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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能有多大本事，做事總瞞不過皇帝。即是皇帝默許的。
可一旦皇帝能答應在宮裡做這種妖邪之術，絕對是為了他自己，沒有什麼多餘的藉口。
溫靜辰用了別的手段從那小道士嘴中得出了大概經過。
皇后宮裡一個漂亮的小宮女被皇后送上龍床，在她以為自己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時候，懷上了龍種。
這本來是可喜可賀的事，但這小宮女卻是反常的沒有緣由的被關起來了。
一段時間后皇上對外下令，誰都不許進這座宮殿。
沒有人關注小小一個宮女，但那座宮殿的大門緊鎖，妖氣逐漸瀰漫出來，來往的宮人都能感受到。
欲蓋彌彰的態度讓這件事發酵起來。
傳到宮外，都知道宮裡頭多了只狐狸精。
許識意要把人帶走的訊息傳到了皇帝耳中，這兩天總是若有若無的人看守在大門外。
——
兩天時間一到。
許識意準時回來，接上人就要走。
不管溫靜辰的勸導，許識意我行我素道：“這世間還沒有人敢阻攔我。”
果不其然，宮門外全是侍衛等著。
黑漆漆一片，堵著路不讓走，甚是壯觀。
打頭的人喊道：“陛下有令，帶上這隻妖，你們一個都不許離宮！”
“否則就都別走了。”
刀鞘和腳步聲迅速將一群人包圍起來。
劍尖直抵許識意喉嚨。
光透過劍面反射到周隨眼裡，他緊盯著那劍尖。
……
許識意懷裡是隻剛剖出來半死不活的狐狸，嗚咽著哭泣。
他抬頭那瞬間目光震懾感讓人不敢直視，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他絲毫不懼抵在脆弱處的利刃。
周隨眼裡冒火：“你找死。”
周隨徹底忍不住，上前去握住劍尖，竟直接將它折斷。
一腳踹得大膽的將士飛出幾丈，骨頭斷了幾根。
白色的術法尖利地四散，攥住每個人的脖頸，上百個士兵的刀劍落地，拉拽著脖頸上的束縛。
痛苦地亂成一團。
周隨為師父開道，蘇凌揹著女人走在最後。
許識意這才抬步往外走，直到城門才回頭靜靜看了一眼溫竟辰。
溫靜辰不掙扎地被捆起來，一直看著他們，看向許識意的眼神不同以往，裡面有了身為一名道士的敏銳懷疑。
——
許識意抱著小狐狸。
周隨接過蘇凌背上的女人。
蘇凌小心翼翼問：“師父今天都不說話，被他們氣到了？”
許識意輕眨眼睛，那隻熟悉的紅眸又顯現出來了，整個人的氛圍妖異又絕情。
兩人都震驚，這還是在人間，隨時都會有人出來。
“怎麼會，這兩天去了一個地方，找到了那道士。”許識意沒顧兩人的擔憂：“是熟人呢。”
他狀態不好，周隨兩人都能看出來。
周隨：“在哪裡？”
“雲風城，真是意外，竟然這麼近，我不知道。”
周隨說：“那我們現在就啟程。”
“不急。”
女人不知為何，對身是妖怪的許識意一點意外都沒有，平靜地看著他。
“這隻小狐狸沒有娘，我準備把她託付給一個朋友。天生缺陷的小狐狸，能不能活下去還得看她的造化。”許識意清淡地說。
小狐狸毛髮沒長齊，溼噠噠地依戀著溫暖。
——
許識意抱著小狐狸來到水邊。
周隨問：“師父的朋友在這裡？”
“是啊。”許識意叫：“小白。”
小白……
周隨腦子嗡得一片空白，心臟猛地發瘋一樣跳，原來那天水裡那個男人是許識意，是害怕他受傷嗎……
水裡浮起一個水鬼，模樣太過熟悉，岸上幾隻妖都見過。
蘇凌、周隨：“……”
水鬼水草一樣的頭髮遮擋住他的眼睛，怯懦不敢去岸邊。
許識意看到他，嘴角才勾起了一抹笑：“怎麼了，過來。”
小白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用最慢的速度游過來，許識意回眸看周隨：“轉過去，上次你把他嚇到了。”
周隨心涼了半截：“是。”
蘇凌以為對自己說的，果斷跟著轉過身。
這下只有許識意一個人看著水鬼，小白見他溫柔的模樣，加快了速度來到許識意身邊。
小白清澈的聲音響起：“十一哥哥，怎麼這麼快就來看我。”
許識意問他：“看到我手裡這隻狐狸沒有？”
“嗯？”小白疑惑：“十一哥哥什麼意思？”
“她生命垂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許識意緩緩說：“可是我現在有事，你能不能把她送到我娘那裡去。”
小白卻肯定地說：“可是我覺得她能活下去，你明明在給她續著命，她不會死。”
許識意氣笑：“好，你眼力好得很。”
小白看不懂他的意思，答應下來：“自然可以。”
許識意問他：“你可要想清楚，她下不了水，你要上岸。”
聽到‘上岸’兩個字，小白臉色慘白，更像一隻水鬼了，他猶豫了很久，無辜地看著許識意。
許識意手裡的小狐狸逐漸變化成一個小孩的模樣。
直銷一眼，小白整個人愣住。
許識意嘆氣：“要不然說天下太小了，在哪裡都能遇見，我一見到她就覺得親切得很，真是會投胎，她這運氣。”
小白嘴癟起，眼淚嘩啦啦流。
“我答應，我答應……謝謝十一哥哥。”
幾百年沒上過岸的小鬼，拖著自己幾乎不會走路的腿上了岸，狼狽踉蹌湊到許識意麵前，接過小女孩，哭得不能自已。”
那小女孩也是不嫌棄他，見第一眼就伸出小手握住小白的一根手指。
許識意將他額前的頭髮撫到一邊：“該打理打理了，要不然等她長大了埋汰你，總該怕了。”
“好，我怕。”
小白委屈道：“十一哥哥，你家好看的徒弟瞥我。”
許識意哼：“顯著你了，快走。”
“那我要把她送到伯母那裡去嗎？”小白不願意放手，滿是戒備。
“蠢貨。”
周隨再次轉回頭的時候，水鬼已經不在了。
許識意看到周隨的眼神，解釋：“當時我的確是認出他來才躲的，他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亂對人施法，讓人心裡煩躁做噩夢。”
“至於別的，有機會再跟你們說。”
蘇凌問：“那她怎麼辦？”
女人看著許識意，有說不出的情緒。
許識意沒辦法：“這不是你的孩子，她在你這活不下去，不過要是你……”
女人搖頭，用手比劃著，意思是她不想這個孩子，不想跟一個妖怪在一起。
在許識意的目光注視下，女人攥起拳頭堅持自己的想法。
“行。”
許識意撇開頭，說：“我們去雲風城，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住在那裡，我的地盤皇帝管不到。”
女人點頭，不斷對許識意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