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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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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晚熱鬧的陸府,人人各懷心思,著急忙慌的在這場求親會上大展拳腳。

只有陸晚瓶在置身事外,鴻雁哭得撕心裂肺,拽著她想要去爭。反倒被關在屋子裡,她不明白為什麼張家可以,洵王殿下不可以。

那是天賜的良緣,為什麼不去爭,從小她那般爭強好勝,怎麼甘心讓白白讓給陸晚念那個白眼狼。

“小姐,奴婢求求你去好不好!洵王殿下要求娶的人是你,為什麼要便宜二小姐她們母女倆。縱使小姐不嫁,小姐也不能讓她們得逞。“

鴻雁哭啞了嗓子,委屈巴巴的看著那個在書案後面的人。

其實翻書的人心確實是有些亂,她說的對縱使不嫁,也不能叫柳氏得逞。她們吸著她孃的骨血活著,還要踩著她攀上權貴。

“鴻雁……“

陸晚瓶埋在書冊裡的頭緩緩地抬起來,圓潤地手指掃過燃燒地燭火,直到燒得了才若無其事地推開。

去爭嗎?

可洵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前路又將如何?

不去爭,按著早已經謀劃好的路嫁去張家,等待那個將來扳倒陸之賀的機會。

其實兩條路於她而言是一樣的,她要的不過是就他們手中的權勢而已。

“小姐,你快去好不好。洵王走了,就錯過一輩子了。那本就是小姐的,小姐的良緣。說不定是夫人在天有靈才保佑,洵王殿下才會來的!“

鴻雁如熱鍋上得螞蟻一般,她不知道殷雲霓在天有靈為陸晚瓶求來庇佑地那神靈,在暗中比她還要著急。

恨不得直接將陸晚瓶綁去洵王殿下,告訴他這才是荷包主人,而前廳那個就是個冒牌貨!

弱水只能無可奈何地拖著他,說什麼也不許燭淵插手。

“殿下忘記先前的承諾了,您說過不插手的,您現在又想幹什麼!“

“我就是……就是,弱水,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白白乾看著嗎。那個男人想娶的是陸晚瓶,他一直傾心的人都是她。他不比那張家六十歲的老頭強嗎?這也許真的就是她命中的良緣,錯過了怎麼辦?她如何善終,我們怎麼對得起她娘!“

燭淵跟無頭蒼蠅一般在屋子亂轉,險些現身陸晚瓶質問她為什麼不去爭。

那麼傻,好好的郎君就那般便宜給了別人,她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孃親。

幸得弱水攔住,不由分說地被拖出去。

“殿下也說若真的陸姑娘命定得良緣,該是她的就是她的,誰也搶不走。人世間的事本就沒有什麼一帆風順,可不管如何她最終會善終的,會得所愛。殿下現在插手,貿然改變了她的命格,釀成不幸殿下如何自處!“

“可是,我答應她娘了,讓她少受些苦楚了。既命定就是那個人,為什麼要讓她白白多吃那麼多的苦。“

燭淵,不明白。

其實早幾日前,洵王便派媒人來過陸府了。拿著荷包的人求娶陸晚瓶,柳氏覬覦王府的權勢,讓陸晚念出來冒認了荷包。

那時他也急得不得了,以為事情就這樣一錯再錯下去了,但洵王自己看穿了這偷樑換柱得把戲,今夜親自上門前來質問要見荷包真正的主人。

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洵王就是那個有緣的命定之人嗎?

可是弱水反駁道:“殿下如何知道他就是陸姑娘的有緣人!“

“不是他,難道是張家那六十歲的癆病鬼嗎?還有十天她就要嫁過去了,洵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還看清楚了柳氏的把戲,這還不夠證明嗎?“

弱水啞言了,雖然極力阻止小殿下插手陸晚瓶的事。

可他也無法說服自己,在一個要死的老病鬼和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王爺中間,會認為前者才是陸晚瓶的良緣。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卻不知前院那個精心拾掇了頭面,穿著柳氏特意新裁的寶相暗紋織錦長裙的陸晚念,抓著裙角在太師椅下那道攝人的目光,她娘急切地催促下諾諾地開口。

“回殿下,民女陸晚念……“

她幽幽地目光再次落在了案几上的荷包,認下它,飛上枝頭成為尊貴的王妃。

不認,背上欺君罔上之罪,牽連她娘和陸家上下。

“說,你到底是不是她?“

那人低聲一喝,陸晚念身子一顫,眸子中的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是害怕也是不甘,為什麼陸晚瓶會有那麼好的郎君前來求娶。

相貌才學,權勢家世根本不是臨安那些紈絝,酒囊飯袋可比。情根深種陸晚瓶,一眼就看穿了她孃的把戲,非陸晚瓶不娶。

這樣尊貴的人連陸晚瓶的出身都在不在意,為什麼她沒有!

