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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心死如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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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軒轅碩突如其來的憤怒,蘇沅卿含淚沉默,無論她做什麼,哪怕一次次傷他、離開他,軒轅碩對她都是輕拿輕放,從未像現在這樣暴怒過。

這讓蘇沅卿有些無所適從,但她知道,軒轅碩的憤怒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在她說出那句‘你不是’之後,徹底爆發了。

可她不明白,蘇懷民不僅是她的殺父仇人,還是他們的殺子仇人,軒轅碩為何不讓她親手報仇?

“蘇沅卿,你說話啊!”軒轅碩無法理解,自己心愛的女人,怎會說出那句話,他為蘇沅卿付出了一切,可她卻毫不猶豫傷他、離開他。

軒轅碩真的很想問蘇沅卿,為何要這樣對他,但他如鯁在喉,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默默看著蘇沅卿那雙晶瑩眼眸,想從她眼裡找到些許答案。

然而,蘇沅卿的眼神卻異常冷漠。

“軒轅碩,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要親手殺了蘇懷民!你阻止不了我!”

“我能阻止你何事?”蘇沅卿給他最多的是無助和絕望,他不知該怎麼辦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破碎得無法癒合了。

軒轅碩壓抑憤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說:“蘇沅卿,你不就仗著我愛你、寵你、慣著你,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的對我嗎?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你了,你的任性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那你可以不愛啊,”蘇沅卿亦是被軒轅碩這句話傷到心碎,她胸口劇烈起伏,衝他大怒質問:“我為自己的父親報仇有何錯?我為自己的孩子報仇又有何錯?你憑什麼不讓?憑什麼?!”

蘇沅卿激動到呼吸困難,不停喘著大氣,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烏紫的嘴唇隨著喘氣聲顫抖著。

軒轅碩被她嚇到了,急忙走過去抱著她,手足無措地不停問:“卿兒,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

“你走開!”蘇沅卿一把推開軒轅碩,仍是很激動地說:“你不是說不愛我了嗎?那你還假惺惺關心我做什麼?既然你無法釋懷當年我拋下你,那你為何還要虛情假意對我好?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軒轅碩仰頭逼淚,沉聲道:“蘇沅卿,我是恨你,可我更愛你!”

軒轅碩的一聲怒吼,讓蘇沅卿沉寂一瞬,冷笑出聲,“你這不是愛我,你這是在報復我、折磨我。”

“是,”軒轅碩坦然承認,“我是在報復你,但我對你的好是真的,無法釋懷你對我的傷害,亦是真的!”

蘇沅卿聽到這句話,更是無法接受,她決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我走!我要去找蘇懷民報仇!”

“放你走?”軒轅碩眼底暈開一片猩紅,“你既已落在我手裡,我豈會輕易放你走?”

“你這樣有何意義?不過互相折磨罷了!”

“不管是互相折磨,還是什麼!我絕不會放你離開我一步!”

軒轅碩強行將蘇沅卿抱在懷裡,痛心威脅,“蘇沅卿,能讓我釋懷過去的只有你,你若敢離開我一步,我不知下次會用什麼手段把你抓回來,別忘了,現在除了沈萬金,還有黑甲軍,他們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你最好乖乖待在我身邊,明白了嗎?”

蘇沅卿緊盯著軒轅碩,眼裡的震驚就像在看一個陰鷙的瘋子!

她悲痛欲絕,不停在軒轅碩懷裡掙扎嘶吼。

“放開我!我要去找蘇懷民報仇!他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軒轅碩,你怎麼能啊?”

軒轅碩看到蘇沅卿這樣痛苦,抱著她的手越來越緊,比起讓自己痛苦,他更害怕永遠失去蘇沅卿。

便解釋說:“卿兒,我不讓你去找蘇懷民報仇,就是因為他不是你親哥哥,他是赫爾赤的私生子!”

