,脂粉迫人的女孩子便有些痴遲,便要多瞧上幾眼才甘休。氣得小師妹暗暗跺腳,恨師兄這模樣。袁承天私下也提醒這位大師兄,可是人家嘻嘻哈哈,不以為是,反而斥責師弟不通世務。袁承天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規勸他了,心想:隨他去吧!

他們點了杭州最出名的蝦爆蟮面和西湖醋魚、東坡肉,又擺上幾瓶花雕,瓷瓶古舊,一看便是十年旳紹興老酒。三個人久困崑崙山邊疆之地,今日此時見到南國花城鳥語,人物風流,心中說不出的暢快,便酒肉上來,便大塊朵頤,亳不在乎酒樓上其它食客。中國古代道士是可以結婚生子,不似佛教。道教有的不禁酒葷,有的則規矩嚴格不吃葷腥酒水。

他們吃過之後,便下了酒樓。趙碧兒忽然想到這西湖左近不是有嶽王墓冢,便提議兩位師兄一同前去。傅傳書覺得還是趕路為是,可是袁承天卻覺得不去嶽王墓冢拜謁總覺愧什麼?三個人當中兩個人同意,傅傳書也無話可說。三個向行人問清路徑——西湖西北角——棲霞嶺南麓。因為他是抗擊異族的英雄,而清朝滿人與金朝金人都是外族入侵中原,而嶽王爺則抗擊金人的不世出的大英雄大豪傑,是漢人中的信仰。清廷雖未禁止漢人拜謁嶽王墓冢,只是將這嶽王廟規模以大化小,以期他對漢人的影響,甚至完全消失,因為他們不想讓漢人反對朝廷,要他們安分守己,這樣天下豈不是太平,這也是皇帝的意思。只可惜世上反清復明的人不是少了,而似乎又多了起來,尤其讓皇帝震怒的是,今年元旦復明社的那幫逆賊竟率眾賊攻進紫禁城,守衛京城九門提督竟束手無策,無法可施,還是大內四大高手聯袂出手,擊傷賊首再化險為夷,如果不是四大高手及時出手,那麼後果真不堪設想,最後皇帝下詔天下各處嚴拿反清復明的魁首——復明社的幫主丘方絕——只是這丘方絕幫主身為一派的首腦,自然武功卓絕,做到幫主之位,絕非泛泛之輩,往往神龍見首不見尾,派去的官兵和投靠清廷的武林人士總是無功而返,讓皇帝更加惱怒異常,下詔書凡能拿其首級見朕封為額駙,可以迎娶和碩公主,那麼將來便為和碩額駙,貴為人臣,那是極榮耀顯貴的事情。可惜的是至到現在一無所獲,那些可望做和碩額駙的人只有望洋興嘆,命中無福了。

這些事情已在江湖上不徑而走,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袁承天他們一路南行,自然聽到坊間所傳復明社攻打紫禁城的事。當然皇帝並不知情,對民間的疾苦一無所知,全被朝中權臣矇蔽。其實這次天下瘟疫大行,皇帝批閱奏摺時已知,日夜不寐,雖然漢人時有反抗,可是他還是儘可能使用懷柔的政策,緩和滿漢之間的予盾。其實他本性良善,是個好皇帝,他不希望天下多有殺戮,那樣是違揹他的初衷的,可是他的政策到了下頭,便敷衍了事,全沒把皇帝的詔書當回事,你說可惡不可惡!自古以來皆如此,皇帝也有無奈的時候,也有被權臣挾持的時候——漢末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行徑不是這樣麼?

嶽王廟看起來規模不算宏大,可是卻威嚴盡出,一派氣象萬千。因為這裡供奉著為民為國的大英雄。自古以來人人敬英雄,鄙視那些出賣國家利益的奸賊。就連乾隆皇帝也說洪承疇、祖大壽、馮銓之輩生前對崇禎帝大節有虧,國家危亡不能臨危授命,是為不忠不臣之輩,是以將這些人列入了二臣傳,在皇帝眼中這樣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禮儀廉恥喪盡,為了他們眼中的榮華富貴可以為所欲為,戮殺自己同胞比敵人還賣力,他們每個人中的雙手之上無一例外都沾滿自己同胞的鮮血,這鮮血染紅了頭上的花翎頂戴,雖然生前榮光,可是死後卻罵名萬載,在百姓眼中是亂臣賊子!

