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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難得準一回,凌晨剛過,電閃雷鳴,不到一刻鐘,大雨瓢潑而下。
已然熟睡中的宋之遙被雨打窗子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往外看了一眼,能見度只剩兩三米。
還好翡翠庭那邊今晚沒人,很快宋之遙又地睡過去了。
只是她忘記了,即使那邊有人,這樣惡劣的天氣,劉明和那三個攝像機,也是什麼都拍不到。
宋之遙這一夜雖說睡著,但是也不安穩。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做夢。
她夢到了百合,還有那個沒有名字的女人——默。夢到那幾年他們去找百合,去追大雨裡裸奔的默。
還有被扭送上救護車上的她的那個眼神。
就這樣輾轉著睡到天矇矇亮,漸漸地外面的雨小了,雨停了。
電話忽然響起,在清晨裡顯得突兀,是劉明。
“快點兒過來,這邊出事了。”
宋之遙趕到的時候,楊傑也到了。
楊傑:“現在什麼情況?”
劉明:“昨晚雨下得太大,十二點半到兩點之間,什麼都錄不到,昨天一晚上對面連燈都沒開,結果我四點醒來的時候,發現對面的燈全亮,隨後,我看了錄影,有用的我都剪輯好了,你們看看。”
楊傑和宋之遙湊過去,那是凌晨兩點剛過,對面的屋子雖亮著燈,但窗簾拉得緊緊實實,可沒過二十分鐘,窗簾便被拉開,窗戶也開啟了。
宋之遙認出了,開窗的正是王紫琪。
她的身後,還有兩個赤身裸體的年輕女子,其中一人,模樣很像是上次來過的。
只是這三個女人,全部慌慌張張,尤其那兩個小的,穿上衣服後,繃不住地開始抽泣。
倒是王紫琪,打電話還不忘淡定地拿了根菸在窗邊抽了起來。
三人錯位讓開,他們這才發現影片中的床上還有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宋之遙:知道會玩,不知道這麼會玩呢?
只是這男人一動不動,時不時的,王紫琪還去探一探鼻息。
看來這是玩出事了。
床上的男人,實在看不清面孔,從體型髮型側面來看,宋之遙也沒有個大概印象。
沒多久,影片裡傳來一星半點救護車的聲音,卻遲遲沒能見醫護人員上樓。
到樓上來的卻是陶銘古,他把兩個年輕女人帶走,醫護人員這才得以進門。
這陶銘古是負責亮點的,而根據上次的經驗,那兩個年輕女子應該來自半月山莊。
難道這兩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不可告人的聯絡?
前前後後一個小時左右,那間2102便是風平浪靜,一切好似不曾發生過。
劉明:“可惜我昨晚睡得太死,沒能跟住這兩輛車。”
宋之遙:“劉總說笑了,你就是徹夜不睡,也只能跟住一輛車,跟不住兩輛的,所以別自責了。”
劉明:陰陽我陰陽上癮了是吧?
楊傑:“你們兩個能不能積極一點?陽光一點?這事兒發生了,你們不高興嗎?這難道不是重大突破了?是,咱們現在還不知道這男的是誰,現在在哪兒,咱們趕緊去查一查啊。有空在這互相陰陽,省點力氣幹活吧。”
楊傑說得倒真是眼下的重點,只是三人現在還沒商量好到底去醫院摸線索還是陶銘古那邊。
宋之遙:“八點了,我得趕緊上班去了。”
劉明:“要不要送你?”
宋之遙:“不用了,這會兒堵車,我坐地鐵。”
劉明:“那你到了班上可以問問樑棟有沒有什麼訊息。”
宋之遙已經開啟了門,又回過頭盯著劉明:“你沒事兒吧?”
劉明:“幹什麼?我只是覺得他每次的訊息挺有用的,有什麼問題嗎?”
宋之遙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沒,那我走了。”
宋之遙走後,楊傑打趣劉明:“你這態度轉得也太快了。”
劉明:“審時度勢向來是我的專長。”
可宋之遙卻不這麼想,她認為這劉明是故意提起樑棟,故意觀察她的反應。
其實宋之遙生病後性子平和很多了,要是之前,她都不敢想要和這麼一個不知底細不知好賴的人每天接觸。
人心隔肚皮,眼下這麼多事情,何況顧沉畔的仇一日沒報,顧穎的下落一天不知,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精神去查劉明。
走一步算一步,帶著查吧。
她也真的是帶著查了一下,發現系統裡幾十萬個劉明。
光是市區,常務人口中叫劉明的就已經成千上萬。
宋之遙心想:這名字取得真好。
眼見從名字上是排查不出什麼了,宋之遙便安下心來想夜裡發生的那件事情。
想著想著,到了午飯的時間。
雖說宋之遙現在回來上班了,可和同事們之間仍是淡淡的,大家都忙,宋之遙也沒有多少時間去和同事們處感情,熟悉的只有樑棟。
在食堂裡繞了一圈也沒見他,大概出警去了。
只是今天食堂分外熱鬧,大家都默契地討論同一件事:政法委的一位副書記急病住院,性命垂危。
政法委和公安局同在一棟大樓裡辦公,再加上很多事情上免不了要打交道,所以兩家單位的關係很是密切。
所以,同事領導們平日裡便相互熟悉。
都說天底下沒有秘密,在單位裡,尤其這種八卦小道訊息,人傳人快得很。
領導們歲數大,成天坐著開會,生病也是常有的事兒,何況有些崗位常年辛苦,年輕時候落下舊疾,晚年發病也是常有的。
原本宋之遙沒當回事,不過她忽然聽到隔壁桌說到,這位領導是住在翡翠庭的。
宋之遙聽到翡翠庭三個字立即警覺了起來。默默把飯盤往那邊移過去一點。
“別偷聽了。”
樑棟端著飯坐到了對面。
還真被劉明說中了,這樑棟每次找宋之遙都是帶著“好訊息”來的。
宋之遙見到樑棟都開始期待了。
“快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訊息?”
“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兒。”
“我剛剛聽她們說,書記是住在翡翠庭的是嗎?”
“是不是住在翡翠庭,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