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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烈規律而輕柔的按摩，似有奇效，聞仲述聳起的背脊漸漸放鬆下來，又問：“你為什麼來我的房間？”
陳烈舔了舔嘴，反客為主：“你很在乎這個問題嗎？問了三遍了……或者說你想我是為什麼來的呢？”
聞仲述果然不說話了。
陳烈一下又一下的按著那塊柔軟的皮肉，得到舒解的不只是聞仲述，他也是，窗外陣陣驚雷將他們朝一個方向推著，他們在今夜無比靠近。
“你要是能聞到資訊素就好了，我可以用伏特加資訊素給你築巢，你待在裡面，什麼都不會害怕。”
陳烈低低出聲，這話裡幾分是真情，幾分是假意，此時此刻他是分不清楚的，他想讓聞仲述安心，他對聞仲述有用，聞仲述就不會急於推開他。
“阿叔，我想要個名字，當我今晚的回報可以嗎？”
聞仲述沒有落入他的圈套中，思路清晰：“如果不是你關燈，後面的鬧劇便不會發生，沒有懲罰是最大的回報。”
“……”
陳烈努努嘴。
沒過一會兒，看見天邊一點一點冒著光，是打雷閃電的前兆，陳烈再問：“那你呢！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奇怪？”
“哪裡奇怪？”
“仲述就是種樹，你要種哪棵樹？白玉蘭嗎？”
“好好學中文。”
聞仲述冷冷丟下一句話，開啟他的手，躺的不舒服似的，慢慢翻身。
“阿叔，你腰還好嗎？要我幫你揉嗎？”
“……”
聞仲述瞪著陳烈，“不用！”
“哦。”
不能幫聞仲述的忙，陳烈的兩隻手多餘了，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把手伸出來。”
“哦。”
聞仲述剛好在陳烈的掌心裡寫完最後一筆，下一聲爆雷響起，陳烈下意識抓握住他，便把那蔥根似的手指攥在了手裡。
面板接觸之處，源源不斷地湧動能量。
聞仲述不清楚外面的雷聲何時會安寧，被狗爪子拉著的感覺，像在極地遇到火把，至少有一分安心。
他沒抗拒他的抓握。
嗓音比淙淙流水還要好聽舒緩。
“伯仲叔季是排行，我是次子，所以是仲。”
“所以你哥哥是伯？”
聞仲述閉閉眼，表示認可。
“那述呢？為什麼有這個字？”
“敘代表秩序、述代表遵守，都講究規範，而且這兩個字都有講述的意思。父親們希望我和大哥既能嚴於律己、剛強正直，也能飽讀詩書、滿腹文采，撐得起家業、對得起家國。所以取這兩個字。”
聞仲述聲音說到後面已打飄，眨眼的頻率減緩，幅度慢慢變小。
陳烈聽得一知半解，只知道這個字很好，配得上聞仲述就是了。
見聞仲述沒動靜了，陳烈不自知地勾了勾唇角：“聞仲述，小氣鬼，讀了這麼多書，卻不捨得給我一個名字。”
陳烈幫他把被子掖好，跪坐在床邊，靠他更近一點，輕輕把他一隻手拉到唇邊，親吻他細軟的幾根手指尖。
陳烈用手指撫摸他飽滿的額頭，手掌遮擋住頭頂刺眼的燈光，薄唇輕啟，低沉出聲：“我來看你是想問，你看到圖畫背後的字沒有？”
【我不想做你的家人】
【只想做你的情人】
“還想問，為什麼你在檔案上和檢查單上的簽字習慣不一樣？”
“你……是不是為了替我遮蓋那六個字，遮蓋掉「疑似精神障礙」這幾個字啊？”
陳烈的眼神濃重而深沉，綠色的清透的眼珠裡，醞釀著血色風暴。
“阿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撿回來的是個瘋子？你帶了條卑劣的瘋狗回來，你知道嗎？”
“你就是我的骨頭。”
“我目前想要的，是你，獨你。”
“也惟你。”
夜晚放肆生長的不只有睡眠與恐懼，還有那見不得光的佔有慾，像第一次見面一樣，陳烈再次用資訊素佔有了聞仲述。
第一次是純粹的求愛資訊素。
這一次混雜著安撫資訊素。
可惜，兩次，聞仲述都沒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