他們拜謁完嶽王爺墓冢,轉過山道,忽聽前面有人呤道:“忘斷江南愁不眠,江上垂釣思姜尚。我今欲之夢吳越,不見錢王笑青天。堂前有客學武穆,怎奈此生不如他。我今歸來看天下,當年武穆踏山河”。傅傳書他們三個人聽這人聲音宏大,氣勢豪邁,遠非常人所能比擬,想來定是個不凡的人物。

他們隨聲看去,山蔭濃密處轉出一個衣飾平凡的中年人,長髮蓬蓬,似丐非丐的模樣,讓人一時半刻瞧不出他的底細來歷,全沒有世外高人的樣子。三個人心中納罕,他適才所吟之詩氣勢豪邁,應該是個不凡人物,誰知一見之下失望之極。這人也不在乎別人目光,只看了三人一眼,便徑自而去。

傅傳書道:“師妹,你看這人像不像乞丐?怪哉!乞丐也能做這樣的詩?決然不是,一定是別人做的詩他自己拿來在張揚自以為是!”袁承天心中並不這樣以為,他覺得這中年雖不修邊幅,但走路卻塵土不沾,顯然是個武林中人,尤其他蓬亂頭髮遮蓋下那雙眼眸閃出奪人的眼光,讓人心中生寒,所以他定是以這不修邊幅的外貌迷惑世人,以達到隱藏起來自己的本來身份,自己要一探究竟,所似他便藉故與傅傳書他們二人分開。傅傳書聽了心中歡喜,自己可以單獨親近小師妹,那真是求之不得,所以滿口應承,這樣以來直把趙碧兒氣得暗中生恨,可是也是無法,只有迴轉客棧。

那中年人一路來到城西偏僻外,在一座藥王廟前停下,回首看有沒有人跟隨。袁承天見機的快,閃到竹林花蔭處。這中年人長噓口氣,用手敲動木門,邦邦邦三響又跺了三下腳——這定是他們聯絡′的暗號。果不其然,只見木門吱地開啟,一個小沙彌出來,見了中年人二話不說便進去了。

袁承天心中好奇:他們是一夥的,莫非是作奸犯科的歹人,可是又著實不像。看情形今晚他們定有秘密行動,我可要一探究竟。本來少年人便好奇心重,加之師父交待做事膽大心細,多與江湖人士交際,這樣可以增加閱歷,有了江湖掌故以後行走江湖便不受束縛,遊

刃有餘。今次不是一個絕好機會麼?如若他們是歹人,自己便要相機行事,誅殺宵小之輩;如若做得是為國為民的事那麼便要出手相助。想到這心中也就釋然了。

他自然不能如那中年人行使暗號進去,只有躍上藥王廟外的一株參天大槐樹,隱身在濃陰迷葉中,伸頭向藥王廟大殿張去。遠遠可見殿中聚集二十幾個人,他們衣著黑色,頭髮散開,用一道白布束縛,衣著髮式依舊前明士人打扮,並不剃髮易服,可見是一干熱血人士,反清的英雄。他們這裝束晚間尤可,白天則不行,否則行跡敗露,殺身之禍事小,壞了大事可就無法彌補了。”

袁承天自然聽不到他們秘密商量什麼事,心有不甘,一定要想個辦法一探究竟。他正冥思苦想,忽地一隻大花狸貓從院牆上躍下,跳到院中。黑暗中有人低喝:“誰?”已是四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從黑暗中刺出,向花狸貓所處之地刺去。那花貓動作也快,跳將起來躍上桂樹上,嗚喵一聲逃了開去。

黑暗中閃出四人,見是一隻不知好歹的貓,虛驚一場,便嘴裡說著詛咒的話向西邊廂房走去歇息了。袁承天暗暗捏了把冷汗,還好適才自己沒有魯莽行事,否則只怕難以全身而退。現在好了,他可以爬下樹來,再上藥王廟屋宇聽他們議事。

當袁承天到了藥王廟屋頂時,他們商議大事已畢,只聽那中年人低沉說道:“明晚,集結眾兄弟去西湖邊的望月樓,這次一定要成功,不成功便成仁。”眾人齊聲應合,只是心下狐疑:這望春樓是西湖邊上一座有名的勾欄,裡面侍客女子如花似玉,有的雖誤入風塵,但也有潔身自好的。他們真不知這位帶頭大哥為什麼明晚要他們改扮易服混入望春樓,只是首領不說,他們也沒膽子問,心中始終是個悶葫蘆。白天袁承天他們曾經過望春樓,知道是王孫公子買醉尋歡的場所,是煙花之地,風流場所,實在不是正直人士所為。

袁承天見他們一干人散去,便偷偷溜下屋宇,回到住處,只是心中疑惑: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去望春樓要幹什麼?難不成買歡飲酒?不對,決然不對?因為那中年人一臉浩然正氣,不似奸邪之輩,隱隱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慨!他究竟是誰?這一切問題攪得袁承天在床榻上反來複去,輾轉難眠。雞鳴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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