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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嗎”
“以他的實力，沒那麼簡單”
“不會吧，兩個五境中期自爆，這還殺不死他”
“不好說，他的實力，太詭異了”後方，兩個黑衣人還在交談，眼神則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的濃霧。
五境自爆，還是兩位，這破壞力著實恐怖。
濃煙漸散，露出深陷的地面，如同剛剛被炮火打擊，彰顯著剛剛的恐怖。
煙霧深處，一道身影單手扶劍。
正是凌陽，他沒死。
道靈劍深深插進地面，給他提供一點支撐。
凌陽身上長袍破碎，如同流浪的乞丐，面沉如土，嘴角的鮮血是那樣的刺眼。
彷彿從一位貴家公子變為了江湖俠客。
少了一絲優雅多了一點粗狂放浪。
凌陽挺直腰板，將道靈劍拔出
“鋮”
右手緊握道靈，左手微微擦拭嘴角的血跡。
眼角處露出一絲危險的冷芒。
空氣中瀰漫著焦土的味道，顯得氣氛格外的肅殺。
這個爆炸確實讓凌陽受了不小的傷勢，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狼狽了。
凌陽沒想到這死侍如此果決，見勢不妙直接自爆，讓他來不及應對。
還好他在爆炸前拉開了一點距離，沒有在爆炸中心，不然傷勢只會更重。
“看來訊息有誤，凌大少不只五境初期那麼簡單，我人族年輕一輩，竟有如此奇才。可惜你生在了凌家”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 ，同時拿出三顆血紅色的丹藥。
凌陽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兩人服用的丹藥名叫暴靈丹，服用一顆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修為和戰力，三顆一起服用，可以提升一小境的修為。
兩人本來都是五境巔峰，也就意味著，凌陽將要面對兩位六境的對手。
三顆暴靈丹服用後，一個時辰內，使用者必死。
可是一般修者之間的戰鬥，根本用不到那麼久。
凌陽在看到丹藥的一刻就意識到不妙，想要阻止可是根本來不及。
丹藥下肚，藥效立刻起效。
兩人周身血氣環繞，一身黑袍都遮掩不住，宛如來自深淵地獄的使者。
這是因為血管承受不住狂暴的藥力，導致血管破碎，血液化霧，透過面板滲出。
一身氣息已經超出了五境的界限。
見狀，凌陽神色凝重，可是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而露出強烈的戰意。
道靈斜指地面，劍身散發著狂暴而凌厲的氣息。
凌陽一腳踏出。
森羅，血殺
恐怖的殺招瞬息而出，斬向對面兩人。
面對近乎高出自己整整兩個大境界的對手，凌陽毫無懼意。
嗡嗡！
感受著前方劍氣傳來的壓迫
兩名黑衣人感覺到絲絲涼意，縱然靠丹藥短時間內提升到了六境，面對凌陽的含怒一擊還是不敢硬抗。
“退”
“什麼，竟然躲不過”
“這是什麼武技，怎麼如此霸道”
兩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情況。
森羅，血殺
劍出必見血，無法躲避，只能硬扛。
不用說兩人只是冒牌六境，哪怕是七境，八境面對這一招也只能靠實力將其摧毀，而無法躲過去。
噗嗤
劍氣入體，血花四濺，隨之而落的還有一條左臂。
凌陽乘勝追擊。
“玄天，鬥法”
磅礴的氣勢展開，一身氣息直追五境巔峰。
直到這一刻，凌家少年才展現出了他的鋒芒。
道靈反轉，抬手間劍氣漫天。
劍起，風雲。
幾個呼吸間已經是上百個回合的交手。
凌陽只攻不守，盯著斷臂的黑衣人發起猛烈的進攻。
對方顯然招架不住了，連連後退。
但對方可不是一個人，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也讓凌陽身上很快多了很多傷口。
凌陽不管不顧，身上的氣勢愈發強盛，彷彿他才是六境，對面的黑衣人是五境一般。
“森羅，鬼斬”
凌陽再出殺招。
對面的黑衣人知道避不過。
感受著死亡的威脅，黑衣人也不再猶豫。
要說狠，身為死侍的他不比任何人差。
捨身一擊之下，黑衣人倒下了。
與此同時，凌陽的身上多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一道來自倒下的黑衣人
另一道來自他的隊友，一個可以說還近乎處在全盛時期的六境強者。
“不得不說，你確實很強”黑衣人語氣帶著點震驚。
“世人都被你凌家蒙過了，怪不得凌家放心你來這天玄秘境，看來陛下的打算是落空了”
“你們果然是皇室的人”凌陽面無表情
“你早有預測不是嗎”僅剩的黑衣人毫不在意。
