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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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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先跳出管道,本來確認沒有危險後再把張權拉上來,結果張權緊跟著林星跳了出來,一點也不廢話的向前走。林星無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除了牆角幾個彈孔和滿地的粘稠的血,實驗室跟離開前沒什麼兩樣。進入實驗室的兩人一個沒腦子,一個有腦子但懶得想,加上實驗室照明系統損壞只有光腦一束光照亮前路,他們二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些。張權開啟光腦的熱成像系統,偌大一個實驗室,在熱成像圖上呈現出一片漆黑,沒有一個紅點,這意味著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林星湊上來,看著黑漆漆的成像圖片輕笑出聲,又感覺自己這個反應並不像正常人,又把笑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壞了?”張權把光腦遞給林星想讓他看看。

“沒壞。”林星接過光腦假裝翻來覆去的一陣搗鼓,然後看似專業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張權接回光腦,他思考片刻,把光腦息屏塞到林星手裡說:“這一路上非常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光腦,我和那個張什麼早就餓死在半路上了。”

“什麼意思?”林星不接光腦,冷冷的盯著張權。

黑暗中張權看不清林星的表情,他摸索到林星的手,把光腦塞進林星手裡後繼續說:“剛剛掉下來後洞底只有一條巖縫,洞底沒有人,就說明那個張什麼順著巖峰走了,按理來說他應該在這,但光腦顯示這裡應該沒有活人,”張權深吸口氣接著說:“實驗室裡肯定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張什麼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還要我之前說的那群小屁孩,估計也死了。我打算在這裡多逛一會,找到他們的屍體把他們帶回地面……”

“有必要嗎?”林星直接打斷張權,與此同時,他的手偷偷伸到了張權後脖頸處,準備把人打暈帶走。

“那個孩子跟我說他從來沒見過外面的太陽,”聽到這,林星的手一僵,張權繼續說:“我當時為了讓他不要再吵我了,答應他說要帶他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

“不值得。”林星下意識的說。他想,如果張權是對年幼的自己說這句話該多好啊!如果是對那個在手術檯上因為開膛破肚痛的難以入眠的小孩說出這句話,那該多好啊!秉承著我沒有的別人也不能有這一條原則,林星說:“對死人的承諾不用兌現。”

“林星,我現在是一個沒有身份的死刑犯,我的父母都死了,宇宙之大,我無處可去,”張權平靜的說:“我也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我只能去完成答應別人的事,這樣能讓我忘掉自己是個精神病的事實,能讓我看起來還活著,你明白嗎?”

林星不明白,他把原本準備打暈張權的手放下,看著黑暗中的張權一言不發。

張權朝林星的大致方位抱歉的笑了笑,又想起黑暗中林星應該看不見,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往更深處的黑暗前行。

他不知道的是林星的夜視能力很強,黑暗中任何一點細節林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林星目送著張權慢慢的轉身離開;等張權消失在盡頭的拐角處時,林星才一言不發、悄無聲息的跟上。讓張權一個人去送死是不可能的,既然張權不願意讓他跟著,他就偷偷躲在暗處保護張權。我行我素的林星雖然不能理解張權所說的透過滿足他人來證明價值的邏輯,但他能感受到張權很難過、很絕望,這種原因不明的絕望讓林星也束手無策。現在的張權,比當初林星透過光腦監視的張權,更安靜,更窒息,沒有了情緒崩潰的大吵大鬧,也沒有了把板磚往腦袋上砸的舉動,但也沒有進入吃藥後那種麻木的狀態,林星感覺單純的吃藥已經沒有辦法讓張權恢復成正常狀態了。

“早知道留幾個實驗員了。”林星懊惱的想,“讓他們研究研究張權哪出問題了。”

林星跟著張權慢慢往前走。張權因為沒有光腦照明靠著牆壁往前摸索,林星像只貓一樣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走到一個拐角處,張權猶豫了一下,選擇向右拐。林星瞳孔瑟縮了一下,要到了嗎,他的房間。自己就是在那,日日夜夜看著張權,在那段動不動要被開膛破肚的日子,張權就是他唯一的慰藉。每當看到張權因為成績捱罵,他就感覺背上的劃痕不再刺痛難忍;每當看到張權因為失眠看著窗外發呆,他就瞬間睏意來襲難得能睡個安穩覺。但隨著監視時間變長,林星再也不能看著張權被罵而笑出聲來,也不再在張權失眠的夜裡呼呼大睡;他第一次與一個人產生了情感連線!他依舊喜歡看張權捱罵,但他同時發誓出去後要將罵過張權的人都挫骨揚灰;他依舊喜歡看張權哭,但他希望以後能把張權弄哭的只會是他一個人。幼小的林星不知道同情、也不知道喜歡。他只知道這個光腦監視器上日漸頹廢的人,是獨特的,是他漫長生命中的那個唯一。張權是哭是笑是瘋是傻他都接納:張權因為達不到母親期望而厭惡的那個無能的自己,他也喜歡。誰也想不到,在張權否定自我嗑藥逃避時,在一個地下實驗室中有一個異常優秀的小孩接納了他所討厭的他,接納了那個在張權心中自封的、讓人討厭的人!

