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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昀失眠了。
原因無他，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有貓耳朵的男孩子。
準確來說，是長了貓耳朵的男孩子。
雖說新聞不鮮報道出擁有動物基因的人類，萬分之一的變異率放射到龐大的人群數量上，顯得沒那麼稀罕。
但謝時昀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震驚到了。
那團熱絡的貓耳朵，他回家後認真對比貓科動物圖鑑，對比到凌晨四點，都沒得出個確切結果。
“時哥。”
柯燃向來是踩點到教室，他手裡拎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順勢坐到謝時昀邊上。
謝時昀瞥他一眼：“又在教室吃早餐？”
“哎喲我的大會長……你能不能不盯著我那點分扣。”柯燃下意識把包子揣起來，注意到謝時昀的眼下，“喲？熬夜了？”
“嗯。”謝時昀應了聲。
“我的媽，你這個黑眼圈跟特效似的。”柯燃點評道。
謝時昀不理會他，沉默了會兒開口問：“黑色耳朵的貓是什麼貓？”
柯燃愣了愣，眼神飄忽。
“黑、黑貓警長？”
謝時昀：“……”
就知道問他沒用。
“怎麼了？你要養貓嗎？”柯燃湊到他面前，“養貓的話我推薦布偶，長得可愛脾氣好，簡直小甜心啊！”
“是嗎？”謝時昀壓根沒注意聽。
“對啊，陳修寧家就養了兩隻，你上次去的時候沒看見嗎？”
“沒看見。”
謝時昀抹了把臉，眸子微微眯起閉目養著神。
“這教授居然還能遲到……”柯燃嘟囔著，重新掏出包子開始啃。
安靜不到半分鐘，他又湊到謝時昀邊上，表情神神叨叨的。
“今年新生，你有關注嗎？”
謝時昀略微抬眸，搖了下頭。
他不愛參與那些交際八卦的圈子，唯一需要和別人打交道的也都是學生會的公事。
“據說隔壁美院來了個超級好看的alpha，今年你的校草榜岌岌可危了。”
“是嗎？”謝時昀點頭，“祝他能當選。”
柯燃皺起眉頭。
“你怎麼半點鬥志都沒有？你這叫未戰先敗啊。”
“我覺得讓他當選挺好。”謝時昀依舊眯著眸子，一邊揉著太陽穴，“這樣沒人來找我要微信，沒人往我的書裡塞情書，我也不用拒絕別人。”
“……”
柯燃被他的凡爾賽發言哽得不輕，連嘴裡的包子都覺得不香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能當選，畢竟他沒你高，好像人也瘦瘦的，還是個小紅毛……”
說完，柯燃癟了癟嘴。
一旁的人猝然睜開眼，眸間亮起點光。
“紅毛？”謝時昀來了點興趣，“什麼樣的？”
“？”
柯燃倒是第一次見他八卦，也不含糊就開口：“大概跟我頭髮一樣長，好像是有點捲毛的那種，就純紅色的紅。”
謝時昀回憶了下昨晚KTV裡的人。
按照柯燃的描述，似乎完全貼合。
“怎麼？你感興趣？”柯燃笑盈盈地打量他，“人家是alpha，你不要這麼變態啊時哥。”
“滾。”
謝時昀收回目光，重新靠在椅背上。
“不過話說回來。”柯燃笑意稍微收攏了些，“據說那位的瓜不是一般的多。”
“哦？”
“就……他是三中畢業的，藝術生考我們學校分數線沒那麼高。”
柯燃指尖在發縫裡撥弄了幾下，仰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謝時昀：“前三中校霸啊，那可是人才輩出的三中，你們附中隔壁，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
謝時昀沒說話。
帝都高考資料最好和最差的學校分別是附中和三中，兩所學校都有不同的實力。
附中擅長學習，三中擅長體力，又被戲稱為帝都文武雙全組合。
“別的我是不清楚了，不過據說，那位當年在三中那可是鬧出一場腥風血雨。”柯燃伸手比了個數字，“一個打七個，什麼概念。”
謝時昀挑眉。
這事他有所耳聞，但隔著一堵校牆，也只是有所耳聞。
如此彪悍的戰績，似乎和他昨晚見到的小貓不大符合。
“他叫什麼名字？”謝時昀問。
柯燃冥思苦想了許久，他向來聽八卦不記名字，只捕捉幾個關鍵特徵和劇情：“江什麼……江弈吧好像是。”
-
晚上陳修寧又在風情做了局，微信電話連番轟炸謝時韞和柯燃。
才學期初，沒什麼學業壓力，謝時昀又大二了，學生會的工作壓不到他頭上。
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推脫，謝時昀也就去了。
風情是帝都一處很出名的酒館，人流算不上多消費也高，酒水都是尋常酒吧裡能見到的，唯一值得稀罕的點就是海景。
紅色跑車在環海路上呼嘯而過，駛入暮色的洪流。
才剛過九點鐘，風情門外就停了各式各樣的跑車，老遠就看見陳修寧摟著個漂亮的omega，笑吟吟地朝謝時昀的車走過來。
“時哥，今天早得令人震驚啊？”
他一邊揶揄著，吊兒郎當地勾著抹妖冶的笑，抬手搭在謝時昀車窗邊。
“閒。”謝時昀掀起眼簾，把車鑰匙遞給邊上的門童。
酒館裡放著有情調的舒緩英文小曲，酒桌四周大多都是結伴前來的，三三兩兩說笑著喝酒。
陳修寧訂的位置在露臺，靠海邊的桌。
他們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一般不參與室內的酒桌遊戲，也就偶爾喝上頭了，幾個人玩玩骰子。
柯燃來得早，正坐在位置上往嘴裡喂花生米。
“今晚不帶人過來？”謝時昀掀起眼簾，嗤諷似的瞥柯燃。
“沒人帶啊……上次叫的小言，回家讓我把你聯絡方式推給他，我不推就把我拉黑了。”柯燃擺了擺手，“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你在的局我是萬萬不能帶omega來。”
“關我什麼事。”
謝時昀抿了一口龍舌蘭，看著兩人在他邊上吞雲吐霧。
“怎麼說？你今天又有壓力了？”
他邊說，眼神往陳修寧身上落。
三人一同長大，家境相仿又不完全相同，比如陳修寧雖然才二十，家裡已經在逼著他接手公司和相親了。
“哎…我媽又給我塞了個omega，讓我去接觸。”陳修寧深吸了一大口，眉頭皺緊，“見面吃個晚飯，他一直跟我聊世界史，這誰能受得了？”
謝時昀被逗得勾起嘴角。
“你媽為什麼就逮著你一個人薅？你哥不是都二十六了？”柯燃問。
陳修寧翻了個白眼。
“我哥那是混世魔王，他壓根不聽我媽指揮的，惹毛了就一張機票飛去美國，兩三年不帶回來。”
“那你怎麼沒這魄力？”柯燃又問。
“……”陳修寧冷眼瞥著他，“你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呢？我這不還得靠家裡吃飯嗎？我可以有魄力啊，和我媽撕破臉皮你養我啊。”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