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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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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

“哎呦,小侯爺!”一藍色長袍老者見紹思衡走來,陪笑道:“您怎麼有空來老夫府上了?”

紹思衡走進大堂不請就坐,“怎麼,聽柳大人這話,不歡迎本公子。”

“豈敢豈敢,”柳江趕忙命夫人奉茶,“小侯爺光臨寒舍,老夫高興還來不及了。”

“行了,廢話少說,本公子給你送女兒來了。”

“女兒?”柳江和夫人同時看向站在門口的蘇沅卿,‘砰’一聲,柳夫人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

紹思衡銳利的目光盯著兩人,別看他平時玩世不恭,卻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

柳江夫婦看到女兒,不但沒有欣喜,反而還很驚嚇!

這其中定然有鬼!

紹思衡又看向蘇沅卿,只聽她說:“您是柳江柳大人?”

“正是……”柳江瞥了眼紹思衡,尷尬問蘇沅卿:“你是依依?”

柳夫人一聽,急忙扯了扯柳江衣袖,心裡懼怕萬分,早之前,他們收到‘女兒’會來府上的訊息,可等了許久也不見人。

可這一見嚇得夠嗆,二哥說把一女子寄養在她們名下,可誰曾想,這女子竟然跟皇后娘娘長得這般相似,這要讓聖上知道了,她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二哥可把她給害苦了!

“柳夫人,”紹思衡見她神色懼怕,試探問:“您見到女兒……似是不開心啊?”

“怎會了?”柳夫人急切辯解,“妾身與女兒多年未見,太過高興,才讓小侯爺看了笑話。”

話落,她命丫鬟將地上茶杯收拾了,紹思衡見她這一舉動很是不解,她既然說高興,第一反應不應該是關心女兒嗎?

居然怕他笑話,收拾起了地上碎瓷片?這柳家人可真是不同尋常啊!

柳江察覺到紹思衡在審視他,急忙走到蘇沅卿面前,假惺惺哭訴:“依依啊,為父終於把你給盼來了,這些年你受苦了!”

他轉身向紹思衡行禮,“多謝小侯爺將愛女送回,老夫定當重謝小侯爺。”

“不必了!”紹思衡站起身,走到蘇沅卿面前,話有深意問她:“你可確認這是你父母?”

柳夫人靈機一動,諂媚笑說:“依依,你身上是不是有對赤玉耳墜,那是你父親在你及笄那年,送你的生辰禮。”

蘇沅卿急忙摸出手帕包著的赤玉耳墜,問柳江:“可是這耳墜?”

“是是,就是它!”柳江只看了一眼,便淚眼朦朧,“是老夫的女兒無疑了!”

“哼,”紹思衡懶得看這對夫婦演戲,這柳依依跟皇后娘娘長得一模一樣,且看柳江夫婦的神色,不像是他們女兒。

得把這事告訴皇上,說不定他能查出柳依依的身份。

“柳大人,本公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紹思衡看了眼蘇沅卿,想起她滿身傷痕,暗裡警告柳江,“人,是本公子送來的,希望柳大人好生對待,若是本公子下次來,見不著柳姑娘,柳大人也知道,本公子跋扈慣了,可不管什麼規矩!”

“小侯爺這話說的,”柳江兩鬢直冒汗,“依依是老夫的女兒,老夫自然會疼愛她。”

“但願如此!”紹思衡當著柳江的面,囑咐蘇沅卿,“有什麼困難就來武安侯府找我,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喜歡多管閒事。”

說完,他扯下腰間一塊白玉佩交給蘇沅卿便走了。

“小侯爺!”蘇沅卿看著人離開的背影,小聲喃喃道:“謝謝你。”

紹思衡離開後,柳江夫婦就命丫鬟將蘇沅卿帶去了西院廂房,兩人則在東院臥房焦躁不安。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隻有那女子便罷!現在還牽扯上了小侯爺!”