張權推門而入,他聞到房間裡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雪松味,若有若無的在自己鼻尖盤旋,彷彿在軟聲軟語的撒嬌著說你怎麼才來。摸索一圈,張權發現,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床上和桌子上都落滿了灰塵,像是很久沒人住了。沒搜尋出什麼有用資訊,張權剛打算離開,腳上就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撿起來一摸,像一張紙,上面有粗糙的紋路。“或許上面畫了什麼。”張權邊想邊拿著紙湊近眼睛,但太黑了,張權什麼都看不到。

張權只好把紙疊好放進衣服口袋裡,“等出去再看吧,”張權想,“如果能出去的話。"

可能知道自己在送死,那些讓張權頭疼的聲音也識相的沒有在出現,張權的腳步少有的輕快起來,因為衣服撕不動,他只能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構建出自己走過的路。在空間構建這門課上,張權的成績是71,還能看得過去。

走著走著,張權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他蹲下身用手摸索了半天,確定他踢到的應該是個人。那個東西有頭有腿、有身子有手,只不過都長在不對的位置上。“幸好看不見,”張權一邊想一邊鬆了口氣,“不然自己得被嚇死。”

經歷過缺門牙炮彈式襲擊的張權已經有了心理預防,他大著膽子摸向那個頭一樣的東西,主要摸牙。果然,其中一顆門牙有點鬆動有點小,看起來是剛長出來的。張權收了點力,他害怕自己把人家剛長出來的門牙掰掉了。結合張利所說的原始實驗品有自我修復的功能,張權斷定,這一坨應該就是缺門牙。

張權又試了一下呼吸,嗯,果然停掉了。想起林星受那麼重的傷都能恢復到活蹦亂跳,張權改變了原本把屍體一路拖出去的打算。他脫下外衣,把疑似缺門牙的的一坨東西包了進去,然後抗在左肩上繼續前進。

遺憾的是,除了缺門牙,張權沒能找到其他小朋友,逛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任何躺在地上的一坨黑影。除了缺門牙,張利和其他小朋友好像被外星人抓走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個屍體、甚至屍塊都沒留下。

揹著缺門牙,張權的體力也到達了極限,“必須馬上離開這。”張權想著,開始調動自己頭腦裡的空間構圖。但只考71分是有道理的,走到一半,張權就死都想不出來接下來的路了。摸著前方的兩個岔路口,他準備自暴自棄的開始點名點逗(這是一種順口溜,通常伴隨著手指的指向交換,最後一字時手指停向的方位就是選擇的正確答案),突然,一種熟悉的感覺在胸口蔓延。一雙手又開始在那裡摸來摸去。

雖然說一回生二回熟,張權還是被嚇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張權一把抓住那隻作亂的小手,“你醒了?”

“你醒了?”是缺門牙的聲音,他重複著張權的話和語調,試圖把小手從張權的大手裡拔出來。

“你能自己走嗎?”張權一坨缺門牙輕輕放下,缺門牙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地上蠕動著往前爬。

聽不到回話的張權感到奇怪,他試探著往地下一摸,缺門牙那一坨已經爬走了三分之二。

“你跑什麼?”張權揪住纏在缺門牙身上的衣服,蹲下身問。

缺門牙見跑不掉,乾脆又原路爬回來鑽進張權懷裡。從剛剛清醒過來,他就感覺周圍除了張權,還有一種令他厭惡的、恐懼的、想逃離的、與他同族的氣息,而且這個氣息在他摸張權時向他發出了明顯的威懾訊號。本來缺門牙想默不作聲的爬離這裡,但張權揪住了他,想了想,還不如爬回張權身邊呢。直覺告訴缺門牙,只要他還在張權懷裡,那個氣息的主人就不敢拿他怎麼樣。果然,躲進張權懷抱後,那個雪松味的冰冷氣息減弱了不少,剩下的是貓薄荷草的清香。

“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張權見缺門牙一動不動窩在自己懷裡,以為孩子情緒穩定下來了,於是試探性的問道。

缺門牙埋在張權懷裡搖了搖頭。

“不想說我們就不說,那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嗎?”

缺門牙繼續搖頭。

“那你見到過一個實驗員嗎,他叫張,emmm,好像是叫張離。”

缺門牙還是搖頭。

“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張權對這個問題已經不抱希望了。既然缺門牙還活著,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帶缺門牙離開這裡。一定有其他方法能出去的,實在不行的話,張權打算往牆上撞個頭清醒一下刺激一下自己的思維。

這時,缺門牙卻點了點頭。

“你知道!太好了,我們一起離開這吧。”張權扛起缺門牙說:“你剛恢復,就坐我肩頭指路吧,這樣快一點。”

缺門牙被突然的騰空弄的一愣,然後他低頭看向張權,只能看到底下人亂糟糟的髮旋。“人都是這樣的嗎?”缺門牙想,“人都不會騙人嗎?真的要帶我出去嗎?”

過了一會,在張權沒注意的地方,缺門牙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就好像在回答張權“一起離開這”的邀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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