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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餓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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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成親後,便趁著時節尚好,隨使團一道回瑤光國,出發時已到夏日中旬,待到行至帛國邊界處,已是初秋。

帛國邊境地處荒漠,白日裡太陽刺眼,熱得人恨不得脫乾淨衣服。到了早晚,溫度驟降,能冷死人。真是俗語裡所謂,‘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

此地荒涼,路上有不少抱著孩子的逃荒者,衣衫襤褸,餓殍滿地。

“停車。”顧硯池高喝一聲,隨後與慕容君解釋,“公主,道旁有不少乞討的逃荒者,我想略盡綿薄之力,施予他們一些乾糧。”

顧硯池心性簡單,最看不得平民百姓受苦。見此情景,心有慼慼焉,遂命人停車。想要將隨車攜帶的乾糧和水分發給逃荒者。

慕容君輕嘆一聲,湘王這單純性子,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她不便直接阻止,只是問他,“今日饑民得了湘王所贈予的乾糧,可到了明日,又該如何?”

顧硯池放聲大笑,笑聲爽朗,直震得樹葉沙沙作響,“大丈夫在世一遭,行俠仗義,只要看在我眼裡的,必不能叫他們受苦,至於明日如何,便看他們明日的造化了。”

慕容君細細忖度湘王話中深意,竟覺得他此言與一位故人十分相似,當下沉靜在緬懷中,不再攔他。

“既然如此,那湘王便去吧。”也罷,畢竟是帛國皇帝嬌寵著長大的皇子,未曾見過什麼險惡人心,等他吃了虧,便知道該與不該了。

“公主請稍等片刻,硯池去去就回!”得了慕容君的支援與理解,顧硯池跑起來腳底生風,他跳下馬車,長腿幾個呼吸間就奔到後面裝糧食的輜重車旁,取了不少乾糧。

跟車的淮南見顧硯池拿下隨車的乾糧向饑民走去,有心想要阻止,可是主子都沒有作聲,他倒不好出頭。

“淮南,待會叫車隊行得快些。令武夫們松醒松醒,分散到車隊周圍,列防禦陣。尤其注意保護糧草車。”慕容君撩開車簾,他雖看不見,可除去車簾的阻隔,馬車外頭的動靜倒是能聽得更清楚些。饑民人數,恐怕不少。

淮南拱手應“是”,隨後便將主子的命令都吩咐下去。

那邊的顧硯池手腳很快,得了他施捨的饑民們起初感激涕零,對顧硯池和使團一行人連連道謝。

然而,人群中,不知是誰先驚呼一聲,“他們有糧食!有好多好多糧食!”不過片刻,就有數不清的饑民圍了上來,更有眼尖的漢子,跑到輜重車邊,直接動手想要搶糧食,一邊還高聲呼喊著:“這裡!他們的糧食在這裡!”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還好慕容君早就吩咐下去,護送車隊的鏢師提前守衛在馬車和糧草車旁,幾個呼吸之間,便將那些鬧事的饑民給壓了下去。

“我好心給你們糧食,你們為何還要爭搶?”顧硯池春眸中盛滿怒意,臉氣的通紅,質問被鏢師們壓下的饑民。

誰知竟有皮包骨頭的漢子朝他吐了口口水,“你們滿車的糧食,才分給我們那麼少一點,惺惺作態,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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