陸晚念抿著唇角,猶豫良久,忽然抬起手打量著盛裝的自己,像看一個小丑戲子一樣。

“念兒說話,荷包就是那日在廣安寺下丟的,你忘記了?“柳氏催促道。

堂上的洵王聽見她的話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似在嘲笑眼前這兩個跳樑小醜一般的人。

荷包是在碎玉閣買的,怎麼會是在廣安寺撿的。

“想清楚了說,荷包是你的,本王就娶你。倘若不是,冒領,日後讓本王查出來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陸晚念自嘲大笑,看著眼前的人,從嗓子裡憋出一聲聲不甘和不屑來。

“民女叫陸晚念,殿下看清楚了,荷包不是我的!“

“喔,那是誰的?“

洵王忍俊不禁道:“那為何前日你又說是你的,耍著本王玩是嗎?“

他看著是一副要追究到底的狠厲。

“自然是因為民女嫉妒她陸晚瓶卑賤的出身,怎麼會有殿下如此好的郎君前來求娶。是她的,民女就是要搶!“

可現在為何又為何不搶了,陸晚念不知道。

她是心中有愧嗎?

卻連那一絲莫名的思緒也不願意去理清楚,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花廳。

柳氏見狀險些破口大罵她不識抬舉,趕緊在找補道:

“殿下,莫聽小女胡說。荷包就是她的,只是近來身子不適養了一個月,腦子有些不清楚,記不起以前的事了。荷包就是她的,可是喜歡日日帶在身上,誰想在進香那日丟了……“

“喔,是嗎?”

洵王煞有其是的聽著柳氏胡說八道,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那麼離開的身影。果然在意料中,陸晚念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殿下要見她就來吧,能不能娶到她,看殿下的本事了。“

洵王施施然地站起來身,示意侍衛將花廳中妝擔抬起來,跟著陸晚念來到雲裳院。

看到一行人,守在外面的婆子家丁立刻撲通跪了下去。

“參……參見洵王殿下……”

洵王連掃也未掃一眼地下的人,好奇的跟進那座小小的院子,花牆上的凌霄花怒放,濃烈的花香充斥在黑夜之中。

一走進來,他連那一直隱隱蹙起來的眉頭都舒展了,目光掃過那罩著鐵欄的井口微微一凝。

“殿下,她在裡面。陸晚瓶,一個青樓娼妓的女兒,荷包是她的。”

陸晚念說完看也不看她娘那張嚇得蒼白的臉,拂袖離開。可走出院外,她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著。

她是嫉妒陸晚瓶,可她是陸府最尊貴的嫡女,一個娼妓女兒的東西她才不要。以後她也一定會有更好的,比洵王更好的郎君。

屋子裡的鴻雁聽見外面的響動,迫不及待地開啟門,難以置信地看著院子裡眾人。

“小……小姐”

她竟是嚇到結巴了,呆呆地回頭喚陸晚瓶。

待一踏出門,看見滿院子的人。繫著紅綢的妝擔,臉色煞白的柳氏,還有從不曾見過的洵王。

站在夜色裡,那張如玉般的臉抬著一雙邪魅的丹鳳眼看她。眸光深邃,眼尾染著笑意,好似看著一個久違的故人一般。

“陸大小姐,本王裴少景,傾慕小姐已久。今日特親自上門前來求娶,大小姐願意可否?”

沒想到竟是這般直接開門見山,直稟來意。

陸晚瓶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那人。

他將妝擔直接抬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向她而不是向陸家求娶她。

還問她願不願意,在這樣的世道里,她一個女子竟然還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嗎?

若是說不願意,他就真的會回去嗎?

鴻雁喜出望外地拐了拐陸晚瓶,剛才還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瞬間變得跟只小麻雀一般歡喜。

“小姐說啊,說你願意。殿下真的來求娶你了!”

陸晚瓶驚愕半響才發出了一點聲音來,可要不要答應卻不知道。如果是要打碎柳氏的如意算盤現在已經做到了,要不要嫁卻不知道。

“多……多謝殿下抬愛,民女……已經許人了。”

沒說答不答應,鴻雁著急道:“小姐說答應,一切有殿下在。”

小丫頭恨不得大聲替陸晚瓶嚷出來,多好的郎君,識破了夫人的詭計,真的衝破了層層困難走到了她們面前。

“我……”

陸晚瓶彷彿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用那樣灼熱的眼睛盯著,她很快就有些無措起來,臉上甚至浮了一抹嫣紅,淹沒在燈火之下。

“大小姐不必著急回答,等你想好再告訴本王好嗎?”

裴少景柔聲道:“旁的事情你無需憂心,一切有本王在。”

陸晚瓶猛然一驚,一切看似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自由選擇的權力。

可是她真的能選嗎?

“殿下為何要娶我?”

裴少景:“我找你很久了,陸晚瓶。”

“殿下認識民女?”

陸晚瓶不記得何時曾見過眼前這人,他為何看著自己的眼神那樣的熾熱濃烈。

“不認識,可是你比本王想象的更要漂亮,更要倔強。像你院子裡的凌霄花,本王喜歡。”

從未被男子如此直白的示愛,陸晚瓶發現自己那顆冰冷的心無可避免地亂了起來。

似有三千煩惱絲,縈繞在她一貫冷靜的腦子裡。周遭一切彷彿都安靜了,她只看得見那人的幽深的眼睛,將她的心魄攝走。

那一瞬間她似乎理解了她娘,一直以來被她怨做有臉蛋沒腦子的殷雲霓。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十七年來自己已經吃夠了生活的苦,毒打辱罵,生離死別……只獨一樣,她還沒有吃過。

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鋪天蓋地的向她攏過來。然後密密的織成不透風的袋子,將她裝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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