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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大廳，江弈心跳還沒恢復平靜。
他黏在謝時昀身邊，狗皮膏藥似的拉著他的衣角，一路引得陳修寧和柯燃翻了幾百個大白眼。
“誒。”臨近門口，江弈拽了一下謝時昀的衣角。
謝時昀停下腳步，“嗯？怎麼了。”
“你等一下……”
謝時昀看著柯燃和陳修寧進了房間，直到大廳的門掩得只剩下一條縫隙。
江弈立馬轉變為拽著他的手，把人拉到迴廊裡。
兩邊的池子裡種了蓮葉，可惜只存活了一兩片，一看就是柯燃和他父親強強聯合養出來的好東西。
“有什麼吩咐？”謝時昀被迫坐到長廊的座椅上，自下而上抬眼，悠悠地看著江弈。
儘管再三小心，江弈的衣袖還是弄髒了些，白色的絨毛上沾著炮仗的渣和紅色顏料。
江弈憋了一會兒，放開他的手。
“你等我蓄力一下……”
謝時昀噗嗤笑出聲：“你要放大招了嗎？還需要蓄力啊。”
江弈沒說話，手指在小腹前擺著，耳根子紅得要滴血了。
他突然抬起手，環抱著謝時昀的脖子，湊近謝時昀的鼻尖前，獨特的資訊素香氣驟然籠罩著鼻息，在咫尺間的距離裡反覆迴盪。
“親……親一下吧，謝時昀。”
謝時昀喉頭滾了一下，抬手摸著他的後腦勺，小辮子被他擺到一邊，稍微使了點力氣，兩人唇齒碰撞在一起。
江弈的吻技確實爛得有夠可以。
每一顆牙齒都能精確地撞到他，小尖牙還時不時咬他一下，又痛又癢的。
他閉著眼，小獸似的乖乖窩在謝時昀懷裡，手指收攏拽著謝時昀的衣領子，上衣被他扯得四處都是皺痕。
直到江弈憋得眼瞼泛紅，謝時昀才鬆開他的後頸。
“換氣啊，公主。”
江弈吸溜了兩下鼻子，整張臉都是紅的：“怎麼換……？”
“……”謝時昀嘆氣，“用鼻子換。”
“哦。”
江弈訕訕地擦了兩下嘴角，一副渣男準備提褲子走人的姿態，扶著欄杆就準備起身。
“再抱會兒。”謝時昀摟著他的腰。
他現在有點後悔，該直接答應江弈，然後昭告全世界，這樣就能想怎麼黏糊就怎麼黏糊。
江弈一點也沒掙扎，他現在稍微學會坦蕩了些，比如想抱就要主動伸手，想親就要主動提出，興許也是因為謝時昀太慣著他，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緣故。
從某些角度來說，謝時昀是個滿分的戀愛物件。
至少他讓江弈知道，他是被愛的，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小脾氣。
風裡帶著冬季常青樹獨特的冷香，刮過進江弈的呼吸裡，他深吸了一下，懶洋洋地仰頭抵著謝時昀的喉結：“謝時昀，真的挺喜歡你的。”
“知道。”謝時昀啄了他的唇瓣一下，“這會兒說出來就不彆扭了？”
“局勢不一樣了……”
謝時昀附和地點頭：“是的，我們家江老師談戀愛都要用兵法，縱橫捭闔把局勢掌握在自己手裡。”
江弈一下翻身站起來，氣鼓鼓地不碰他一下：“不許給我起外號！你是小學生嗎謝時昀！”
小貓炸毛得猝不及防，謝時昀身上還留存著他躺過的溫度。
他慢慢整理衣服，顯然不打算和江弈正面對峙：“好的江老師。”
“好個屁啊……！！”
江弈陡然被按住，齜牙咧嘴的表情也被一下摁了暫停鍵。
“乖點。”謝時昀給他拉好衣服，“準備回去了，要跨年了。”
“哦。”
江弈跟在他邊上，任由他拉著手往回走。
謝時昀轉頭看他的髮旋，剛剛鬧得太過了，頭髮都是亂糟糟的。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偷偷揣進荷包的，江弈走著走著摸出一顆旺仔奶糖塞進嘴裡，半邊腮幫子都是鼓著的。
真好哄一小貓。
兩人回到廳堂時，老男人們已經轉移陣地，端著茅臺進了麻將房，付蕾在和陳修寧的媽媽聊些家長裡短。
只有柯燃和陳修寧坐在外面。
他倆一看見謝時昀和江弈進來，表情就自動變成一言難盡。
“親夠了？”陳修寧淡淡地開口，把茶盞推到對面的空位，“來，喝點茶潤潤。”
江弈：“……”
他向來都做不到像謝時昀一樣雲淡風輕，臉頰紅彤彤地坐到沙發上，捧著茶杯欲蓋彌彰地喝著。
“你怎麼知道我們親了？”謝時昀隨口問。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倆進來的樣子，臉上就寫滿了剛剛去偷情了好嗎？”柯燃實在沒憋住吐槽。
“是嗎？”謝時昀掀起眼簾，“我倒是不覺得。”
“你當然不覺得。”陳修寧懶得和這大尾巴狼說話，“大富翁玩不玩？我去拿點酒，今晚小酌一下。”
“你拿吧。”柯燃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在哪兒？這是你家我怎麼知道放哪裡了？”
陳修寧說著就把人從沙發上扯起來，硬生生把他拉著一起往儲物室走。
江弈眼看人走遠了，才訕訕地放下茶杯。
“下次……還是留著晚上悄悄親吧。”
謝時昀挑眉：“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沒。”江弈搖頭，“主要我們都是alpha……他們會不會覺得……”
“想些什麼呢。”
謝時昀揉揉他的腦袋，對上江弈有些躊躇不決的眼神。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因為你的性別而對你有所成見，我相信柳澄也不會因為我是個alpha遷怒於你吧。”
江弈哽了一下：“……他一開始有罵過我的。”
謝時昀很輕地笑：“那也是怕你不幸福而已，大家都很喜歡你，不要擔心。”
“好的。”江弈對謝時昀的話向來深信不疑。
陳修寧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拿著兩瓶柏翠山莊。
柯燃一臉痛苦，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太監似的眼神都沒從兩瓶酒上挪開過。
“真開啊？”柯燃問。
“真開啊。”
陳修寧握著開瓶器，動作快得柯燃都沒看清楚，深紅色的液體就已經分在四個高腳杯裡了。
一瓶兩百萬……現在這一杯多少得十萬……
柯燃悲憤不已，端起酒杯恨不得連杯壁沾上的酒都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