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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餘舟擺著身子下池底潛去。
下了水他才發現，這哪是池子啊，分明就是個湖泊，即便已經下潛了十幾米卻仍舊一眼望不到底，渾濁的池水遮掩著他離池底的距離。
心有餘悸的餘舟也不敢再往湖底潛去，只想就在此地貼著池壁等待。
“咕嚕——咕嚕——”池底冒出的氣泡讓餘舟有些膽戰心驚，好在此時小綠感應到了他的呼喚竄了出來，好歹也算有個伴了，餘舟也不至於太過膽寒。
接下來就看小綠的發揮了，無所事事的餘舟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湖水雖然渾濁但好在並沒有什麼怪東西，甚至連水草之類的雜物都見不著，湖底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
但從眼中探出的小綠似乎並不滿意餘舟找到的這個池子，餘舟也能感受到吸收池子中靈液的速度並不快。
“好像......有些不對勁。”心驚膽戰的餘舟細細打量著周圍將他包裹的池水，好像這池子中蘊含的靈液濃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甚至比外圍池子還要稍差一點。
“咕嚕——”池底的聲響仍在繼續，像是在提醒著餘舟緣由。
“莫不是全都被那神樹吸了去？”
沒辦法，在小綠的催促以及自己的猜想下餘舟只得繼續向池子中央靠近，同時向下潛去。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小綠的需求。
果不其然，隨著餘舟的前進池中的靈液濃度果然濃郁了不少，餘舟眼見小綠也活躍了不少，心底嘆了一口氣，總算能讓這傢伙滿意了。
雖然本著做賊佔便宜的想法來，但餘舟還是忍不住想著，這池水中如此多的靈液中蘊含的靈力到底從何而來？
山中有著靈石礦脈？還是其他神物？
總不會都來源於神樹本身吧？可神樹本身的靈力來源又是何處，難不成光靠它自身便能將這地界的靈氣盡數吸收了？那可還真夠駭人的。
然而當餘舟繼續向前，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餘舟緩慢停止了動作，呆滯地向前方湖底看去，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感到本就處在冰冷池水中的身體更加冰涼。
“那，就是神樹的......根系？”
眼前如冰山掩藏在水下的部分一樣的龐大根系讓餘舟看呆了。
但僅是如此也不至於讓見過了大風大浪的餘舟這麼驚愕，真正讓他慌亂的是從那根系衍生出來的無數側根，每個側根上都有著一團詭狀異形的圓球。
這圓球他很熟悉，這正是靈槐宗每個聲稱“築基”境界之人腹部臃腫的肉球，只是較之大上許多。
餘舟只覺頭皮發麻，不敢再看，自己若是不知道真相，最後也會成為其中一個嗎？
自己那師姐木槿，二師兄鍾別，還有那素未謀面的大師兄姜弛很快就會成為其中一個嗎？
不，不對。
餘舟之前聽木槿說大師兄姜弛早就成就築基了.....
莫不是，他人就在其中。
閉著氣，餘舟感覺窒息感愈發深重，他一刻也不想停歇，正要立刻逃離此地。
他害怕突然這成百上千的肉球會突然爆開，露出他白日曾見到過的內門弟子，到那時他該怎麼辦？打聲招呼還是當場自斃？
但小綠卻不想離開，即便餘舟遊動著身子也抵不過小綠的拉拽，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可他連眼中長出的一株藤蔓也擰不過。
小綠似是在怒斥他的膽小，明明他知道的，他知道等到白日，這些肉球中的怪物才會甦醒回到外面，再度成為一個個面容和善的弟子。
但他就是難以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懼，每多看那肉球一秒他便多一分恐懼。
說是肉球，但又像花苞，那肉球的一端似乎有著裂口，其中包含著什麼東西看不清卻才得到。
小綠也似乎終於察覺到了餘舟情緒的不對，貪婪地吸收著周圍靈液的同時分出觸手來敲打在餘舟額頭上餘舟心中的恐懼才緩和不少。
對，我不能走，先不說我現在走了那值守長老是否還在外面，就算不在，他走得了今天，那之後呢？他今天走了，日後才真正要成為其中的一員
這一瞬間，餘舟清醒過來。
行吧，到這來以及快半個時辰了，估摸著時間在天亮前出去就行。
餘舟在心底勸慰著自己，同時小綠的反饋也終於到來。
丹田中的妖魔種子像是小綠的小弟一般，被賜予了一些分出來的靈液後便躁動不已。
那種子得到靈液後迅速將其吸收，隨後反哺到了餘舟全身各處經脈中強化著他的身體，同時，丹田中的種子本身也在發生著變化。
朝著築基發展而去的變化。
但卻並沒有出現餘舟預想中的肉球，哪怕是一點微微的隆起也沒有。
這...就是一代種丹和二代種丹的區別嗎？
餘舟這下能把先前許多疑問都解開了。
服食二代種丹的弟子最終都會在突破築基後成為神樹行走的靈力收集器，當他們白日將靈力吸收完畢後便會在夜晚來到靈池中，將所吸收到的靈力全數獻給神樹本體。
而神樹則繼續產生妖魔種子，同時將一部分所得的靈力傾瀉在池中，供那些還未達到築基的弟子們吸收，為將來成為他的工具助力。
而服食了一代種丹的也許才有資格成為他真正的僕人，像各大長老。
以及他自己。
想明白了一些關鍵之後，餘舟更加看不明白水風長老的意圖所在了，若他真是神樹忠心的奴僕，那為何會為自己求來一枚一代種丹幫助自己？還是說他有自己的獨立意識，是站在自己一方的，只是出於某些原因不能向自己明說？
還有那位山主，他是神樹本體所化嗎？還是同樣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心中仍舊存在許多謎團，但餘舟也不著急，他現在已經知曉了真相的一半。
眼前還是得保證小綠的“進食”順利。
那就得繼續靠近，繼續下潛。
想通的餘舟鼓起勇氣繼續下潛，隨著靈液濃度繼續加深的同時，他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肉球位於根系的底部。
像是枯萎的花苞，並沒有連線著神樹的側根，上百個花苞般的肉球靜靜懸浮在水中。
“這些...是被遺棄的嗎？看來就算當個工具人也不能保證性命啊。”餘舟長嘆一口氣便準備上浮，因為到了這個深度靈液的濃度已經沒有明顯的變化了。
可就在他即將離開時，卻瞥見了離他最近的一朵“花苞”中，有著一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