蘇沅卿倏地安靜了,她抬眸望著軒轅碩,想起四年前,那個令她痛苦絕望的夜晚,身子瞬間癱軟了,要不是軒轅碩抱著她,怕已摔倒在地。

“卿兒,你沒事吧!”

蘇沅卿驚滯問軒轅碩,“蘇、蘇懷民是……赫爾赤的私生子?”

“嗯,四年前我派阿月去查大商皇子身份才得知,蘇懷民是赫爾赤埋在大商的一顆棋子,他因愛慕你……”

軒轅碩不敢提及他們心裡無法磨滅的痛。

蘇沅卿卻陡然大怒:“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

軒轅碩死死抱著懷裡掙扎的蘇沅卿,“卿兒,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蘇沅卿眼眸赤紅,滿意嗜血殺意,“要不是他,我們的孩子都已經三歲了……”她哭嚥著說:“他都會叫我們一聲爹孃了。”

軒轅碩聞言,痛得眼睛都快看不清了、心都麻木了,但他仍強撐著安慰蘇沅卿,“卿兒,我會為你,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可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我承受不了失去孩子又失去妻子的痛苦。”

蘇沅卿情緒上頭,無法感知軒轅碩心裡的痛,就說:“報仇?”她哭著大笑,“你以為我會信,你會為我報仇嗎?這幾年你怕是早就忘了,我們曾經有過孩子吧!”

“蘇沅卿!”軒轅碩眼裡的紅血絲觸目驚心,“你怎能說我忘了,我也是孩子的父親,我的痛苦不比你少!”

蘇沅卿潸然淚下,哭啞了聲音,“那你就放了我,讓我去找蘇懷民報仇。”

“你要怎麼找他報仇!他現在是大商皇帝,你如何能殺得他!”

“那你了!你現在已經是威震天下的晟國璟王了,難道你也殺不了他嗎?”

“我當然能殺他!但我怎會讓蘇懷民死的那麼痛快,我要他眼睜睜看著,我把他所有一切都拿走,再慢慢折磨他致死!”

“我不聽!”蘇沅卿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把軒轅碩推開了,她手指著門外,“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你要是不把蘇懷民的頭提來見我,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說一句話,更不會愛你。”

軒轅碩怔怔看著她。

蘇沅卿無聲哭泣著,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說再多也是那麼蒼白無力。

軒轅碩不知看了多久,從衣袖裡拿出小瓷瓶放在桌上,“記得把藥吃了。”

說完便離開了小院,蘇沅卿崩潰大哭。

軒轅碩剛走下樓,猛地吐了口鮮血,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臥房,靜坐了一夜。

白日裡,他還是如往常一樣指揮作戰,夜裡,喬伶紓依然會去陪他。

不同以往的是,好幾個夜裡,喬伶紓都驚恐大叫沈言為軒轅碩看病。

而蘇沅卿都未曾去看過一眼,漸漸的,軒轅碩徹底心死如燈滅,他已經開始在考慮,自己跟蘇沅卿這段互相折磨的感情,是不是該結束了。

心灰意冷間,他和喬伶紓在蘇沅卿面前同進同出、同吃同行,外人看來,他們就像一對情比金堅的恩愛夫妻。

儘管如此,軒轅碩也沒碰過喬伶紓,做得最過分的,便是他給喬伶紓生辰禮,打造了一支金釵,並親手給她戴上。

軒轅碩不想碰喬伶紓,亦不敢碰喬伶紓,他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日升月落,時間過去了三月,在這三個月裡,晟國與大商交戰了八次,大商節節敗退,晟國步步緊逼。

另一方面,北霽王回到北境後,在邊境城牆插上了晟國大旗,既向天下人宣告,亦向英禎帝昭示,他雲淵和北境十幾萬軍民,是晟國璟王軒轅碩的臣民!

自蘇沅卿和北霽王投靠軒轅碩後,各方諸侯紛紛投誠,一夕之間,軒轅碩成了號令群雄的亂世霸主,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

英禎帝一怒之下,利用百里策設計了一個,讓蘇沅卿徹底瘋魔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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