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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間，陳修寧回家的頻率很高。
理由大多是什麼沒帶檔案，又或者回來休息一下，後來次數多了，他乾脆冷著臉說這是他家為什麼不能回來。
凌樂每次都笑，笑夠了就湊上去輕薄他一下。
大約過了一個月，陳修寧的底線都被徹底拉低了，面對凌樂動手動腳都能穩坐不亂。
直到某一天，陳修寧突然被叫回了家裡。
凌樂不在家，而陳伯淵面色很難看，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
“父親。”陳修寧喚了一聲，“電話裡你說有急事，到底是什麼？”
他語氣有些緊張，隱約能猜出來和凌樂有關係。
“修寧。”陳伯淵嘆氣，“凌家的事情你知道嗎？”
陳修寧愣了一下，“你指的是……哪一件？”
陳伯淵瞥他眼，一眼就看出來他知道不少事，“樂樂……不是凌家的小少爺，這事你知道吧？”
“嗯。”陳修寧沒反駁，“反正是不是都不影響吧？只是個名頭罷了。”
“是不影響。”陳伯淵又道，“那他幾乎把凌家做空了，這事你知道他？他現在手上有凌家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陳修寧只覺得大腦一空，“你說什麼？他怎麼會有那麼多股份？”
“我不知道。”陳伯淵嘆氣，“你和他最熟，這事你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陳修寧有點冷靜不住，“你怎麼知道的？”
“他親自和我說的，就在今早。”陳伯淵抬眸，“樂樂這孩子苦，我知道他身世的時候，也覺得很揪心，我們家不介意他到底是不是私生子，但他主動提出瞭解除婚約，說不想勉強你。”
“解除婚約？”陳修寧眉頭皺得更緊，“他現在人呢？”
“大概是港市吧，他東西都收拾走了。”
東西都帶走了？
陳修寧一轉頭跑上樓，果真小房間裡整潔乾淨，屬於凌樂的痕跡一點也不剩了，只有那套洗乾淨的睡衣放在床鋪中間，還留了一張字條。
【謝謝哥哥，衣服留給你做紀念吧ovo！】
\"……\"
陳修寧暗罵了一聲，轉身下樓。
“修寧！你去哪裡？！”陳伯淵站起身，剛要追出去，門已經被砰一聲闔上了。
-
之前整年都用不上一回的私人飛機，短短一個月就飛了兩回，目的地還都是港市。
距離福利院最近的一處停機坪是私人的，得知陳修寧要過來，提前準備了房間和宴席接機。
飛機門開啟，陳修寧碼著一張冷臉，什麼話都沒說徑直往門外走，直到人已經打車走了，跟著他一路來的凌家管家還在道歉。
“少爺老婆跑了脾氣比較差……對不住大家多擔待一點哈。”
……
於是大半個港市上流圈子都知道陳修寧老婆跑了。
港市又是個陰雨天，車開到山頂廢了老大的工夫，陳修寧推開老舊福利院的大門，看見幾個熟悉的小臉一排坐在門前，似乎是在看雨。
他喉結滾了一下，冒著雨走過去：“你們凌樂哥哥呢？”
“唔？”有個小女孩記得陳修寧的臉，“哥哥……哥哥在廚房做餃子。”
“謝謝。”陳修寧說完，徑直往邊上的小房間走過去。
福利院之前還是柴房，現在看起來是凌樂給他們升級了裝備，變成了煤氣灶臺，他穿著碎花小圍裙站在灶檯面前，表情有些詫異。
顯然是沒想到陳修寧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陳修寧……好巧。”凌樂乾巴巴地打了個招呼，“你吃飯了嗎？我在做餃子……”
“凌樂。”陳修寧抿唇，“退婚，是嗎？”
“……”
凌樂嘴角抽了一下，“我已經拿到股份了，可以帶他們去帝都了，只是比想象中的要早一些結束關係……應該不能算是失約，謝謝你最近對我的好，以後你可以自由了。”
“自由？”陳修寧突然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覺得和你在一起不自由過。”
“啊？”凌樂愣了一下，“我、我們沒有在一起吧？”
“嗯，沒有。”陳修寧沉默，“我們沒有在一起，那你之前為什麼親我？為什麼總是對我說喜歡，這些也是你為了拿到股份要做出的犧牲嗎？不見得吧。”
“……”
凌樂嘆了嘆氣，“餓嗎？先吃東西吧，你好像還沒嘗過我的手藝。”
“是沒有。”
“韭菜吃嗎？”凌樂問。
陳修寧胸口憋著一口氣，“隨便吧。”
-
陳修寧沒想到自已有一天，能端著飯碗和一群小屁孩坐在門口邊吃餃子邊看雨。
