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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黑羽面具下的真容如何，此時此刻對方焦頭爛額的模樣著實讓李飛覺得有趣至極。
也許正是這種未知感，給李飛更能帶來刺激。
一方面李飛又懷疑，這位秦始皇最寵愛的公主殿下，護衛怎麼說也是大美女那種。另一方面李飛又有些害怕對方姿色一般，到時候自己不知該如何面對。
畢竟我們李公子是個專一的人，只喜歡漂亮的。
這般糾結未知遐想給李飛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讓其一時間甚至忽略了舞臺上的那位海棠姑娘。
黑羽也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時語氣帶著一絲竊喜。
“飛弟，為兄還有保護殿下的要務在身，註定了跟這位海棠姑娘不會有結果……你不也對那位海棠姑娘有意嗎？為何不去爭取一下？”
黑羽原以為對方會開始對那位海棠姑娘讚不絕口，然後說出一些下流的話語，內心已經開始有所鄙夷。
誰知這時李飛只是長嘆一聲，轉頭看向黑羽，目光深邃一臉憂鬱。
“飛……飛弟，你這是……”
被李飛這麼盯著，黑羽一時有些不自在，只認為對方莫不是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李飛依舊是一臉黯然神傷，一雙眼眸仿若暗夜星空，悠遠深邃。
“別人誤解我，我笑而不語……可羽兄也這般看我……罷了…罷了…”
黑羽只覺心頭一咯噔。
難道自己錯怪眼前這位紈絝公子了？
黑羽一時內心有些壓抑，一時語塞，面具下的面容已是複雜無比。
她哪知道憂鬱是男人最神秘的浪漫。
“飛弟…我……”
“無妨，羽兄不必介懷，是愚弟平日裡過於放蕩，才讓世人對我有這般認知。”
黑羽聞言內心卻是更加酸楚，這人是真把自己當兄弟，與自己坦誠相見，自己錯一直錯怪了對方。
李飛自是知道光是這般還不足以改變眼前人對自己一直以來的看法，但是無妨，真誠足以打動一切。
李飛將視線望向舞臺，這時候就應該給對方留下一個側臉，搭配自己憂鬱的眼神，神秘而充滿吸引力。
見得對方視線離開，黑羽一時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沒緩過來片刻，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從小便失去了娘，我爹也不願意再另娶，我們父子二人就這樣相依為命，彼此是對方的精神支柱……”
李飛目光悠遠，語氣平淡舒緩，聲音富有磁性，卻是充滿一眾滄桑少年的感覺，一時引得黑羽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渾然沒有在意天寶閣中的喧囂熱鬧，彷彿世間就他們二人。
“直到前幾天我昏迷了，差點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爹也幾乎心灰意冷……等我醒來，你知道我爹跟我說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是……是什麼？”
“哈哈，他讓我趕緊找個好生養的婆娘……”
少年雖是笑著說出這番話，語氣中卻充滿了自嘲和心酸，眼眶中也有淚光閃爍。
“我是不是很差勁？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這麼大個人卻整天到處鬼混，不思進取，連個媳婦也找不到……”
黑羽被李飛這麼突然一問，一時已是有些觸動，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
“飛弟，你別太過自責。”
李飛又是長長嘆笑，隨即低下頭，又是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又搖了搖頭苦笑。
此時此刻黑羽已是腦袋一片混亂，別說先前對李飛的印象，就連這廝看向自家殿下那猥瑣的眼神都忘得一乾二淨，心中只是焦急地想著要怎麼安慰對方，讓對方趕緊走出這低落的情緒。
“飛弟，是為兄錯怪你了！為兄向你道歉！”
李飛一時有些憋不住笑意，哪怕受過了專業的訓練，可無奈實在是忍不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黑羽聽著對方這般無奈自嘲的苦笑，一時心頭更加沉重。
若是自己是這般經歷，想來應該也是想著早點找個媳婦娶過門傳宗接代。
畢竟這李飛的父親如此專情，李飛又是家中獨苗，更差點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之事，又怎麼可能不為婆娘著急？
想來這便是這李飛初次見著自家殿下便一臉猥瑣的原因了。
而且那海棠姑娘這般妖豔動人，這位飛弟全然沒有正眼看過對方，似是完全不為所動。
黑羽哪裡知道，這位自嘲苦笑的飛弟，其實是實在憋不住了。
“飛弟，別這樣！好男兒志在四方，何患無妻？”
李飛聞言目光熾熱的看向黑羽，雙眸已經逐漸溼潤，語氣哽咽地問道。
“可我這般功不成名不就，修為淺薄，臭名遠揚的人，哪有好人家願意將閨女許配給我……”
黑羽見得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渴望，已是知道對方這般否定自己，無非是想尋得一些安慰。
“飛弟怎可這般妄自菲薄？這咸陽城，有幾人有飛弟這般俊朗？又有幾人能製得那造福萬民的紡織機？”
見得面前少年面色緩和，顯然是自己那番安慰起了作用，黑羽一時間心頭大石也算落下。
細看眼前少年，確實是面容陽剛俊朗，劍眉星目，眸若星辰。
若非剛剛那番話用的是粗厚的男子語氣，加上自己帶著這鬼面具，黑羽指不定耳根子都要紅了起來。
“可…可……若羽兄是女子，也會同意嫁給我這樣的人嗎？”
黑羽聞言連忙重重點頭，心頭不做它想，只想著連忙穩住對方的情緒。
李飛面色重新恢復陽光自信，眉宇間的憂鬱潰散，一隻手緊緊摟住黑羽肩膀。
“好兄弟！我李飛果然沒有看錯人！從今日起，黑羽兄就是我大哥！大哥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哥叫我進去，我絕不出來！”
黑羽一時間被李飛整不會了，心中只覺得這李飛也未免太容易相信他人，這樣就跟一個陌生人拜把子稱兄道弟，對其信任有加。
想來對方從小失去了母愛，正是缺少關注和認可，自己剛剛那番話顯然給了對方認同感，讓對方覺得尋到了知音。
黑羽和李飛二人就這樣全然沒有再注意舞臺上的表演和眾人的熱鬧，只是相互間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起來。
黑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就把自己下半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