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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開著空調。
姜綰綰卻覺得背脊發寒。
葉嵐那些矯揉造作、扭捏、茶裡茶氣行為，確實不是個多好的人。
卻沒想她為了繼子的命，還能製造一場又一場的車禍。
聯想到昨天那場連番撞擊，逼得他們最後不得不跳車。
姜綰綰面色發白。
她不敢想象能給一個軍人出身造成這樣的傷害又會是一場怎樣的陰謀。
她是沒打算過問，然而周宴清願意說。
此事積壓在他心中太久了。
海鷹雖跟著他，但某些時候也是顧忌這顧忌那，從不會多嘴。
“沒有直接證據。”
清冷帶著些許沙啞聲在車內響起。
姜綰綰轉頭看向菱角分明的側臉，她不由接了話：“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宴清自嘲說道：“司機被滅口前說的。”
在察覺有問題的時候，周宴清已經躲不過沖他來的災難。
後續他的人查了很多次。
然而葉嵐很謹慎，幾乎不會親自跟那些人聯絡，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唯有司機死前道的人名。
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簡言意駭一句話，都讓姜綰綰毛骨悚然。
連這一點都能想到。
葉嵐是有多想要周宴清的命！
沒能讓周宴清喪命，反而還坐上了周氏的總裁。
姜綰綰都覺得他能活到這會相當不易。
也難怪有這個狗脾氣。
一個不是後爸勝似後爸的親爹，一個又是想要他性命的人兒子。
換做是她，別說每天一塊吃飯了，她不給他們下藥就算不錯了。
轉念一想周宴清的性子。
這人居然能忍那麼久。
姜綰綰想到這也問出口：“你就算是沒有證據，怎麼也不報復回去？”
在她看來，周宴清是有些睚眥必報的主，怎麼還容忍著葉嵐一直往他跟前蹦躂。
周宴清瞥了她一眼：“時機不到。”
這一眼，姜綰綰便懂了。
前邊的海鷹看了一眼後視鏡。
實在不知道這對夫妻在打什麼啞謎。
他連這個都還搞不清楚，就聽到姜綰綰又道：“我看葉嵐怕是不死心，搞不好還會衝若安下手。”
她滿心滿眼最擔心還是周若安。
周宴清面色一沉。
這女人還真每次都能說些煞風景的話。
“用得著你說。”周宴清冷漠說道。
得到這句話，姜綰綰才稍微放心下來。
在之後路程中，兩人更是溝通無障礙，就連海鷹都能察覺到其中微妙的感覺。
有種他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海鷹分了點神，就被周宴清第一時間捕捉到，二話不說就呵斥一句：“你要是不想幹就滾！”
海鷹趕緊收起聽瓜的耳朵，老老實實開著車。
到公司之前。
姜綰綰還在猜測周宴清的做法，猜了兩回，周宴清冷酷給她一個眼神：“再猜。”
差點一句髒話脫口。
姜綰綰翻了個白眼：“愛說不說。”
周宴清無奈想要張口時，車緩緩停下，海鷹縮著脖子，幽幽提醒：“你們坐電梯的時候也可以暢聊。”
現在他要去停車了。
再聽下去，他可能會腦子一抽聯絡父母給他安排相親。
姜綰綰和周宴清兩人莫名覺得有點尷尬。
她火速開車門下車，去給周宴清拿輪椅，剛扶著周宴清坐到輪椅上，車子緩緩開走。
二人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周啟明。
他神情晦暗不明。
耳邊忽然響起周宴清慍怒的聲音：“姜綰綰。”
姜綰綰曲手蹭了一下鼻尖，推著他打算直接越過周宴清進入公司。
周啟明愣了一下後，伸手拉下來，脊背微微一彎，和周宴清低聲說道：“大哥，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周宴清平靜回應了句：“你道。”
周啟明苦笑一聲：“這裡人來人往不是很方便。”
周宴清嗤笑了一聲。
姜綰綰最近摸清楚他的脾氣，當即就推著周宴清往電梯走去。
周啟明也厚著臉皮跟了進來。
姜綰綰透過電梯的反射重新審視了一下週啟明，穿著西裝革履，要說跟之前的他對比肯定還是不同的。
臉還是那張臉。
但感覺變了。
周啟明忽然抬起眸，和她對視了一眼。
尷尬瞬間瀰漫開。
就在這時，電梯已經來到樓層，周宴清微微歪頭衝姜綰綰說道：“先去倒杯咖啡給我。”
隨後門一開啟，他自己啟動輪椅出去。
就在姜綰綰要轉身去茶水間，周啟明伸手攔住她：“大嫂我去吧。”
姜綰綰擰眉。
讓她第一時間懷疑起他的動機。
周啟明有些受傷說了句：“我是來道歉的。”
隨口也不管姜綰綰信不信，先她一步去茶水間，姜綰綰就直接去了周宴清辦公室。
周宴清看她兩手空空，不滿道：“咖啡呢？”
姜綰綰解釋一句：“周啟明去了。”
周宴清挑了挑眉沒說話。
很快，周啟明就端著咖啡敲門進來，滿臉歉疚出聲說道：“大哥，在小樓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是來替爸媽道歉的，他們也是擔心你……”
姜綰綰覺得離譜。
怎麼搞得周父是他一個人的的父親一樣？
她就看周宴清面色驟然一冷，在周啟明咖啡遞過來有些傾斜的時候，周宴清快他一步抬手一揮。
咖啡盡數都潑到周啟明身上。
距離有些近。
周宴清的鞋也濺到一些，他蹙眉看了一眼，伸出腳到被反客為主而發愣的周啟明面前。
“擦吧。”
周啟明面色頓時變得難堪，他咬牙應下，隨後緩緩蹲身下來。
姜綰綰看得真真切切，莫名暗爽。
什麼有過幫助之恩，全都拋卻腦後了。
她以前怎麼會覺得周啟明被周宴清針對而可憐，他明明就是一朵男綠茶啊！
“我天！豪門大戰就這麼開始了？”
“小周總會不會被迫妥協！”
“你們不覺得總裁這樣太冷血了嗎？就算怎麼著小周總也是他弟弟吧，就這麼讓他難堪還讓他擦鞋，也太詆譭人了。”
門沒有關。
員工的議論聲傳入站在門口的姜綰綰耳中，她走出去，掃了一圈人，落在忿忿不平的女員工身上：“你要是覺得冷血，就滾！還拿著高工資站在這指點什麼？”
那人臉蹭一下紅了。
看著態度強勢，垂眸掃了她一眼姜綰綰，怕真的會被開除，咬牙溜走回到自己崗位上。
其餘人也一鬨而散，有個好奇大著膽子湊過來問道：“姜助理，你是不是也站太子！我挺你啊！私生子都給我死！”
姜綰綰哼一聲，沒有接話。
不過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她回到辦公室，發現周啟明已經離開了，只留下地上一攤咖啡。
她正要收拾一下。
周宴清過來，捏住她手腕，面上帶著些愉悅，和她說道：“晚上你安排一下，帶上週若安，我們一塊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