到了這個時候了，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況且就算要掩飾也是掩飾不住的。
有這個動機的大機率只有皇室和李家，但李家與凌家的矛盾還沒有到這一步。若李家真的這樣做了，等待著他們的就是凌家的魚死網破了。
雖然近日凌辰疑似暗殺了李家大長老的嫡孫。
但是僅憑李家大長老一脈，可沒有這樣大的能量派遣這麼多境界不低的五境死侍。
仔細推敲一下就清楚，只有可能是皇室。
對方的承認也沒什麼用處，只是讓自己心裡有個數罷了。
就算用留影石錄下來也沒什麼用。
首先死侍的話沒多少可信度，誰知道是不是臨死前潑髒水。
而且這件事也無法拿到明面上來講，一但擺到檯面上，就意味著和皇室撕破臉面，現階段來說顯然是不可能的。
“多說無益，動手吧”
凌陽此時渾身血淋淋的，氣勢也有些萎靡。
道靈劍顫抖，劍尖散發著恐怖的鋒芒，隨時要噴薄而出。
凌陽提劍，直面黑衣人。
左腿發力，騰空。
劍氣飛濺
轟轟轟
群山分裂，碎石四處。
黑衣人來勢不減，身上已經傷痕格外的醒目。
但似乎抱著什麼決心，手中黑劍緊握。
劍身已經被鮮血染透。
黑紅色的劍身格外的妖異。
劍氣噴薄
“瞬閃”
話音未落，下一刻已經來到了凌陽身前。
“抱歉”
凌陽還沒回過神來，手中的道靈劍已經刺穿了來人的心臟。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液在此刻顯得格外的醒目。
如此變故讓凌陽始料不及。
“不要驚訝，我早該死了這樣，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黑衣人眼神含笑，扯下了身上的黑袍。
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年約四十歲的樣子，只是面頰上透露出一抹不健康的黑紅色。
男人本來是人魔邊境上的一名守軍，一生飲冰，為人族拋灑熱血。
突然有一天，噩耗來了。
他的髮妻被一群山匪凌辱，虐殺。
當他趕回家的時候，只有一片狼藉，和慘死的妻子。
他永遠也忘不掉妻子當時的絕望和不甘，夜夜難以入眠。
他怕睡著就夢見妻子的模樣。
他想立刻去復仇。
可那一群山匪實力不俗，一群數百人，四境修士就有十幾人，甚至還有三位五境。
這不由讓他心生絕望。
雖然他是軍人，也有四境的修為，但是，與對方比較而言，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他不準備這樣過去，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就在這時，一位神秘的黑衣人找到了他。
並允諾給他復仇的機會。
被仇恨矇蔽的他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毫不猶豫的跟著對方走了。
哪怕修煉秘術的過程再痛苦，他也毫不在乎。
沒過幾年，他修為突破五境。
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本來他可以等到修為再高一些再去復仇，可是每多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所以僅有五境初期的他還是選擇了去復仇。
最終憑藉著皇室提供的高階武技，在有心算無心之下。
他成功復仇，並將對方挫骨揚灰。
在復仇結束之後，他彷彿失去了作為人的意義，如同行屍走肉。
日復一日的完成皇室的任務。
畢竟是對方給了自己復仇的機會。讓自己做什麼都沒有拒絕過。
他也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義，殘忍。
他了解了世界的黑暗，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絕對的實力。
直到今天。
他見識到了凌陽的可怕天資。
二十多歲的年齡，修為卻不弱於自己多少，而且不是靠透支潛力的秘法促成的。
這樣的天資，對人族來說絕對少見的，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據他的瞭解，哪怕是皇室的那位三皇子，與眼前的青年對比，也要稍遜色一籌。
這樣的天資可以說是人族的未來。
他在人魔邊境的戰場目睹了無數同胞的犧牲。
見識到了人魔兩族實力的差距。
讓他明白這樣一個天驕對人族的意義。
家仇已報。
他身為軍人的熱血再一次開始沸騰。
他可以死，但不能將人族的未來扼殺。
凌陽靜靜的聽著他的訴說。
直到他的身影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是修煉秘法所致，身死之後，死去化灰，不留任何痕跡。
這是死侍的歸宿。
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