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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被抓了。
蘇木被綁了起來，隨意的扔進了一個房間，在他的不遠處躺著一具滿是彈痕的屍體，應該是這個房間的原主人。
他的意識一直在下沉，身下聚起一灘血跡。
在逃跑的過程中，蘇木被流彈射中，他就這麼被丟在這裡，鮮血不斷湧出，傷口沒有絲毫要癒合的跡象。
他懷疑自己會失血過多而死。
秦浩、雲芸和楊泉被帶走，蘇木不知道他們會經歷什麼，但一定比死亡更加可怕。
恍惚中，看守他的人走過來把他提了起來，說了句英文。
蘇木沒有聽清，他也聽不懂。
或許是看他沒有反應，高壯的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反手給了他一記狠狠的巴掌。
牙齒磕破了嘴唇，蘇木被疼痛刺激，恢復了些意識。
他被拖拽著到了遊輪的甲板上，一路上他看到了無數具屍體，鮮血幾乎要將他的雙眸染紅。
全都死了嗎？
他心想。
“——咚。”
蘇木被扔在甲板上。
他皺了皺眉，輕輕喘息著，睜開眼的瞬間，他看到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楊泉。
“楊、楊哥……”
楊泉渾身是血，露出的面板已經看不出原有的模樣，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鼻腔、雙耳湧出。
“楊哥！”
蘇木的聲音顫抖，他移動視線去尋找秦浩和雲芸的身影，可看到的畫面讓他恨不得有一把槍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秦浩被綁在桅杆上，身上全是被刀割出來的傷痕，左眼處血肉模糊。
而云芸……
蘇木閉上眼，不想去看她赤裸的模樣。
“啊啊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蘇木掙扎著起身，卻被人壓著跪在地上。
他雙手被綁在身後，來了一個人拽著他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不得不看著他最親、最近的人的慘狀。
那人操著一口彆扭的中文，語氣僵硬道：“告訴我密碼，我就放了他們。”
眼淚奔湧而出，乾裂出血絲的嘴唇動了動，“我不知道，不知道密碼。”
“——啪！”
蘇木臉上的指痕迅速腫了起來，變成青紫。
他被架著來到秦浩面前，那個問話的刀疤臉抽出匕首刺進秦浩的肩膀，緩緩轉動，秦浩身體猛地一顫，嘔出一口血。
“不，不要，我真的不知道密碼，你放過我們吧。”
蘇木哀求著。
但刀疤臉這次的目標本就不是他。
劇痛喚回了些秦浩渙散的意識，他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看著滿面淚痕的蘇木，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想笑一下安慰蘇木。
“告訴我密碼。”刀疤臉問。
秦浩閉口不言。
“啊！！！”
匕首在蘇木的身上刻下長長的一道痕跡，從右肩到鎖骨下方，蘇木因為疼痛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但身後的人不允許，摁著他讓他跪起來。
秦浩的嘴唇緊緊抿住，依舊一言不發。
蘇木的臉又白了一分，他知道這些人是在用他來威脅秦浩，明明已經疼到極致，卻還是一邊哭一邊說：“我不疼，我不疼。”
刀疤臉嗤笑一聲，用匕首在蘇木身上隨意遊走，“你猜他能受得了幾下？”
十分鐘過後，蘇木身上又出現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刀痕，他倒在地上，呼吸微弱。
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絲絨方盒，還有一枚素戒。
他想起來了，秦哥本來是打算借這個機會向雲姐求婚的。
視線的焦點定在那枚素戒上，被眼淚沖刷的雙眸好久才能看清眼前的東西。
倏地，他身形一僵。
然後艱難的抬頭去看秦浩，秦浩正垂著眼看他，兩人視線相撞，蘇木喃喃道：“秦哥。”
“秦哥。”他又喊了一聲，語氣悲慼，像是在確認什麼。
秦浩閉上眼，他又聽到一聲槍響，接著是蘇木的慘叫。
“我說，我說。”
聞言，刀疤臉挪開了踩在蘇木腳踝上的腳，用刀背輕輕拍著秦浩的臉，“你早說，他們就不用受這些折磨了。”
“密碼是什麼？”
“你先，放我下來。”秦浩聲音虛浮。
刀疤臉盯著他看了一會，揮手讓手下給他解綁。
秦浩站不住摔倒在地，他看了蘇木一眼，然後起身走到雲芸身邊，用撕裂的衣服裹住她。
“對不起，對不起。”
雲芸沒有反應，只有眼角的淚不停流淌。
這時，刀疤臉走到秦浩身邊，說道：“只要你說出密碼，我可以幫你找醫生治療他們。”
秦浩扭頭看他，他的臉上沒有淚，那隻右眼裡只有恨，刀疤臉覺察到危險，但已經來不及躲避。
秦浩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整個人撞上刀疤臉，搶了他腰間的手槍。
一瞬間的功夫，他朝著楊泉和雲芸各開了一槍，在他把手槍對準蘇木的時候，終於有人反應過來舉槍向他射擊。
由於他們還沒有得到密碼，那人沒有下死手，秦浩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又拼著最有的力氣朝刀疤臉開槍。
砰！
“秦哥——”
秦浩的臉上露出瞭解脫的笑容。
甲板上又多了三具屍體。
“秦哥！”
蘇木嘶吼著，“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啊啊啊啊啊——”
刀疤臉檢視了秦浩的屍體，確定他已經死透了，轉身給了那個開槍的人一巴掌。
“誰讓你殺他的？”
他快步走到蘇木面前，揪起他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密碼！”
“把密碼告訴我，否則你知道下場。”
蘇木苦笑，“要殺了我嗎？”
“那你就殺了我好了。”他越笑越激動，“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實話告訴你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密碼是什麼，只有秦哥知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惜，你們殺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再也得不到密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刀疤臉罵了句髒話。
或許是不信邪，他們沒有放棄，見沒有辦法用親人來逼蘇木就範，直接將他綁了起來，扔進海里。
等到蘇木窒息的時候，再用繩子把他拽上來。
一次、兩次、三次……
……
等最後一次把蘇木從泳池裡拽上來的時候，張清平喊了卡。
景墨瞬間衝了上去，用羽絨服裹住溼透的蘇木，周圍圍過來很多人，又是遞熱水，又是塞暖手寶。
電影拍了一個多月，現在已經是十二月的寒冬，這種天氣下水實在是個挑戰，尤其還是反覆下水。
“別在這堵著了，趕緊帶蘇木回車裡暖和暖和。”
看著景墨把蘇木抱回房車，張清平嘆了聲氣，拍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什麼。
讓當事人重新經歷一遍曾經的痛苦，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