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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將軍府的後院異常安靜。
上官流螢的閨房內亮著兩盞微弱的燭火,本該只有她一人的房間內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黑影自角落裡走出恭敬地跪在上官流螢的面前。
“你是影一?”上官流螢看著面前的男人有些出神。
她剛才之所以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完全是出自對父親的信任。
上輩子父親曾告訴過她,他一直都有安排暗衛保護她的安危,但為了不讓老皇帝多心,暗衛只有在危及她性命之時才能出手。
這也是為什麼白日裡她在面對那個神秘男子尚有一絲膽氣的原因,因為她知道她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這些暗衛上輩子都為了保護爹爹犧牲了,因此上官流螢不會懷疑他們的忠心。
現在這將軍府裡上上下下都在柳眉的掌控中,她需要培植自己的力量。
無疑,暗衛是最合適的。
“是,我是影一,小姐。”
影一長著一張大眾臉,不會引人注意的那種,他現在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實在不明白上官流螢是如何知道他的存在的。
今日上官流螢的舉動幾次驚到了他,就拿白日裡馬車上那個男人來說,影一其實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上官流螢竟然自己就解決了此事!
他當時的驚訝可一點不比現在少。
“可還有其他人在暗處?”上官流螢不知他心中所想,淡淡的開口。
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因為白日的事情怪罪影一的,那種情況下影一如果出現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還有三人在外圍……”影一如實回答。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暗衛,我要把你放到我的院子裡,先委屈你做我的侍衛,今後無論我去哪裡,你都要跟著,可能做到?”
上官流螢沒有多餘的廢話,直奔主題。
影一明顯愣住了,“這……可將軍那邊……”
他今天許是被驚習慣了,內心已然麻木了。
“父親那邊我自會去說,你儘可放心,他讓你保護我就是不想我受到傷害,至於你在明在暗其實都無所謂,”上官流螢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讓另外三人繼續待在暗處,我會用到他們的。”
“是。”
影一離開了,悄無聲息,就像他出現時一樣,神出鬼沒。
這一日好似過得十分漫長,上官流螢伸了個懶腰躺在了床榻上,腦中走馬觀花一般閃過很多片段,有上輩子的也有這輩子的。
臨睡前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不如直接讓影一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柳眉?
不行,就這麼死了太便宜柳眉了!
她要讓柳眉也好好感受一下她曾感受過的絕望和痛苦!
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鄉。
夜色越來越深,月朗星稀。
上京城還有幾處燈火通明之地,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和善賭坊,有人曾笑稱一家賭坊卻取名和善,也不知是想讓誰和善。
賭坊裡全是人,煙霧繚繞,這些人或爭得面紅耳赤,或激動的血脈噴張,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這樣的地方當然少不了打手,三三兩兩地打手走在一起巡邏著,只要不涉及賭坊利益的事情,他們一般不會出手。
賭坊的更深處有一個不為外人知的密室。
此刻的密室裡只有三個人,除卻一個隱藏在寬大錦袍下的女人以外,另外兩人竟都是上官流螢認識的。
白日裡的神秘面具男子還有酒鋪裡的老丈醜翁。
密室裡的氣氛莫名的有些緊張,醜翁和女人恭敬地站著,男人則坐在一旁。
“公子,樂山已經被安全送走了,是屬下的失職,讓公子受傷還險些被內衛……”女人開口了,聲音婉轉悠揚,卻透著幾分恐慌。
原來男人白日裡躲進上官流螢的馬車就是為了此事,他們所說的樂山就是男人從內衛手中搶下來的,故此內衛才緊追著他不放。
“九娘,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十五年。”
“十五年了啊,時間過得真快,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你知道後果的。”男人聲音低沉,看似漫不經心,卻依舊讓九娘膽戰心驚。
無人比她更瞭解眼前的男人,作為大周最神秘的人物,公子逸,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但凡是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經去見閻王了,更別說那些觸怒他的人……
“多謝公子。”九娘暗自鬆了一口氣。
“初雲那邊如何了?”
公子逸背對著九娘,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被燭光對映出了一片倒影,他伸手在腰間摸索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
“公子放心,已經安排好了。”九娘無比的恭敬,在看向公子逸腰部的時候卻驚慌的瞪圓了眼睛,“公子,您的玉佩……”
醜翁聞言也看了過去,隨即也皺緊了眉頭,“公子……”
那玉佩可是公子身份的象徵,這上京城裡所有的地下組織見到那個玉佩就如同大臣們見到皇帝的尚方寶劍是一樣的。
平時公子從來都是貼身佩戴的,他們不敢想象玉佩丟了的後果。
“你下去吧,初雲那邊盯緊點。”公子逸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淡定的轉身走進密室的更深處,醜翁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是。”九娘深情且擔憂的看著公子逸的背影,只有在公子背對她的時候她方才有勇氣凝望他。
來到密室外,她轉身又變成了賭坊裡嫵媚潑辣的老闆娘。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戴著面具,我們看見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密室裡,醜翁正在為男人療傷,“公子,上官家的小姐不知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訊息的……”
“確實很奇怪,她和傳聞似乎不大一樣,”公子逸微皺著眉頭,“找人盯著點將軍府,若不是她誤打誤撞恐怕就是上官寒發現我們了。”
“公子,需不需要?”醜翁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不要輕舉妄動,上官寒此人深不可測,不能交好也萬不能輕易為敵。”公子逸沉聲說著。
皇帝對上官寒尚且忌憚頗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他們可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只可惜,皇帝年紀越大疑心越重,早已經忘了那是他過命的兄弟,反倒像防賊一樣防著,甚至不允許上官寒私自回京。
眾所周知,上官流螢被留在京中就是為了牽制上官寒的。
畢竟上官寒只有這麼一個獨女,並且異常寵愛。
他只是好奇上官流螢和傳聞出入頗大,完全不像是那種空有美貌的草包女子,玉佩應是掉在她的馬車上了,看來他還要親自去拿回來才行。
“找個時間給她送個訊息,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如果涉及上官寒,立刻報給我。”
若是上官寒有異動,或許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