不就是水落到泥土裡的自然現象嗎？有什麼好看的。
陳修寧一邊往嘴裡喂餃子，一邊出神。
凌樂的手藝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吃進去能稱得上美味，不過也有可能是舟車勞頓，陳修寧是真的餓了。
總之吃飽喝足，陳修寧的脾氣稍微好了一點。
夜色來得很早，小孩兒們需要充足的睡眠，凌樂把小的哄睡著了，回到房間發現還有個大的。
陳修寧站在他的床邊，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凌樂嘆氣，率先開口，“你真的不下山找個酒店嗎？我的床可能沒那麼好睡，你也看見了，很硬。”
“不。”陳修寧也不說別的，“我對你很差嗎？為什麼要退婚。”
“不是你對我差，”凌樂再次重複，“是因為我已經完成目標了，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你也知道。”
“嗯。”
凌樂睡上床，往牆體擠了一點，給大少爺留足夠了位置，“山上夜裡很冷，你要是真不下去，就上來吧。”
陳修寧毫不猶豫地就上了他的床。
農村的土炕確實很硬，不過枕頭和被子都有凌樂的味道。
兩人沉默了很久，凌樂聽見陳修寧問：“那你考不考慮再定點別的目標？只是凌家的股份，足夠支援你帶他們在帝都開一家福利院嗎？”
“應該夠吧。”凌樂望著天花板，“不夠就再……”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突然壓到他身上來。
極具攻擊性的alpha資訊素席捲他的鼻息，凌樂怔了下，聽見陳修寧低啞的聲音，“凌樂，你從前告訴我說，你喜歡錢，但我現在覺得你沒那麼喜歡錢，你是嘴硬。”
“啊？”凌樂腦子空了一下，“你別往好處想我，我確實很喜歡錢，只是喜歡錢也不能去搶錢吧，更何況……我這不已經是搶了凌家的錢嗎？”
“你想想那個誰……謝時昀的老婆，那個漂亮的alpha，我聽說過他的故事，他才是真善良，而我只是個睚眥必報的混球。”
凌樂試圖說服陳修寧，卻發覺自已身上的人在顫抖嗎，幅度很微小，但是足以讓他感受到。
“陳修寧，你哭了嗎？”凌樂平日流氓慣了，現在卻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手，“你不要哭，像你這麼優秀的alpha不能哭。”
“你喜歡錢。”陳修寧低聲開口，“我會給你錢，你喜歡權力，我會捧你，讓你應有盡有，凌樂，這些是我能掏出來的真心。”
“……”
凌樂嗓子一酸，“什麼意思？”
“我不介意你是什麼樣的人，凌樂。”陳修寧俯身很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皮，“你有些行為很惡劣，很不知分寸，這些都沒關係的，在我面前都沒關係。”
“你……你喜歡我啊？”凌樂突然愣在床上，“不是，我都這樣對你了，你怎麼能喜歡我。”
“為什麼不能喜歡你？”陳修寧問。
凌樂憋了半天憋不出個所以然，乾巴巴地勾著陳修寧的脖子，“哦。”
“就一個哦？”陳修寧又吻了一下他的脖子。
這種陌生的親暱感，讓凌樂想起了那天雨夜。
他慌亂之中弓起腰，小聲嚶嚀，“那、那我要說什麼啊……哥哥。”
“讓我追追你吧。”陳修寧抿唇，“這次不從結婚開始了，或者從結婚開始也可以，我沒意見，你告訴我父親，你願意嫁給我了。”
“我沒說願意嫁給你啊……”凌樂小聲辯駁道。
“哦，那我讓你親了，你現在也願意讓我親了，我們不結婚？”陳修寧直勾勾地看著他，“你們omega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生物嗎？”
凌樂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扯到omega這個大群體上了，心想他可不能代替整個omega群體。
“先睡覺吧……困…”凌樂慌亂裡閉著眼，陳修寧卻一點退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下巴蹭著凌樂的脖子，“硬得睡不著。”
“……”凌樂嘴角抽了一下。
死裝哥現在是徹底不裝了。
“可以吧……如果輕一點就可以……”凌樂垂著眼，有些彆扭，“上次太疼了。”
“會的。”陳修寧說完，俯身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