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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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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美深深地嘆了口氣,眉眼間盡是無奈與委屈,她甚至後悔嫁於周濤。心裡自怨道:“當初是眼睛瞎了嘛,竟然嫁給這樣的人,如果他沒有孩子或許就沒有這些破事兒。”這次車禍也不知道需要出多少錢,可沒辦法,周羽是他兒子,這個錢是不給也得給。就算這次給了,下次呢,下下次呢?這簡直就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盡頭。

她趴在梳妝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此時,周濤緩緩到來,他看出洪美很是不悅的表情,猜到她肯定是聽到了,說道:“洪美,那個狗東西的崽崽兒惹禍了,媽的,老子不曉得上輩子造了啥子孽呀,看到都煩。這次的麻煩給他解決了後,以後老子再也不管他了,等他去自生自滅,死了都不關我的事兒。”周濤說完,見李洪美一聲不吭,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臉厭惡與嫌棄。

周濤見李洪美一言不發,忍住心裡對周羽的怒氣,嬉皮笑臉看著李洪美,雙手抱拳道:“老婆大人,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真的真的呀,這次闖的禍解決了,以後不管他了。”李洪美瞪了一眼周濤:“勒次闖的禍解決了,還有下次,下下次,你不管他啷個可能,你是他老漢兒,你不管他,你當我是小娃兒嗎還是二百五。”

越想越氣的李洪美接著道:“我硬是當初啷個楞個傻喲,眼睛是長斜了嗎,嫁給你勒種有娃兒的人,看到你們兩爺子都煩。”周濤滿是懺悔,小心翼翼試圖去拉拉李洪美的手,有些歉疚的笑著:“我錯了嘛,以後真的不會管他了,勒次我跟他講清楚,已經那麼大的人了,自己去自力更生。”

過了一會兒,李洪美問道:“需要好多錢嘛?”周濤小聲道:“三千塊錢。”李洪美驚訝道:“啊,嫩個多呀,你咋個不去搶呀?看到都破煩得很,沒得。”周濤:“哎呀,老婆大人,家裡面還有好多點兒嘛?遇都遇到了,沒得法得,真的是最後一次。”李洪美:“只有一千多塊錢了,你自己看到辦吧,你以後有好多錢嘛?我們都沒上班,就這點兒零零碎碎的賣點,不吃飯嗎,你不抽菸喝酒嗎?你以為喲。”

周濤這才察覺到,家裡確實沒什麼錢了,那怎麼辦呢,他本打算再次放下臉面打電話給姊妹些,希望她們幫襯點兒,卻被李洪美製止了。李洪美說道:“你不要一有啥子事就去麻煩姊妹些,別人也有自己的家庭,總去找她們支援,別個的家人怎麼看她們。你看要不要找周妍給個一千塊錢,我們再出一千塊錢,然後想辦法找銀行貸一千塊錢呀。總之,這次出了錢,以後我是不得管了哈,不可能一直給他擦屁股。養個貓兒狗兒的還可以給我看家,逗我開心,養個這種娃兒有屁的用。”

周濤隨後就給女兒周妍打了一個電話:“周妍,你弟弟出車禍了,又要賠錢,老子也是煩得很,遇到這樣一個惹禍精,現在就是差錢,你寄一千塊錢回來吧。”周妍聽著電話內容,臉色變得不那麼好,她覺著有這樣的一家人真是倒黴,平時漠不關心,一到需要錢的時候電話就來了,電話裡沒有一句關心,除了錢還是錢。她心態有些變化,不再期盼家人的關心,只想遠離這樣的家人,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孤兒,孤兒至少可以自己努力掙錢存錢,不用擔心任何人,自己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當她再次去郵局寄一千塊錢後,她開始反思,為什麼她的父親周濤這麼好意思時常找她要錢,雖然是生她養她的人,但是,她16歲就外出打工了,從小到大沒有給她買過一件新衣服,而和後媽耍朋友的時候,還給後媽買東買西訂做新衣服,這麼自私自利的父親她也不喜歡。

她回想出來打工前的16年,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痴心妄想的母親,一個脾氣暴躁躡手躡腳自私的父親,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弟弟,還有這表面關心愛護她的後媽,這些人或事兒似乎是沒有太多值得留戀的和不捨的。她覺著同事說的對,要學會拒絕,下次再找她要錢就想辦法說沒有。

這三千塊錢算是好不容易湊齊了,周濤打電話叫周羽回老家裡拿。周羽接過周濤手裡的錢時,周濤兇著一張臉怒言道:“這次給你賠了啷個多錢,沒得下次,以後老子都不得管你了,你跟老子以後好自為之,家裡也沒得錢給你賠得了。”周羽拿著錢聽完父親說的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經過這次事件後,李洪美和周濤戰戰兢兢生活了一段時間,雖然生活是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的,周羽這個惹禍精難得沒有惹禍了。小學初中可沒少請家長的,不是把別人文具盒砸爛了,就是把同學打傷了,什麼把同學衣服扯破了等等,破事兒一籮筐的。

李洪美萌生新的想法,自己才二十幾歲,完全可以闖一闖,失敗了大不了從頭來過。想要過更好的生活,還得是靠自己,靠別人的施捨既卑微又很有限。周濤又沒有上進心,瞻前顧後,只安於現狀,況且這段時間漸漸變好,也略有了一點積蓄,但是想買漂亮衣服,買喜歡吃的零食,想像別人那樣偶爾出去旅遊看看大千世界等等,靠現狀想過理想生活是絕無可能的。

她們去集市趕場,李洪美有時叫周濤看著小攤,自己則到處巡視,看看做什麼生意更賺錢。早上有的賣蔬菜的兼賣點土雞蛋鴨蛋,賣乾貨的兼賣點雜七雜八的,還有人擺攤賣內衣內褲襪子袖套的,也有個別賣水果的,她細心的發現賣豬肉的生意還挺好的,那些年生的豬肉都比較貴,且售賣的人很少,看樣子是供不應求。有時她站在一旁觀察,看別人割一塊豬肉就是十幾二十塊,感覺這錢來得快,很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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