“何止一個小侯爺!”柳江摸了摸鬍子,眯眼道:“這柳依依牽扯的大人物可不少,別忘了,是誰要把她送來府上的。”

柳夫人癱坐椅子上,他二哥可是司民司官吏,柳依依的戶籍就是他偽造的,二哥?

“老爺,二哥可是當今丞相的小舅子,有他們罩著,我們有什麼可害怕的?”

“婦人之見!”柳江焦慮道:“這事還牽扯到秦王和天家,若是被聖上知曉,我們與秦王暗中來往,不僅烏紗不保,怕是我柳家也會遭逢大難!”

柳夫人差點嚇暈過去,哭哭啼啼道:“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柳江思忖良久,“這女子絕不能留在府裡,需得把這燙手山芋送走!”

“如何送?”

“安國公夫人久病臥床,陳世子不日便要回京述職,陳老夫人有意讓陳世子納妾沖喜,不如……”

柳夫人一驚一乍,“老爺是想把她送到安國公府做小妾!”

“小聲點,別讓外人聽見了。”

柳夫人趕緊捂著嘴,又害怕問:“可她若真是皇后娘娘……”

“哼,”柳江露出一副小人嘴臉,“她現在是我柳江的女兒,咱們有戶籍名冊在手,哪怕是聖上,也不能壞了大璟律法。”

柳夫人陰笑誇讚,“老爺果然足智多謀。”

“你去找陳老夫人商議此事,儘快把事辦了,越快越好,”柳江又提醒她說:“在此之前,不能讓那女子踏出府門一步,滿京城都貼著懸賞令,她的臉可不能被外人瞧見。”

“老爺放心,妾身知道該怎麼做!”

事後,柳夫人擔心事情敗露,便將蘇沅卿和小憐關到了柴房。

“看緊了,人要是跑了,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看守柴房的小廝應聲,柳夫人便往安國公府去了。

“放我們出去,為什麼要把我們關起來,夫人,姑娘可是您的女兒啊!”

“小憐,別喊了,”蘇沅卿鎮定道:“她不是我母親。”

“是啊,她只是姑娘嫡母,不是生母,”小憐懊悔說:“姑娘,早知道我們就不來柳家了,小侯爺人那麼好,在他府裡做丫鬟,也好過來這!”

“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由此可見,柳江絕不是她生父,她不是柳依依,那她又是誰呢?

另一頭

紹思衡出了柳府,打馬進了皇宮,茂公公見他火急火燎走來,急忙上前,“哎喲,小祖宗,你怎麼又來了?”

紹思衡不樂意了,“茂公公,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當然不能來了!

他每次一來,陛下宮裡值錢的寶貝,可就不保了!他伺候了兩代君主,得的賞賜還沒紹思衡多,自然不願意他來!

“行了,我懶得跟你廢話,皇上了,我有要事見他。”

“小侯爺,皇上在審要犯,您可見不得,您是知道的,皇上最不喜人打擾他辦事。”

紹思衡聞言退縮了,皇上再怎麼疼他,若他胡鬧打擾了皇上,可是要被訓斥一頓。

不對,這次他可是為了皇后娘娘的事而來,算不得胡鬧!

正要闖進龍玄宮,就聽見裡面傳來‘啪’一聲巨響,紹思衡極為心疼,上好的青花瓷瓶沒了!

“嘿嘿,茂公公,我還是在這等皇上忙完正事吧。”

“那就隨小侯爺,老奴還要去看顧皇上的膳食,就不陪小侯爺了。”

“茂公公去忙您的。”

紹思衡在宮門口等了一炷香時辰,一小太監急匆匆走來,“小侯爺,侯府管家在興武門外接您來了,說是侯爺今早練劍摔了,傷到了腰,叫您馬上回府!”

“什麼?父親受傷了!”紹思衡看了眼殿門,皇后娘娘的事再重要,也不及父親重要,便跟著小太監出宮了。

臨走前,他吩咐小太監,“皇上若是忙完了,就跟他說,我有皇后娘娘的訊息,你可記住了!”

小太監應聲,紹思衡打賞了他,就跟著管家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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