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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賢，我告訴你，我孃的嫁妝都在我手裡，我抓得牢得很，銀子幾乎如今都在外祖家，商鋪和地契我娘早就交到我的手裡。”
“你且看著，從今日起沒有我外祖家的扶持，你能不能撐到科考那天。”
李鈺兒當著船上眾人的面，指著堂哥的鼻子痛罵道：“我倒要看看，李家的兒子有多大本事。”
她目光似白刃，剜得李望賢臉上那層面子掛不住。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頓時都聚集在李望賢身上了。一個丫鬟甚至給自家主子端來一盤瓜果。
李望賢氣得窘態盡顯，面紅耳赤罵回去：“不懂禮的野丫頭，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伯父真是沒有教你規矩。”
“來人，把她送回去！”
背後來了兩個小廝，沒等他們動手，李鈺兒冷言開口：“我看誰敢動，有錢就是規矩。你們的主人是我，你們的月例接下來都是從我的腰包裡出來，敢動手就等著餓死。”
“我不怕丟臉，但你怕，對不對？要科考的人了面子重不重要？”
兩個小廝不敢再動，猶豫地看向李望賢，李望賢小聲：“去找伯父過來。”
“不許動。”
李鈺兒聲音嘶啞：“我讓你們都不許動。”
“我記得你會水對吧？”李鈺兒心裡滋生綿延的惡意，頗有意味地說：“你們兩個給我把他丟下去，月例銀子翻倍，別忘了系根繩子，也讓我看看你苟延殘喘的好樣子，今天你看著我心裡怕是樂開了花吧。”
她的眼神逐漸低迷，卻精準無誤地盯著李望賢，給兩人指了個位置：“就那裡，從那裡把他丟下去。”
“把老夫人和我爹都叫來，就說來看戲。”
兩個小廝本來是躊躇不前，聽到銀子翻倍，互相看了看，上前去一左一右把李望賢制住了，不給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掙扎的機會。
繩子取來了，人也被推下去了。
“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噗…嘔”
趕過來的李望賢和李家老夫人任燕兩人一趕到就看到李望賢被推到海里。
兩人怒不可遏，任燕恨不得掐死李鈺兒，李書衍更是震怒直接上前甩了李鈺兒一個耳光。
“啪！”
“你個逆子，快把他撈上來，杵著不動做什麼？”
李鈺兒被打得摔倒在地，眼裡適時冒出眼淚，大聲尖叫：“你殺了我娘，你把她推下窗子，我都看見了。”
“今日未時我問妹妹話的時候，爹在門口聽見了，倘若我不先發制人把事情捅出來，爹會不會哪天晚上也把我丟下去陪我娘。”
“爹，你要殺我嗎？”
“你為了這個侄子殺了我娘，還要殺我，我要殺了他，爹，你沒心沒肺！”李鈺兒尖聲質問，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往日李鈺兒的懦弱和今天的格外尖銳，讓李書衍愣在原處。
“……”
有人指責李書衍：“你女兒說得可是真的？”
“要是真的，那他可真是心狠。”
“要我說，也不一定，畢竟今日早晨她還在船上找她娘呢，要是看見了還有什麼找的必要。”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
“真心狠手辣啊。”
她聲音就像是摻了血，喊得沙啞：“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李書衍怒目圓瞪，想上前再扇上一巴掌：“血口噴人！胡言亂語！你怕是瘋了，找你娘找瘋了吧。”
可他身邊的小廝卻一把鉗住了李書衍的手腕，攔了下來。
李書衍過於震驚，瞪完這個瞪那個，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鈺兒小姑娘聲音甜美，動作很輕地擦著嘴角的血跡，給他好心解釋：“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是當家的，爹爹。”
“你說你看見我把你娘丟下船，那為何你又要找一天，直接來找我質問豈不是更好。”李書衍找到突破點，眼中閃爍異樣，抓住不放：“說不出來了吧，我看你就是瘋了，等船停我要把你送到祠堂去。”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少爺拉上來，都是死了嗎？”
“……”
沒有人理他。
還是李鈺兒大發慈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也讓大家聽個明白，聽場好戲。”
“我昨天晚上死活睡不著，即使睡著了也是做噩夢，半夢半醒難受極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想很可能是上天有靈，可又太殘忍，偏偏要讓我看見這一幕。”
“我記得昨晚沒有月亮，特別黑，水下似乎有黑影，可能是條大魚，探頭去看，結果就看見我爹丟了個大物件下水，我當時只是疑惑，可……”
“什麼？”
“可我第二天去看的時候，在我爹孃的屋子窗外，找到了掛著的這個。”
明黃色的裙襬，明亮的小姑娘站到甲板最中央，高舉她的旗幟。
那是一方手帕，精緻繡著鈺和月兩個字的帕子。
“我孃的物件，家裡人都見過，對吧，爹爹。”
李書衍吞嚥口水，不信：“怎麼能憑著這個就說我是兇手，那也可能是她不小心掉在那裡了，這不能作為證據，你看別人信不信，官府信不信？”
處於看客的眾人明顯站在可憐的小姑娘的一方，嫌棄又興奮地看向李書衍的表情。
李鈺兒望了一眼他人的狀況，再看回李書衍，問他：“你不信自己會出紕漏嗎，爹爹，你在拖延時間對不對？”
“你在等奶奶抱妹妹過來威脅我，是不是？”
眾人看望全場的確沒看到那老婆子的身影，驚訝於小姑娘的想法和她的聰明、臨危不懼。
”好！”啪啪鼓掌聲響起。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把人一直吊在下面吧。”也有人為李望賢說話。
“好戲。”
“繩子再放長點，沒聽到他罵我，肯定是等著奶奶幫他呢，反正死不了，他惜命得很，肯定一個勁拼命伸長脖子。”
李鈺兒睨了一眼替李望賢抱不平的人，哼聲說：“這麼多年我們受的委屈可比這多多了，這算得上什麼。”
李書衍顧不上其他，小看了女兒的牙尖嘴利，只狼狽著跑去搶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