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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年又醒了。
還是在那個小屋子。
出去屋子,看到的每一片雲朵都是一模一樣的位置。
是夢嗎?
柳年意識被主觀隱藏,無比遲鈍地感受著這一切。
還是有東西打破這荒謬的夢。
“——師兄!”
柳年猛地從夢裡驚醒,看見他在倉山認識的一個小道士。
正急忙著向他跑過來。
“師兄!出大事了!快幫幫我們吧……”
柳年:“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了?”
“山下有一隻大妖瘋魔了,他殺了好幾千人,那些名門望派都趕過來了,死了很多道長,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柳年下意識的心慌。
不知道來源於何處,但腳已經邁出去了。
……
“你終於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他來了他來了……”
柳年聽到許多這樣的歡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正狂暴殺人的妖精。
無人上去阻攔。
那隻妖精左眼是通紅的血色。
妖異極了,但臉上的神情柳年卻似曾相識。
“快去殺了他。”
不知道是誰這麼喊了一句,柳年提著劍就要上去除妖。
那隻妖卻滿臉血腥,冷靜地不動,等他砍。
等他……
等他……
等什麼,他到底在等什麼?
柳年渾身發麻,只覺得一下子心臟墜到了地上。
回頭去看。
那些說著話的,義憤填膺的人……竟然都沒有臉。
柳年只覺得毛骨悚然。
有人喊他的時候,當時為什麼不敢看天上的雲?
頭好痛。
為什麼他們要來找他這個功力淺的道士去幫忙?
一股涼意從腳底湧上。
柳年再重新看過去。
看那隻妖精。
好眼熟……是誰,忍不住泛上喜歡的心酸。
柳年想丟了劍捂住耳朵,頭真痛啊……
奈何這劍實在丟不開,黏在手上了。
柳年看著那隻大妖,神奇的是,他看見那隻妖怪被捆著雙手,淚流滿面盯著他。
在……祈求安慰。
而柳年卻控制不住自已在身後那些人的推崇下拎著劍指向他的脖子。
最脆弱的地方。
而最可悲的是,柳年想起來了,這是許識意……
他愛的人。
當他恍然大悟的時候,許識意已經被抹了脖子,瞪著他,軟了身子躺倒在地。
柳年瞳孔緊縮。
崩潰地無力顫抖,無法出聲,只能無望地聽著身後的聲音。
漸漸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柳年又醒了。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拉開門看外面的雲。
沒有變化!
柳年神智比身體更早地清醒過來,許識意,許識意在哪裡。
他低頭看向自已的手心。
沒有血。
當機立斷用手中的劍自裁。
——
這次是真的醒過來了,柳年望著日頭在天空的正中央。
深深喘口氣,一陣暈眩,終於想起了許尋心的話。
柳年隨即說不上是放下心還是鬆口氣,只是安然坐著等。
“……”
許臨複雜地走進來,望著柳年。
柳年回望。
這隻大妖功力深不可測,只消一眼,就能感受到那逼仄恐怖的壓迫。
柳年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沒想到許臨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許臨:“忘了吧。”
“……”
——
許識意刑滿釋放,從許尋心那裡出來。
卻四處找不到柳年人在哪裡。
許識意:“?”
他剛逛下山,驚喜地看到他正在找的人。
許識意:“柳年……”
柳年回過頭來看他,卻眼神平淡。
許識意問:“柳年,你怎麼在這裡,沒有等我嗎?”
柳年:“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
“……你說什麼?”
許識意愣住,覺得自已怕是聾了,居然聽到柳年問他是誰:“再說一遍。”
柳年:“你是……”
“不,你在跟我說笑話對不對?”許識意打斷他的話:“柳年,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怎麼,你……我爹找你了?他對你做什麼了?”
許識意想上前去觸碰他:“你受傷了嗎?”
沒想到柳年側開身子避他。
許識意心涼了半截:“這是怎麼回事?”
柳年抗拒他,匆匆離開。
許識意斟酌再三,還是準備回去找他爹問清楚。
不巧的是,突然之間動亂開始了。
那條暗算他的蛇帶領蛇族禍亂人間,打到妖王宮去了。
趕回去的路上又悲催地復發了體內的蛇毒。
東倒西歪地倒在路上。
隱約的,他腦子裡只出現了一個想法,對不起許尋心讓他多留幾天的苦苦哀求了。
“咳咳……”
鮮血染紅了前領,滴落到地上。
有小細蛇從腳腕處纏繞著爬上許識意的脖頸,越發收緊。
“嗬……”
他蹲下去扶著粗樹幹,逐漸地開始顫抖,無法自控地抱緊自已。
一會冷一會熱,他額前冒出汗珠。
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他逐漸的、跌坐在地上,有一個扁扁的蛇頭咬上他的指尖。
許識意眯眼:“嘶……”
——
好昏,為什麼這段日子過得這麼昏。
許識意猛地睜開眼。
靠。
他又被綁起來了,捆妖繩。
五花大綁,手法粗糙。
勒得好疼。
仔細瞧著,他被許多人圍著,是……一群正派道士?
“他是誰?”有人發出疑問。
“絕不是普通的妖,我在他身上嗅到了不得了的氣息……”
“你看,他的眼睛怎、怎麼變成紅色了?!!”
驚恐的聲音響起,讓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放到許識意臉上。
他左眼詭異的紅光又亮起來了,如同幾萬年前的惡魔甦醒,逼視著眾人。
在場的人沒有不為之恐懼。
許識意被他提醒,瞬間慌了神,急忙著閉上眼睛。
“他怎麼……啊,我的心臟……”
“身上好痛……”
所有看到許識意眼睛的人都無緣無故痛得倒地哀嚎,如果許識意不閉眼的話肯定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一眾人亂成一鍋粥。
有人出來主持局面,讓人將許識意壓下去。
許識意淺淺睜開右眼。
看見了人群中的柳年……
被關進了地下的地牢,頭上被那東西罩住了,好難聞。
許識意看不到光。
頭一回經歷這種神奇且被動的局面。
他不捨得回想當時看到柳年自已那顆破碎的心有多麼痛,這是什麼感受。
他喜歡柳年,柳年不記得他了。
他在不記得他的柳年面前害了人,那些看過他眼睛的人都會生死不如,會在一個月內衰弱七竅流血而亡。
而唯一的解藥,是許識意的心頭血。
他會被他們抓住取血嗎?
不能告訴他們解法。
許識意斂目,委屈地想,不是他的錯。
柳年不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