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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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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曦覺得心裡漏掉了一拍。

還沒反應過來,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前一拽,她身體失了力,就往身旁人懷裡衝去。

臂膀有力的把她箍在懷裡,手掌覆上她的後頸。

“為什麼?”他盯著她,與她隔著一道黑夜對視。

嚴崢心裡猶如岩漿過境,有隱隱地怒火正待噴湧而出。

眼前這個人總是能在任何時候把他的心高高吊起,然後再狠狠摔下。

“當初是你自己願意走的,現在又是為什麼?”彷彿是為了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復又問了一遍。

姜曦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她總是無法回答他。

這些年她總是在夜深人靜時,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嚴教授說的話。

“小溪,叔叔求你了,他不像你,你畢業了有大好的前程。”

“他只有擊劍,如果這次他失敗了,他的一生就毀了。”

她的雙手無意識的攥緊,拇指不停的扣著食指的指甲,思緒混亂不堪,許多話說不出口。

嚴錚見她默不作聲,微微眯了眯眼,將她推開些,抬手鉗住了她的下巴。

黑暗裡眼神輕掃一下她的輪廓,便欺身過去,壓著她的後頸,咬住了她的唇,強勢而不容拒絕。

輕微的刺痛,讓姜曦回過神來,輕呼還沒出聲,就被他一口吞沒。

直接攻城掠地,掠奪她的呼吸。

姜曦身體癱軟,一雙手急於尋找一個支撐點,卻又被他一把攥住,別再她的身後,另一隻手按著她的頸部,將她整個人緊緊箍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她措手不及。

吻自唇邊下落,再到頸間,細細密密,兇悍又急促,帶著一絲懲罰的意味,最後停在她的耳側。

“你不用怕我。”

嗓音狠厲,帶著沙啞和剋制:“順從我,我帶你出去。”

姜曦心口微顫,身體因為這句話而變得冰涼。

他看出來了,看出來她的惶恐和害怕,甚至不惜以此威脅她。

最讓她如墮冰窖的是,這一刻她心裡是願意的,她從不覺得跟他親密是一件錯事。

男人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她的沉默加深了他的怒火。

“我不管你心裡有誰。”

“從現在開始,忘掉他,我帶你出去。”

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冷硬,有循循善誘的蠱惑,還有一絲無奈的自嘲。

姜曦臉色慘白,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他,什麼也看不清。

黑暗裡男人的剪影高大挺拔,握著自己的手強健有力,和記憶裡那道身影已經大相徑庭。

她努力想看清他的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下一瞬,那剪影又欺身上來,她被吻的暈頭轉向,呼吸缺氧,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了過去。

——

半夜的時候,姜曦耳邊聽見淅淅瀝瀝聲,可卻聽不清晰,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又覺得眼皮沉的發脹。

她做了許多的夢,有記憶裡騎單車的男孩,有冒雨給她送傘的少年,還有——

手心裡的一棵松子糖。

嚴錚半夜驚醒聽見姜曦的呢喃聲,摸了摸她的額頭。

發燒了。

此時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空氣裡寒意十足。

部分雨水穿過門口堆積的密枝滲了進來,本就不大的凹洞一半都泡在水裡。

嚴崢打著火機,從揹包裡拿出退熱藥,用僅剩的小半瓶水喂姜曦吃了下去。

又把她裹進懷裡,兩件羽絨服都蓋在兩人身上。

迷迷糊糊間,姜曦感覺自己被抱著,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身上使不上力氣。

一會身在雲端吹風,一會處在地獄炙烤。

中間清醒一陣,她知道自己被抱著,心裡有很多想問的話,藉著這個機會,腦子一轉,呢喃著說出了口。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間鼻腔發酸,聲音透著故作堅強的柔弱:“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環著她的手一滯,男人輕嘆一聲,撫了撫她的後背。

“是另一個世界。”

嚴崢掖了掖她後背的衣服,說:“你生病了,等你好了,我細細講給你。”

姜曦聽了這話,緊簇的眉頭逐漸舒展開,藥勁上來漸漸睡了過去。

嚴崢守了小半個夜,等到天微微亮,雨也漸漸停下,姜曦的燒才退了下去。

她醒的時候,身上蓋著兩人厚厚的羽絨服,空氣裡瀰漫著雨後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起身動了動發現頭還有些微疼,但身體的乏累感輕了不少。

從凹洞出來正看見嚴錚在火堆邊砍柴,背對著姜曦,赤著上身,短袖正在火堆旁掛著晾曬,朝霞的金光映在小蜜色的後背上,照的肌肉線條清楚而剛硬,寬肩窄腰,溝壑分明。

聽見她的聲音,嚴崢轉過身看她。

“身體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姜曦低下頭,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臉燒了起來。

“昨天,謝謝你。”

嚴錚不冷不熱道:“要不我說你這身體素質差,吹個風都能燒得不省人事。”

姜曦不知該怎麼回答,低著頭往火堆走去。

嚴錚拿起正在烤火的短袖,套上了。

靠著火堆坐下,臉上的餘熱還未消退,姜曦急切的開口問他。

“你昨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世界?”

嚴錚沒想到她還記得,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番思緒。

“大二那年我生病住院那次。”

記得,她怎麼會忘。

那天凌晨的時候她突然接到嚴錚的電話,告訴她自己要放棄擊劍,要來找她,她在震驚之餘枯坐了一夜也沒等到他來。

第二天放心不下給嚴教授打電話,才知道他住院了,說是因為比賽壓力大患上了精神疾病,要住院治療。

“我沒病,我只是受傷昏迷後來到了這個世界。”

嚴崢斧頭放下,往火堆裡添了些柴,每一個字都說的謹慎至極:“看過科幻紀錄片麼?平行世界。”

他的表情嚴肅又認真。

“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就是平行世界。”

“這次也是我找到你,然後昏了過去,醒來發現我們一起到了這。”

姜曦聽得格外認真,說到平行世界她目光在他臉上緩緩掃過,盯著他漆黑平靜的眼眸,怕自己遺漏些什麼。

氣氛有些沉默,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消化他的話。

“平行世界?和我們的世界一樣麼?”

“一樣。”

“那這個世界有另一個你和我麼?”

“嗯,有。”

一陣啞然後,姜曦忍不住發問:“那我們怎麼回去?”

“等一個契機,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沒有規則。”

“但是我一定帶你回去。”他補充道。

姜曦思緒紛亂,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不可能,這太荒謬了,可內心又在告訴她,也許嚴崢說的是對的。

開粉色花朵的蒲公英,黃色的狗尾巴草,還有莫名的深陷原始叢林。

雖然這個事實很不可思議,但種種不同又說明,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現在真的參與了這場森林逃亡,她絕對以為嚴錚是真的生病了。

她感到口舌乾燥,心亂如麻。心裡還有很多疑問,千頭萬緒,卻頭疼到理不出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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