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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結束後，黃導給這些練習生放了幾個小時的假。
真就幾個小時，也就吃個飯、看個電影的時間，但這也足夠練習生們開心的了。
他們已經被關了半個月，終於可以出去放風了。
馬騰飛、封承卓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要去哪家餐廳大吃一頓，再去電玩城打電動。
手機也被髮了下來，一群人在這裡互加微信，像是個大型社交場景。
“蘇哥，加個微信唄。”
“我也要，我也要。”
一開始只是同宿舍的這幾個人吵著加上了蘇木的好友，緊接著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蘇木彷彿那個景區裡的人形站牌，面無表情的舉著個二維碼，甚至黃導和工作人員也過來湊熱鬧。
他感受到了大家如火般的熱情。
景墨在外圍看著他們加的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替蘇木解圍。
“好了好了，都加上了吧，沒加上的找別人要號，你們蘇哥我就先帶走了。”
“好的景老師。”練習生們齊齊喊道。
景墨拉著蘇木向外走去，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喊了一聲——
“景老師對蘇哥溫柔一點。”
蘇木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他神情怪異的扭頭，看到一群表情更加怪異的同事們。
蘇木：“？”
現在的小孩子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旁邊一人拍了說話那人一下，“說什麼呢你，你該喊蘇哥對景老師溫柔一點。”
蘇木：“……”
景墨也聽見了，他邊走邊扭頭笑罵道：“去你的。”
兩人上了車還能聽到外面在喊：“景老師，蘇哥，玩得開心！”
蘇木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一群小孩，眼睛尖，想法多，但是沒多少壞心思。
景墨從後座給蘇木找來一件外套，“一會該降溫了，穿上吧。”
章回大經紀人被景墨拋棄了，所以現在是景墨開車，蘇木低著頭穿上了大一號的工裝外套。
“你要帶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景墨開啟車載音響，裡面放的竟然是蘇木在評級舞臺上唱的《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木挽袖子的手頓了一下。
“很久沒回b市了吧，這邊和以前變化挺大的，你回來之後轉過嗎？”景墨閒聊一樣的說著，神色如常，但是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蘇木不說話，景墨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我沒想到你一直在外邊，我以為你好歹會回來看一眼。”
“看什麼？”蘇木平靜的開口，“已經沒什麼值得看的了。”
他對這個城市的記憶痛苦多過快樂，而唯一的快樂也早已經消逝不見。
車內漸漸沉默下來，景墨瞥見蘇木驟然消極的情緒，在心中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黑色大奔停在了b市的一家陵園。
蘇木下車後看著“XX公墓”四個字，神情竟然有些恍惚。
景墨從後備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蛋糕，遞給蘇木，“我就猜你還沒有來過這裡，進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蘇木看著盒子裡裝飾漂亮的奶油蛋糕，默了片刻，接過來，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陵園。
這裡的場景很陌生，蘇木還沒有見過這麼多墓碑，他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後在一個最好的位置找到了緊挨在一起的三個墓碑。
墓碑周邊被打理的很乾淨，墓碑上的照片應該是常換的，沒有褪色的痕跡，照片上的人笑容燦爛。
蘇木把蛋糕放在地上，輕撫著照片，想勾起一抹笑，嘴角卻沉重的抬不起來。
“秦哥、雲姐、楊哥，好久不見了，你們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他盤腿坐在地上，低著頭拆蛋糕盒子，眼眶漸紅，“我每年給你們燒的紙錢，你們都收到了嗎？”
“還夠用嗎，不夠我再給你們多燒點。”蘇木將蛋糕切成四份。
“別怪我不來看你們啊，我忙著替你們去旅遊呢，極光很漂亮，煙花也很美，山城的路不好認，我總迷路。”
“我又見到景墨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他還是那麼優秀。還真讓秦哥說準了，他現在就靠那張臉騙得那麼多小姑娘為他花錢。”
蘇木突然沉默了，他低著頭，雙拳緊握，眼眶中的淚花越忍越大。
“我這幾年過得特別好，不知道你們過得怎麼樣？冷不冷？會受欺負嗎？到時間投胎了嗎？”
“怎麼，也不到夢裡來看看我呢……”
眼淚毫無預兆的奔湧而出，蘇木捂著臉痛哭出聲，“我真的好想你們。”
天邊的晚霞熱烈的燃燒著。
陵園外沒什麼人，景墨就靠在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園裡。
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候的時間，蘇木就出來了，這速度比景墨預想的要快很多。
蘇木臉上的淚被擦乾淨，面色如常，只是有些紅腫的雙眼出賣了他的故作堅強。
景墨沒問什麼，沉默地為蘇木拉開車門。
他鑽進駕駛位，拉上安全帶，“走，我帶你去吃大餐，你經紀人和我經紀人都在。”
一路上，蘇木沉默的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
景墨換了首舒緩的輕音樂，還順手點開了空調。
蘇木躺了一會，忍不住開口：“空調關了，熱死了。”
景墨又默默關上了空調。
到達餐廳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景墨下車的時候戴上了墨鏡和口罩，給了蘇木一頂帽子，蘇木沉默的跟著景墨走進餐廳，心裡卻在想他們兩個的打扮真不像個好人。
被穿著禮服的服務人員帶領著找到包廂，裡面已經點上了一桌子菜，就等他們來了。
“小蘇哥，這邊坐。”朱大壯站起來拉開了他旁邊的椅子。
蘇木根本沒往他那邊去，被景墨拉著坐到了他旁邊。
朱大壯居然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好朋友嘛，坐一起很正常。
一直到他和章回喝得叫上了哥哥弟弟，他剛炫完一瓶啤酒被章回催著換白的時候，一扭頭看到景墨不停地給蘇木夾菜。
不止夾菜，還湊近了說話，那殷勤的模樣別說有多眼熟了。
這不是跟他還有老婆的時候，討好老婆的樣子嗎？
朱大壯微醺的眼神在景墨和蘇木的身上打轉，終於在景墨的手捏上蘇木耳垂，被蘇木打落的時候得出一個結論。
朱大壯：“臥槽？”
所以……是這個“（男）朋友”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