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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喲，這講的啥子嘛，聽都聽球不懂，還佈置楞多作業！”在語文老師佈置下要求繁雜的作業後，“刺兒頭”瞬間冒出，以不高但也不低的聲音引起隨同者的一番附和，造就此起彼伏的連天抱怨。
決明一條一條記下老師的要求，一番麻木的神情在喧天的吵鬧聲後也轉變為不耐煩的模樣。“就是噻，每次寫個作業都要寫半天，作業寫都沒寫完就要來學校。”自然，這樣的內心獨白是不敢大聲宣揚的。
“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做。”語文老師以這一句雲淡風輕地結了語。
“真的嗎？”刺兒頭緊接老師的話問道。
“當然。”
“那我就不做了。”
面對面前放置的若干張活頁紙，決明陷入了沉思——老師親口說的可以不用寫誒，而且像這種，老師到時候肯定也是簡單批註，不得統一評講，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去寫；但是萬一老師曉得我沒做，得不得罰我噢，而且終歸會比寫了的人落下一段內容；但是呢，作業確實是寫不完了，就簡單寫寫吧。
“噢噢噢，竟然每一頁都批註了的誒！”決明正驚詫於紅色批註以兩年多來少有的軌跡一哄而上——“小癸，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
……
“哇，你不知道，老師把我們這種敷衍了事的全都記下來了，等我們自己去找她劃名字！”小癸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忽而轉為憤怒，“可是，你知道，我是在和江壬約定好了隨便寫寫，才決定交那麼一份作業上去的！結果在所謂的‘借鑑作業’的背後，是他綜合我的思路，又修改添補了一大堆內容！”
“還有，鄭辛！他之前不是吼著不做作業嗎，結果私下偷偷問語文老師作業怎麼做，吼喲，簡直了！”
決明靜靜地看著小癸，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們的這一番行為，只是恍然中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本以為所有人都緩步行於斜坡，卻不料，有人早已望塵莫及，而這些人，正邊疾步向前邊大聲宣揚緩步行走的輕鬆與舒暢。
考試前一天的晚自習，甚至能聽到鄭辛他們打遊戲的聲音，決明眼睛不離筆記，實則是心煩意亂，甚至思考是不是要停下來，倒不是分貝過高，只是一種強烈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就算今晚一刻不停地複習，自己也未必能考得過他們。
可能，這就是天分吧。
“天不天分的我不知道，反正我這幾天老是看見他們拿著自己列印的題去問老師。”小癸指出。
“呼——”決明長呼一口氣，依舊呆坐無言。
預備鈴響，決明和小癸走進教室，決明剛坐下，一陣陣急促的鈴鐺聲便由遠及近竄入耳中——她來了。
本來按照決明的一貫的行事風格，多是不會隨便搭話的，但這麼長時間以來見證揹著書包的同桌疾速從班主任凜冽的目光中跑過，似乎是在挑戰老班的底線，著實是有些好奇：“小魚啊，你每週為什麼都會晚一些啊？”
“額……”小魚一頓，“因為我每週會去上補習班，和學校上課時間有衝突，所以來得會晚點。”
“那，早上是？”
“啊，我早上起來會跑步，然後再洗個澡，就……”
“昂，明白。”決明把目光移回桌面，看著大量尚未糾正的錯題，又把目光移到抽屜最底層除了名字什麼都還沒寫的練習冊，又望望滿面小黑板上的作業——“哈，任重而道遠啊。”